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前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琅玉阁掌柜及伙计们的惨状,让众人唏嘘的同时更加义愤填膺,哪有无法无天到这种程度的?
“这还有我们老百姓的活路吗?”
“实在是太过分了。”
还有为数不少的以天下为己任的读书人振臂高呼,“朗朗乾坤,公然行凶,还请知府大人主持公道!”
“对,主持公道。”
……
公堂上,高四宝已经被抓捕归案,程昀满脸是血,伙计也惨不忍睹,这一幕早就激起了围观百姓的愤怒,就算唐大人是知府,那又怎么样?官逼还有民反呢?
唐敬坐在主审官的位置,脸色铁青,今天有人击鼓告状,他升堂问案之后,大吃一惊,竟然是融融找人砸了琅玉阁?他的本能反应自然是要把事情压下去。
没想到,不但宁城商会元老的人迅速赶来,闻风而来的学子更是蜂拥而至,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腔热血,最喜欢所谓的公义公理,帮着琅玉阁摇旗呐喊,逼着他主持公道。
程昀悲愤道:“如果唐大人护短,我等必要上京告御状,誓要讨一个公道。”
“对,上京告御状,唐大人纵女行凶,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
“光天化日,王土之上,知府大人要公然护短吗?”
……
一声声责问,声势浩大,句句相逼,唐敬只觉头皮发麻,最近因为儿子的事,他本就够烦了,偏偏这些不相关的人全都跑来摇旗呐喊,也不知道是收了乔家什么好处?
宁城距离京城就几天的路程,越是距离京城近的地方,地方官越是难做到一手遮天,万一他们真的跑去告御状,自己是拦不住的,上头问责下来,头顶恐怕乌纱不保,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节外生枝。
施源见势不妙,低声劝道:“唐大人,众怒难犯,还是令爱过来一趟吧。”
唐敬心头怒火节节攀升,脸憋得发绿,都怪夫人把女儿惯得不成样子,砸店就罢了,居然还堂而皇之让人抓住把柄?简直愚不可及,可是,再蠢也是自己的女儿,闺阁千金,清誉攸关,若是真来了,以后还怎么嫁好人家?
施源见唐大人焦头烂额,瞬间老了几岁,担忧的同时也不免有些阴暗的得意,自家儿子虽没唐衡知出色,但好歹没这么个糟心的女儿啊?
见唐敬久久没有动静,围观人群中传来愤怒责问,“案情清楚白白,人证物证众多,苦主悲惨,唐大人还在犹豫什么?”
“是啊,这苦心经营的店,说砸就砸,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你们当官的也要给我们这些辛苦讨生活的老百姓一条活路啊。”
……
事已至此,唐敬不得不痛下决心派人去传唤女儿,形势逼人,就算他想护短也护不住。
“罪魁祸首来了。”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齐刷刷投向气汹汹而来的唐夫人和唐衡融。
唐衡融找人砸了琅玉阁的事已经传遍了,有的是亲眼见证,有的是耳闻,现在见到唐衡融本尊,那些人恍然大悟,“果真是大饼子脸,小眼睛,塌鼻子…”
“是啊,我听我娘说啊,眼睛长痣的人凶着呢。”
……
这些不堪入耳的议论传入唐衡融耳朵里的时候,她气急败坏,怒道:“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