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澈向来张扬明媚的脸上满是悲伤,他死死盯着楚寒烟,固执的想听到一个答案。
他怎么办?
楚寒烟招惹了他又把他丢下,他的心呢?他的情呢?都弃之如敝履吗?
良久,楚寒烟淡淡道:此次天源牧场之事非常感激,但你也拿到了相应的报酬,至于你的私事,我管不了。
白澈静静凝视楚寒烟许久,突然道:楚寒烟,你根本不爱凤无眠。
楚寒烟也没准备骗白澈。
是,我不爱他,可我更不会爱你。你自己数数你有多少莺莺燕燕、男男女女,你对我的喜欢就和你对路上对阿猫阿狗的喜欢一样的,你只是看中楚寒的皮囊、性格,觉得有趣罢了,不是吗?
你了解楚寒烟什么?你知道楚寒烟什么?你懂得楚寒烟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既然如此,你何苦在这里演得一往情深的模样?
白澈被质问得有些慌,急忙解释:我不是的他是真的欢喜她,只要想到她就想笑,思及她就挂牵,还有这一次,她聪睿、她的敏捷、她的果断、她的理智,他都喜欢!
他真的真的,都喜欢!
我真的心悦于你。
不必多言。
白澈感觉自己的心被楚寒烟践踏得稀巴烂,一文不值!
就因为以前错了,所以就要一棍子打死吗?
他咬牙,一字一顿道:那你呢?难道凤无眠手里有你要的东西?
白澈,楚寒烟眼神很冷,你逾越了。
白澈突然握住楚寒烟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很是滚烫,那手宛若钢铁般紧箍着她。
凤无眠手里有什么是我没有的?你说!我给你找?天山紫莲吗?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你
啪!
楚寒烟一巴掌挥开白澈的手,眼神中透着厌恶和疲惫:白澈,你别让我瞧不起你。
言罢,楚寒烟挥出一片毒云,哪怕是只碰到了一点点,白澈都痒得难受,这把白澈逼得连连后退。
在楚寒烟真正厌恶、拒绝一个人的时候,任何人都接近不了她。
滚!
丢下这个字,楚寒烟关上房门,将白澈彻底隔绝在外。
白澈想要靠近,可脸上手上都火辣辣的,又痒又疼,不用想都知道,他的脸一定肿成了猪头的模样。
白澈气得大笑,道:楚寒烟!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无论你嫁给了谁!我都不会放弃的!
他娘的,当初楚寒烟是个带着孩子的男人他都不嫌弃,更别说现在了!
无论如何,她,他是绝对不放手的!
绝对。
楚寒烟慢慢调整情绪,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为了曦儿,这一条路她一定要走!
早点结束,早点离开!
楚寒烟沐浴更衣后换上了一套非常简单的白色长裙,长长的秀发任它湿漉漉地披在脑后,淡淡从连廊上穿过,推开了凤无眠的门。
凤无眠猛地抬头,如同一只警惕的猎豹,道:你怎么来了?
楚寒烟微微一笑,道:找王爷索要报酬。
凤无眠冷哼一声:本王今天无心也无力。
哦?楚寒烟挑起眉峰,淡淡朝凤无眠的身下看了一眼,道,王爷如此年轻,不料竟是个不能人道的?
凤无眠和白澈打了一架,为的就是借伤休息,外力所致,不能怪他不守承诺。
为何更逼真一点,他还故意挨了两拳揍。
但被误认为不能人道,这就有点挑战他的尊严了。
凤无眠脸都黑了:白澈误伤了本王,今日就此作罢。
哦。楚寒烟说了一句,却没出去反而还关上了房门。
一踏入房中楚寒烟便抬手解开了自己的外衣,那是一件纯白丝绸的外衣,绣着浅浅流云团,素雅又宜人。
可能是因为材质太顺滑,也可能是因为楚寒烟的皮肤太柔嫩,她不过轻轻一动,一团云锦便已堆砌在她的脚边。
凤无眠顺着一看,才发现楚寒烟是赤着足的。
那双脚因为常年见不到阳光的缘故,比冷雪还白上两分,纤细精致,小巧的脚趾好似一颗颗柔美的珍珠,它迈步向他走来,无声,轻盈,却好似踩在了他的心头一样。
凤无眠如临大敌般站起后退,但突然眼前一片晕眩,竟是浑身乏力,血液燥热沸腾。
他死死握住软塌边缘,死死盯着楚寒烟:你干什么?
楚寒烟笑得迷人。
你。
凤无眠最初没反应过来,回神后耳廓红得几乎要滴血。
你不知羞耻!!
楚寒烟撇嘴道:天天骂来骂去都是这一句,有没有一点新鲜感?
凤无眠疯狂用真气逼着体内的药效,但楚寒烟不知道给他用了什么,连他的气息都被封锁。
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体会什么叫束手无策,什么叫任人宰割。
啧,瞧瞧你这三贞九烈的模样,怎么,难道除了凤九之外,你就没试过别人吗?
凤无眠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以为本王是你吗?
楚寒烟微微一愣,倒是有些惊讶:王爷可莫要骗我。
他王府里那几个丫鬟,楚碧玉还有明沁公主,哪个不是对他芳心暗许?
还有他每次出门后,姑娘们对他投来的爱慕的眼神。
身处万花丛中,身边又没个人去监管,凤无眠还能不偷吃?
凤无眠这下连脸都红了,谪仙般的容貌染上氤氲,竟勾人心魄得好看。
他用力摇头,想赶走脑中将他灵魂都燃烧的灼热,却连视线也一并模糊。
恍惚之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凤九。
凤九!
凤九!
凤无眠咬住舌尖,用刺痛和鲜血对抗晕眩,任由铁锈的气息在口腔蔓延:骗你作甚!你是凤九的师姐,你如何能背叛她?你把解药给本王!
呵呵楚寒烟揶揄道,怎么?王爷知道自己是无路可逃,所以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凤无眠:
楚寒烟抬手轻轻捏着凤无眠的下颌,用纤细冷白的指尖拭走他唇角的血迹,动作很柔,但一双眼似乎遥遥站在天外,直视这乱谬、可笑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