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在深宫之中死去的并不是孙澳竹的孩子,而是皇贵妃唐懋的孩子!
而唐懋因为不忿,将孙澳竹的孩子偷走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却又因为孩子不受齐文帝的宠爱,因为她对孩子的怨恨,便任由宫人们蹉跎、折磨他,若不是当初孙澳竹心软出手相助,或许这孩子早已死了。
冥冥之中,命运自有安排。
在得知孙澳竹屡次三番帮助小十七之后,唐懋怕有一天孙澳竹会认出小十七来,索性将小十七送到了姜仁的府邸,甚至还丧心病狂用小十七的性命陷害楚寒烟!
哪怕最后死,唐懋也不曾将真相告诉齐文帝。
她想让小十七成为齐文帝心中的刺,最好是因为痛恨她将小十七赐死,那才痛快!
在唐懋看来,齐文帝这种冷血冷情的帝王,根本不配拥有家人!
一个都不配!
但谁都没料到,齐文帝竟接受了小十七,哪怕小十七的“生母”是唐懋,是一个企图颠覆他的政权,企图让天下陷入混乱的罪人,他还是愿意去爱小十七。
这是从前的齐文帝绝对不会做的事,正是因为经历了失去、痛楚和心痛后,这个无情冷血的帝王也慈悲起来。
若唐懋在黄泉之下知道了这一切,会是何种心情?
孙澳竹紧紧抱着少年,就在此时,久等孙澳竹未归的齐文帝也走了出来,一眼看到自家夫人哭成了泪人儿,还抱着一个小少年,心疼的不行,撸起袖子就要上来找麻烦……
“你……”谁家的孩子!
小十七怔怔抬眸,一看到齐文帝眼睛就亮了,“父皇……贵妃娘娘……哭了,您快……劝劝她……”
小家伙话说得结结巴巴,叫孙澳竹愈发心疼,恨不得将唐懋挖出来鞭尸!
她从来不曾这么恨过!
恨命运!恨唐懋!恨姜渊!更恨自己!
若那个时候的她能不陷于自艾自怜的漩涡中,如果她当时能更严厉些,手段更狠厉些,那些下人们也不敢背叛她,将她的孩子掉包!
去他娘的不争不抢!
如果不争不抢与世无关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她宁愿当那后宫中无所不用其极的恶霸!
齐文帝心急如焚,伸手就想要将人包入怀里,被孙澳竹一记眼刀瞪了回去。
齐文帝都蒙了,结结巴巴道:“小竹子,你……怎么了……”
孙澳竹咬牙:“你离我们远点,我怕我想打人!”
齐文帝傻傻道:“打谁?我帮你。”
孙澳竹:“你!”
齐文帝:“??”
孙澳竹看到齐文帝就控制不住情绪,生怕自己真正的冲上去打他一顿她还是先走的好。孙澳竹一把抱着小十七,想把他抱回院子里,但小十七早已不是三、四岁的孩童,她又不是楚寒烟那种有内力护体的高手,哪里能抱得起小十七呢?
尝试了几次都不得不将孩子放下,无限的心酸和晦涩化作荆棘,狠狠抽打在她的心上。
她错过了多少年啊?
她的孩子……
如此想着,孙澳竹再次红了眼眶。
“呜呜……”
小十七连忙主动牵着她的手,低低道:“娘娘别哭……”
孙澳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笑容道:“好,不哭,娘……有话想要告诉你,你能听娘说吗?”
小十七歪歪脑袋,不懂娘娘为何要自称娘?
是不小心说错了吗?
“好……娘娘……慢慢说……我,慢慢听……”
虽然说得忙,但是小十七依旧努力表达自己的意思。
孙澳竹知道从前的小十七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见他有了如此大的进步,心中宽慰不已,她感激地看了楚寒烟一眼,擦掉眼中的泪水,柔声对小十七道:“好,我慢慢说,你慢慢听……”
他们已经重逢了,她会用尽一切来守护他,绝对不会让他遇到一点点的委屈,她发誓!
“嗯嗯。”
直到两母子手牵着手走了之后,被孙澳竹那一声“娘”震惊的齐文帝才缓缓转头,怔怔问楚墨池:“朕听错了吗?小竹子她……她自称娘亲?”
楚墨池笑眯眯道:“臣说为何每次看到十七皇子都有些眼熟呢,皇上还记得孙小将军吗?皇后娘娘的兄长。”
齐文帝一动不动,楚墨池乐呵呵道:“可不就是和十七皇子一模一样呢,果然是外甥似舅啊。”
说着,楚墨池还狗胆包天地拍拍齐文帝的肩膀,真心实意道:“皇上,恭喜您,当年您和皇后娘娘的幺子还活着,实乃普天同庆之喜啊。”
齐文帝的心跳不断加速,当年登基都不曾如此激动过,他用力攥紧拳头,一字一顿道:“那孩子……那孩子的腿上是不是有胎记?”
楚墨池颔首:“是的,十六皇子的腿上有胎记,当年下葬的那个孩子腿上也有胎记。”
以顺序而言,当年齐文帝和孙澳竹的幺子应该是皇十六子。
齐文帝想起自己替小十七更衣时他腿上的伤痕,太医署的医案中并没有记录,而今想想,定是为了破坏他的胎记而留下的。
一切线索都连了起来,原来这么多年,他都一直处于巨大的骗局里!!
好好好……
好一个唐懋,好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
齐文帝满胸的愤怒和痛楚无数宣泄,孙澳竹还能落泪,他不能,只能将一切全部吞入腹中。
他压抑着几乎崩裂的情绪,冷冷下令道:“去调查一下,唐懋可还有活着的族人,朕要诛她十族!!一个都不能放过!!”
楚墨池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领命应下。
一来唐懋的确该死,她的族人也没资格活命,在她准备造反之际,他们就该死了,二来此时若不让齐文帝发泄一二,他怕是会把自己逼疯。
齐文帝犹豫再三,才鼓起勇气敲响了孙澳竹的院门……
这是一家三口的事,楚寒烟和楚墨池都没插手。
孙澳竹本就心软,而今十六皇子还活着,只要齐文帝不是个傻的,就该把握机会才是。
东宫。
宋文和礼官正在伺候试衮冕,一支利箭突然突破重重防御,稳稳扎在东宫的立柱上——箭尾上绑着信纸,记——齐文帝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