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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锡纯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阅遍情场,那个理儿她还是可以看出来的,便想着法子跟她搭话,让她从痛苦中短暂地脱离出来。

“你这里还没拆迁吗?你那个房东最后怎么处理的?”

“还没给我回复呢,不知道。”苏玖有些无力,语气轻轻的,胳膊撑在桌子上侧头看她。

“这怎么行?你不怕她携款逃跑啊!”周锡纯催促道,“现在就给你那个房东打电话。”

“算了吧,太晚了。”苏玖没什么兴趣。

“苏玖,做人不要太圣母哦。”周锡纯有些嫌弃地看她一眼。

“哎呀,你别拿圣母这个词恶心我,我就是现在没心情谈这个。”苏玖的胳膊被周锡纯摇着,说出来的话都轻轻颤着。

“没心情才更要谈,你那个房东人品这么差,不能再让她痛快这么久了!找她发泄去!”周锡纯脾气硬,属于你软她硬,你硬她更硬的类型,受不了苏玖受这样的气,“你把手机给我,我来打电话。”

“手机……”苏玖摸摸口袋,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穿得是礼服,“我包……好像落在宴会了。”

周锡纯用了看傻子的眼神盯着苏玖。

“哎不过,我当初签的那个租房合同好像在柜子下面压着,上面有电话,我给你找找去。”苏玖站起身,身子摇摇晃晃,她垂着腰慢慢地走,胃里翻江倒海。

苏玖很快就拿了合同过来,翻开第一页正上方就写了房东的电话。

周锡纯很快就把电话拨了过去,虽然是个陌生电话,但房东那边依旧接了起来,而且很快。

——“喂?”电话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像是在收拾东西。

“你好,我是[微醺]的老板,如果你再不把租金退给我的话,那我可能就得使点手段让你把钱吐出来了。”周锡纯直截了当。

——“别啊,我这不是准备把钱给你吗,就这几天了。”房东缓和语气,有意讨好。

“今晚就给我,我在[微醺],现在你就过来,半个小时的时间,要么你来我这里,要么我带着人去找你。”周锡纯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不给房东任何反抗的余地。

“等着吧。”周锡纯把手机仍在桌子上,抿了一口酒,“还是你这里的pinotnoir好喝,别人送的虽然也是pinotnoir,但是怎么也喝不出来你这个味儿。”

“我这里的酒可是苏家在国外最好的那一片葡萄种植地的葡萄酿造的,把[微醺]的酒跟其他的比,你这不是拉低我们华南的水准嘛。”

周锡纯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拉拉身上的西装外套挡了挡风,扬扬嘴角没再吭声。

苏玖悠悠看了眼她身上的西装外套,不动声色地撇撇嘴。

“你酸了。”周锡纯肯定地说。

“我没有。”苏玖肯定地回绝。

周锡纯:“你就有!”

苏玖:“你放屁!”

宛如小学鸡吵架。

距离半个小时还有几分钟的时候,房东终于姗姗来迟,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看起来很沉很有分量。

她看了门口令人触目惊心的玻璃碴子,先是在门口往酒馆里探了探,然后才小心翼翼进了里面。

“这是多出来的租金,都在这里面。”房东戴了个黑色的帽子,帽檐压得极低,她把袋子放到桌子上唯一的小空间处,便有些手足无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周锡纯用手指挑开袋子的边角,“现金?”

苏玖本来不想掺和,听周锡纯这么说,便往袋子里看。

果然是现金,好多红色钞票被定额用白色纸条捆绑好,在袋子里规规矩矩地躺着。

不过也算是巧了,苏玖的手机正好落下,她也不怎么想去找了陆津舟拿。

手头有点现金用也还是可以的。

“拆迁的事儿现在怎么说?”苏玖见房东把租金已经拿来,便开始问起来她关心的事情。

她踹了一脚旁边的凳子,凳子应声而落,倒在了房东旁边,“坐。”

“拆迁……,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房东的动作很轻,把凳子扶起来,屁股只坐了不到半张凳子的面积,“这事儿刚定的时候管得特别严,说拆就拆了,赔款也很及时,到最后就只剩下几个钉子户,但是最近这几天不知道什么情况,没有人管拆迁封店的事情了,胆子大的店都又偷偷开了。”

“封店的事情是谁在管?[微醺]被强制闭店的那天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苏玖不啰嗦,直戳房东痛处,丝毫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是谁管我不知道,您的酒馆那天是有个姓白的女人找来我的,给了我点钱,就把店封了。”房东顿了顿,说到自己的偷鸡摸狗声音就小声了起来,“不过好像就您这一家闭店了,其他的我倒是没见过。”

“姓白?”苏玖低声重复。

她想起来前不久白姣姣来了[微醺]口口声声就说她的酒馆就要关门的事情,而且听房东的意思是只针对了她一个人,看来是白姣姣做的没错。

“我说苏小姐,这地方也不是您的,干嘛非逼着我把租金退给您啊,就算拆迁了那钱也落不到您手里,我一个小房东挣点钱也不容易。”房东的表情有些怨恨,说出来的语气也有些别扭。

她不清楚苏玖的身份,以为就是个开酒馆混日子过的,自然把她想成了有点钱就想捞进口袋的人。

“拆迁那点儿小钱还入不了我的眼。”苏玖轻蔑看她,“行了行了,你可以走了。”

“那我就先走了。”房东如临大赦,急急从凳子上站起来,‘噗通’一声凳子再次倒地,“苏小姐,在这儿做了十几年房东了,您是我见过最大方的租客。再见。”

苏玖听得面无表情,实在想不通房东末尾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源出于何处。

她似乎跟房东也没见过几面,租金一次□□了很久,也不用跟房东在日后有很多的交涉。

这房东哪来的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

事情处理完之后,苏玖摸清了拆迁的事情好像被暂时搁置了下来。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现在她好像没交租金,酒馆还能照样开?

“天逸不是要在这里建学区房吗?那边学校的建造工程已经启动了,天博路怎么莫名其妙停止了?”苏玖有些疑惑,学区房提前多少时间盖好,就能提前多久开售,所有建造自然是越快越好。

“这是和陆的地,关天逸什么事儿?”周锡纯翻了翻手机,听了苏玖的话,纠正她的错误,“前不久我老爹还找了和陆谈开发呢,这里应该是不会盖学区房的,和陆又不是教育集团,跟天逸那种半路起家的可不一样。”

“你说这里是和陆的地方?”苏玖有些意外。

那白姣姣是哪来的胆子挑衅?

“我猜前不久天逸跟和陆的合作谈的就是这个吧,共赢嘛,天逸可是因为搭上了和陆,借着和陆的好名声,揽了不少活儿呢。”周锡纯挑出来企业代表人的界面,天博路的所属的确是和陆没错。

那似乎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那天在陆津舟离开星渝北庄之后,房东很快就来了电话解释。

而且这里又莫名其妙地停止了拆迁,想来都是基于和陆的企业发展跟天逸相悖。

那个电话原来真是陆津舟帮忙打的。

可是他也不刻意说明,总是把所有事情都轻飘飘盖过去。

拆迁也是,穿错的睡衣也是。

明明很多麻烦事都是他帮自己处理的,却总不邀功,跟个局外人一样。

关于男人的一切零碎又被苏玖在脑海里串起来,她觉得现在自己的想法有些割裂。

一方面因为陆津舟暗里的好而隐隐心动,另一方面又因为他对于陆斯羽的冷淡态度十分心烦。

可旧事抵不过今日,男人冷漠的话始终让苏玖难过的情绪占了上风。

她捂住心口,觉得心脏有些发痛。

苏玖拿起酒瓶对着喝了一口,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驱散心里的烦躁。

“你少喝一点,宴会上还没喝够啊?”周锡纯怕她喝太多对胃不好,便拦住她,“听话,上楼睡觉去吧。”

“好。”苏玖站起来,又直直倒在地上,“我要睡觉了。”

“让你上楼躺床上睡没让你躺地上!”周锡纯拉了她一把,没拉动,反而被喝醉的苏玖一同拉在地上。

“我就要睡这里,这里凉快。”苏玖喃喃着,“臭男人,太伤我的心了,我真的想暴捶他一顿。”

周锡纯被她拐得极快的话题折磨的脑袋疼,“行行行,睡一觉莽足了劲儿打,听话,起来!”

苏玖腾得坐起来,拿起高跟鞋往远处扔,“我要拿高跟鞋砸死他!”

“喂,我的鞋。”周锡纯只感觉自己的眼前发黑,“你的鞋呢苏玖,鞋呢?”

“鞋……?丢了。”苏玖愣愣地回答,又双手抱住周锡纯的胳膊,笑着摇摇,“陪我睡一晚。”

说着她觉得不太好,又补充了一句,“陪我睡一晚,给你一百块。”

“一百块?呵,狗都不陪。”周锡纯戳戳她的脑门,“你怎么喝醉了变得这么扣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周锡纯还是躺下来,在苏玖的旁边,替她捋过颊边的碎发。

“嫌少啊?”苏玖无意识地舔舔嘴唇,然后往桌子上那边爬了爬,把桌子上那个满是钞票的袋子扯了下来。

她撕开固定钞票的白色纸条,双手胡乱地划了划,然后抱起一大堆往上空抛去。

几下之后,空中洋洋洒洒下了红色的钞票雨,又因为风的吹动,酒馆内到处都落着红色钞票。

“够不够!不够还有!”苏玖大笑着,声音却发干,听不出喜悦的意思,她一下又一下地继续抛,直到双臂没了力气,才重新倒下来,“抱抱我。”

周锡纯跟她从小认识,自然知道苏玖喝多了总爱把心里所想表达出来,见她这副癫狂的样子有些心疼,“好,我抱着你。不过我们不盖被子睡会着凉的。”

“有,有被子,我给你盖!”苏玖把自己极大的裙尾扯扯,往周锡纯的身上盖,“大被子!”

“喂!你不怕走光啊!快把裙子放下来!”

“行行行,我不盖了,我不盖被子还不行嘛!”

“苏玖你疯啦!我说了我不盖被子!”

[微醺]内的灯光依旧亮着,酒馆内的地上半躺着两个穿着绚丽礼服的女孩子,双颊上的透红是微醺的酒意。

玩闹声起,苏玖笑个不停。

“你不是要盖被子嘛,给你盖又不乐意哈哈哈!”苏玖的笑声不断,带着磕磕绊绊。

笑着笑着就开始猛烈的咳嗽,眼底含了泪,不知道是因为呛的还是因为不知名的情绪蔓延上来。

……

倏地,酒馆内没了声响。

苏玖的身子没了动静,她抱住周锡纯的脖子,将自己的脑袋藏在里面,小声地呜咽起来,“纯纯,你说,一个男人的心怎么可以那么冰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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