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立冬了,桃倾倾早送了信去慰问京都的长辈们,人与人之间,终归还是有点距离才能产生美。
慕余的信兜兜转转终于到了练城,却是他自己送来的,练城入冬过早,已穿上了厚棉袄,慕余戴着驿卒的帽子,叩响了桃府的门。
“请问你府上可有一位叫桃倾倾的姑娘?”
侯风点点头:“有的,把信给我就好。”
驿卒执意不愿:“呃,我家主子说这信必须亲手交到桃三小姐手上,劳烦伯伯你通秉一声,我家主子是睿王。”
翎儿上集市替桃倾倾买了些布匹药材回来,听见睿王的名号,“啊?六王爷的信?你里面请,我家小姐正盼着这信呢。”
桃倾倾正在屋里烤着火,那一场病可让她的身体素质下降了不少。
翎儿招呼驿卒到中堂坐下:“你先喝着茶,我家小姐就来。”
驿卒始终低着头,帽子也不拿下,关书玲有些起疑:“这位驿卒小兄弟,已经进了屋,这帽子不取下吗?”
关书玲想说的是做客别人家,戴着帽子不是很礼貌。
驿卒压低了声音:“前些日子送信摔坏了脸,有些难为情。”
“男子汉大丈夫,竟也为容貌而苦恼?”关书玲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桃倾倾从外面进来,瞧着狱卒的身形有些熟悉:“你是六王爷身边的人?”
狱卒压低了声音说:“正是六王爷派我过来给姑娘送信的。”
可他再怎么压,那声线还是让桃倾倾听出来了,“慕余?!”
慕余终于将帽子摘了下来:“倾倾。”
惊喜与意外来得太快,“你怎么来了?”
翎儿知趣的将下人们带了出去。
慕余冲过来抱住了桃倾倾:“我甚是念你,听说你前两日大病了一场,我就趁空跑过来看看你,练城离南域也不远。”
桃倾倾委屈的趴在他胸口大哭:“爷爷给我们的婚书被母亲偷了。”
慕余宽慰的摸摸她的头:“没事,我都听说了。”
桃倾倾才反应过来:“谁告诉你的?这么多嘴?”
慕余放开了她娇小的身躯:“那这牵扯就甚远了,你一个嘴多的师傅,告诉了我一个嘴多的朋友。”
“练城还有你的朋友呀?”桃倾倾擦了擦眼泪。
慕余的大拇指指腹也落在了她的眼下:“当然有了,说起来还与你们桃家有渊源呢。”
“哦?!什么渊源?”
“孽缘!”
“千老太爷的独孙?”
慕余一脸笑意:“嗯,我家倾倾就是聪明。”
桃倾倾有些隐隐的担忧,这些与桃家都有过节的人,都与慕余关系密切,可也只是短暂的思考,并未深入。
看着桃倾倾一脸愁云,慕余捏了捏她的脸蛋:“放心吧,他们长辈间的恩怨与你无关。”
桃倾倾吃痛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这样偷跑出来,军中无事吗?”
一提到军中之事,慕余就变得成熟老道了:“三军对峙着,条件都没到让我铖国满意的程度,横竖我离开几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那赤里哈布也还在京都压着呢。”
“那你也不能离开太久,我让翎儿布菜,你吃过午饭便回去吧。”桃倾倾毕竟是谨慎惯了的。
“我方来你就赶我呀?你个没良心的。”慕余嘟着个嘴,倒有些像争宠的姨娘。
随即又问道:“倾倾,说正经的,你身子可大好了?”
“我现在活蹦乱跳的,你别担心。”
慕余咬紧牙缝:“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桃倾倾条件反射摇头,可又实在说不出求情的话来。
慕余看穿了她一般:“好啦好啦,乖乖交给我来办吧。”
两人一同去了厨房。
关书玲呆呆的问翎儿:“那花瓶驿卒当真是我们的三姑爷?”
翎儿捂着嘴,笑得眉毛也弯了:“若六王爷听见姑姑这样说,只怕会记恨你。”
关书玲也感叹:“我近来说话确实大胆了些,你就当我没说过吧,快去伺候着。”
两人也没独处了多久,楼景之便带着一个白衣少年准时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