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惊怒
在怒洋的故意延搁下,子吟便随着他缓慢的走过长廊,彼此的一直紧紧牵着,始终没有放开,子吟一旦看向妻子那好看的侧脸,怒洋就有默契的转过头来,对他温然一笑,然而一路上,夫妻间却是再也没交谈了。
待他们到达饭厅门前,子吟就突然拉住了妻子,竟是主动的抱住他,仰头吻了上去,怒洋吓了一跳,可随即便闭下眼,珍惜的享受着子吟的主动——子吟的舌头软软的,试探地逗着自己的舌,怒洋就一口把它噙住了,缠绵的吸啜着。
待这亲吻完了,子吟就气喘吁吁的看着怒洋,看妻子那给自己吻得泛着湿意的唇,就怜惜的抬着,轻轻的给娘儿抹着嘴。
子吟……怒洋就垂下了眼,泛出了个甜蜜的笑容,你方才……让我吃惊了。
……我就想亲亲你。子吟这采取主动的人,倒是先不好意思起来。
怒洋便淡淡的笑了,就因为子吟这样,才让他更加的耽溺在其。他想,自己终究是有一些女儿的心态,他总为子吟偶尔摆出的丈夫姿态而心动——大哥和二哥,恐怕就不会了。
此时门内就隐隐听见了内头传来一番的响动,仿佛是觥筹交错,人喝得酒酣耳热的热闹声响,子吟担心弟弟,就揩着娘儿推门进去了,他就见二哥提着酒瓶,正要往子良的杯子上倒酒,
弟弟眼神有点迷茫了,显然是醉的不轻,一看到子吟,那俊脸就傻笑起来,喊了声,大哥。
子良……你醉了。子吟就自然的走上前去,揉了揉子良的头发,又拿去贴着弟弟的脸蛋,测量那温度,子良从小就体热,那酒精挥发开来,脸上更是红扑扑的,烫得像发热一般。子良就本能的靠在大哥身上,就像只花豹子佝着身体、对主人撒娇似的。
要是武子良还是从前小男孩儿的身量,大抵不过就让人联想到兄友弟恭一词,然而如今子良早已是比子吟要高壮的体格,如此黏腻的缠着大哥,这画面就如何也不单纯了。
白镇军和白经国这时就意会到,即使没有证据,弟犹是对这弟弟起了戒心,兄弟关系就是再好,也鲜有如此亲密的地步,而子吟待子良的态度,也是不一样的宠溺。
弟弟醉了。白镇军就一本正经的说,子吟,让他在客房过一夜,明日再回邳县吧。
子吟心里也是做此想法,便搀起子良,道,来……大哥放你到房去。
武子良哼嗯了一声,就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往子吟身上靠去,一双黑眼珠子紧紧的盯着对方,仿佛谁都不认了,就只认子吟一个。
子吟苦笑着,拉起弟弟要走,没料到大哥这时竟是走上前来,一抬,就把武子良拦腰扛到了肩上。
他太沉了。白镇军就说,大哥给你抱去吧。
子吟怔了怔,就苦笑着说:谢谢大哥。
武子良卒不及防、给白大少帅轻易的捞了起来,脸上那醉汉的表情也就崩溃了一下,心里一阵愤怒,嫌白镇军多事。然而当这关头,他就只能继续装醉的垂下去,总不能在这时候挣扎下来。
大哥在前头昂首阔步地走,也不问子吟,就直接把子良带到白家随便一处客房去了,子吟跟在后头,看弟弟趴在大哥的肩膀上,仿佛已经半醉半睡的昏沉,就无奈的叹笑,想若不是大哥出马,也不知道自己得搀多久,才能把弟弟带到房间里去的。
白镇军把武子良安放到床上,就见子吟走到浴室去忙活,没一阵子,又提了热布巾回来,给弟弟擦着脸、、脚,武子良咕哝着,眼睛微微眯起,大概是给子吟抹得舒服了,他就下意识的拉着子吟的,不住喊着大哥……
大哥在。子吟就苦笑了,给子良
小心整理好额上细碎的发丝,又体贴地给弟弟掖好被子。
白镇军一直站在门边,像个高大的门神一样,横眉冷对观看着这一切,待子吟安顿好弟弟了,才在门边,紧紧握着他的。
大哥…子吟就回握了大哥的,抬头感激的看着对方,谢谢你……今晚让子良来做客。他真正要感谢的,是大哥接纳了他议和的建议,让白武两家……从此能化干戈为玉帛。
那是你的弟弟。白镇军就沉声说道,悠予的弟弟,我当然要待他好。
子吟听了,就垂下眼去,眼底竟是涌起了一些热意,大哥这话对他来说,不但意义深重,更是带着深厚的情意,竟是让子吟有些招架不住了。
白镇军看子吟眼眶泛着水光,便微微的扬了唇,抬抚着那温润的脸蛋,又禁不住,把子吟拉到怀里,低下头去想要亲吻他。
大哥……子吟就怔了怔,一时间竟是按住了大哥的嘴唇,有些尴尬的说,这、不行……他的弟弟就在床上睡着呢。
他醉了。白镇军就低声贴着子吟的耳朵边说,醉得一塌糊涂。
子吟犹是想要推拒,白镇军却不由拒绝,他托着子吟的脸蛋,把他强势的吻住,子吟就从大哥的嘴里,尝到了烈酒的味道——也不知道他们刚才喝多久了,光是咽着大哥渡来的唾液,子吟已是觉着要醉了。
二人靠在门边,离客房的床确是有一段距离,然而子吟还是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是害怕被子良知道……自己与大哥的私情。
子吟心底深处总认为,自己和大哥的关系是见不得人的。大哥是白家的主心骨,放诸当今,也是无出其右的英雄人物,甚至被舆论推举为总统的人。子吟自知毫不匹配,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他们的私情,辱了大哥的形象。
要是让人知道白大少帅有龙阳之好,甚至是和自己的妹夫好上了——这仿佛就要给大哥那美好的形象给蒙上了污点。
所以子吟才如此的忌惮,甚至是在外人面前自称是武家的子吟,小心与白家撇清关系。
……嗯……大哥的舌头深深的进到了喉头,舔着子吟的舌根,又来回扫荡着口腔内壁,子吟给吻得透不过气来,不由微弱的发出了求饶,唔……大、大哥、嗯………
白镇军给了子吟一个深浓的吻,直把人吻得软糯地靠在自己怀里了,才惬意的移开唇,仔细地打量着子吟那眼眶通红的招人模样。
他轻轻的用指腹擦着那湿润柔软的嘴唇,一边揉着,边沉声说道,今晚,来陪大哥?
子吟就烫着脸,低低的嗯了一声,这是他们兄弟间协定好的,子吟对此,也是从无异议。
白镇军就略微扬起了唇,露出了个蔫坏的微笑,他知道子吟喜欢自己,因为他总是从这些细微的反应里,感觉到子吟的倾慕和爱意,尽管他从没像弟一样,名媒正娶的得到了子吟,然而他真不担忧,因为子吟的魂儿,早就在四年前,就给自己勾了去了。
白镇军吻了吻子吟的发旋儿,就牵起他的,走出这客房,他还代劳小心的把房门合上,脚步声放的很轻,仿佛是怕吵醒了武子良。
然而,随着那门把哐当的合上,武子良却是如梦初醒般,骤然睁开了眼睛,他的嘴唇抿得死紧,一脸刷白的坐了起来,那目光怔怔的狠盯着在前方,仿佛到现在,还不能相信方才自己听着了什么。
他几乎以为自己是醉透了,还抽了大烟,扎了吗啡,才会在脑海里浮现这样荒谬绝伦的梦!
从饭厅一路给托抱着回来,子良从没有醉,那么点洋酒,又怎么足以让他醉呢?他本来还想借要大哥留夜照顾,再好延续下午的好事,万没想到……白镇军亲自出马,把他的计划
都坏了。
甚至,还让他听到了这让他匪夷所思的一幕﹗
武子良在黑暗里发着怔,一瞬间,竟是觉得心脏发寒,他的大哥……他一直那么喜欢的大哥,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了?
这跟白小姐的婚约是不一样的,入赘白家是为了权势,有利益的考量,武子良总觉着这非出于大哥的自愿,因此,他和白小姐的婚事不算是两情相悦,而是那可恨的白怒洋骗了大哥,拿对方做为掩饰男儿身的把柄。
可白大少帅……就不一样了,白镇军是什么样的人,他占了北方的大片江山,甚至被传言即将要做总统的,这样的他……竟是喜欢自己的大哥,武子良就觉得一身寒透了,他第一次,觉察到真正的恐惧……与不安。
而且,大哥既说是和白怒洋好了,那就该真的只和白怒洋好,子吟对于自己这个弟弟,一直都是毫无保留、无所隐讳的。
可关于白镇军的事……他从来没听大哥透露过半句﹗
武子良那表情就更冷了,那端正的五官一瞬间,竟是扭曲的,仿佛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他一直觉着自己紧紧的把大哥攥在心里,从没想到在自己不察的时候,大哥竟是早已被白家兄弟叼了去了。
我不信。武子良就在黑暗自我诉说着,不会的……
他翻身下床,就往门外走去,抓着路过的下人,问他们白镇军的院落在哪处,下人一脸迟疑,正是犹豫着该不该告知这位来势汹汹的客人,就有管家走来了,说道,武少爷的弟弟,大少帅的院落就在西北,从这廊子一直走,便是了。
武子良没有道谢,就阴沉着脸朝那方向走去,那管家心里惶恐,不知道二少帅怎么就让他说这个事,仿佛是早就知道,武师令半夜要去找大少帅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