李由无奈的笑了起来:“陛下,臣的想法是把这些人都送到边疆去,边境之地,本就无需注入太多的人才。”
“也就是说,守内虚外?”
嬴胡亥看了一眼李由。
李由点头道:“边境之地,现在已经没有强敌环伺,所以,臣下认为,现在应该把我们大秦的中心放在朝廷上。
放在我们自己身上。
参天大树不会因为狂风而折断。
但凡是因为狂风而折断了的,都是因为其内部出现了蛀虫,让这棵参天大树的根茎腐烂了以后,这才会被狂风吹断的。”
“这个比喻用的不错。”
嬴胡亥点头,随后却又摇头:“不过总体听来,却还是觉得像放屁。”
“哈哈……”李由忍不住笑了起来:“那陛下的想法是……”
“边境之地,现在对于我大秦来说,那就是一片刚刚开发起来的地方。
如果在这个时候,就把这些到了什么地方,就能祸祸什么地方的贪官污吏们弄过去。
那你觉得,这些人到了那边以后,那边境上的百姓还有活路吗?
尤其是那些刚刚成为大秦属地的地方。
各部族的人,本来就对于我大秦有抵抗心理。
这些人过去了以后,抵抗就会变成反抗,到了那个时候,各个地方都在反抗我大秦。
我们确实是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军武力量。
但是我们也不能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杀光了吧?”
嬴胡亥看着李由,眼中的鄙视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
李由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说真的,我没想到这层上去……”
嬴胡亥差点直接脱鞋子丢了过去。
“你没想到,你要是别人的话,你说自己没想到,真的是很合适啊。
可是,你天天和朕在一块,你缺依旧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你说你不是猪脑子,谁是猪脑子?”
“行了,回宫去吧……对了,在下一道圣旨,让六部那边把关于怎么处理楚国所有地方官员的奏折,草拟一个意思过来。”
李由立刻笑嘻嘻的问道:“那陛下,具体到哪一层?”
“所有朝臣,事无巨细,大小都要算上,除此之外,往下一走,那就是郡一级的官员。
这些人最可恶,当初就是我大秦的官吏,但是食君之禄,不知道为君分忧。
最后一个级别才是县令。
只不过,这些人造反的时候,多数都已经把县令杀掉。
所以,重新任命的县令,不说是个个都偏向于楚国。
那至少大范围都是这样。”
“那可是止步于县一级?”
嬴胡亥背着手走在前边,没说话,表明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忽然,他转过头,看着李由问道:“这里边有几个状元?”
“差不多十来个吧……”
李由转头向着一边上正往这边走过来的女官指了指:“过来!”
“大人有何吩咐!”
女官立刻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这里边有几个状元?”
“一共十六个!”
女官谨慎的说着。
随即有些惧怕的看着李由道:“之前大人的朋友说为有容状元赎身,现在只有十五个。”
“那这十五个人,都是什么出生?”
嬴胡亥忽然插嘴,让女官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李由。
李由眉头皱了皱,女官立刻就要说话。
不过,嬴胡亥却摇头道:“把卷宗还有这些人都叫来,我有话要问她们!”
“是!”
女官惊恐的看了一眼嬴胡亥后,便急忙转身离去。
“等一下!”
嬴胡亥忽然道。
女官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看着嬴胡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应该知道这人是谁吧?”
他指了指一边上的李由。
女官立刻点头道:“这位大人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
“你知道就好,去吧!”
李由径直向着一间房间走了出去,有些奇怪的看向嬴胡亥:“你担心这个女官会让那些状元撒谎?”
“你手里执掌的就是锦衣卫,听到的谎言还不够多吗?”
李由也一下子也有一些迟疑了。
“要不,让锦衣卫的人查一查?”
“看完之后再去查。”
嬴胡亥转身坐了下来。
很快,十五个女状元,还有她们各自的卷宗都已经到了嬴胡亥手里。
女官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上。
之所以会忽然一时兴起,来这里查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东西。
就是因为嬴胡亥忽然想到,如果楚国官员们的置换,只是止步于县一级别的话。
那下边的又该怎么做。
常言说:铁打的差役、流水的县官。
如果基层不做好的话,那大秦就不可能发生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就像是水面风起云涌,水底依旧是一片死水。
这对于整个天下,所谓的改革,其实就跟放了一个屁一样,没有任何用处。
李由似乎也明白了皇帝想知道什么。
安坐在一边上,挥了一下手,让一边上的女官下去。
李由轻咳一声:“想必你们都知道,有容状元已经被这位爷看上了,给赎身了。
但是,这位爷赎身的时候,都有一个讲究,就是特别喜欢知道自己赎身这个人之前,家里是做什么的,又是因为什么而进来的。”
“对此,你们不用担心,只需要说实话就行,是怎么进来的,就是怎么进来的。”
“说不得半句谎话!”
十五个风姿绝世的状元郎们,立刻露出动容之色来。
嬴胡亥随后翻看卷宗,抬起头来问道:“灵泉状元是谁?”
一个身材丰胰的美妇人急忙激动地走上前来,向着嬴胡亥施礼:
“奴家便是灵泉!”
嬴胡亥看了一眼这灵泉状元的出生,父亲就是齐国的朝臣,而且还是贪官哪个流派的。
他便问道:“说说你的出生。”
灵泉状元急忙道:“奴家的父亲是治粟内史手下的官吏,因为贪污被斩,奴家被充入教坊司之中……”
“这么说,你这也是罪有应得了。”
嬴胡亥笑了笑。
灵泉状元面无血色的看着嬴胡亥,浑身上下也止不住的颤抖着。
“下一个!”
嬴胡亥伸手指着下一个人问道:“你叫什么,是什么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