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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顾瑶前一天睡得很晚,可她第二天早上八点就醒了,精神状态很好,吃了早餐,就开车来到明烁事务所楼下。
门口那些西装革履的男人已经统统不见了。
顾瑶上了楼,前台小妹青青正在讲电话“不好意思,徐律师今天的行程已经满了,就算您来我们事务所,他也不在,无法给您法律意见,是的,是的……”
青青挂上电话,立刻迎了出来“顾瑶姐,快往里面进,我们徐律师一直在等你呢!”
嗯,看来之前那个三百块的豪华便当盒的确有效,她大概是这里唯一一个可以提前预订姓臭屁律师一整天时间的“大客户”了。
很好。
顾瑶带着笑容走进徐烁的办公室,徐烁正在办公桌前整理资料,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透进来,洒在他背上,凭白的给这副讨厌的嘴脸增加了一点光环。
顾瑶一进门就问“在看丰正辉的案件资料?”
徐烁打了个哈欠,说“是啊,我刚做律师的时候都没像现在这么刻苦,天天熬夜车,就怕你突击检查我答不上来。”
徐烁从桌前起身,先在吧台那里倒了两杯咖啡,折回来时不禁多看了顾瑶一眼。
顾瑶问“你看什么?”
徐烁“哦,你用什么牌子的眼霜,告诉我,我介绍给姑姑也好啊,你也连续熬夜怎么一点黑眼圈都没有?”
顾瑶挑了下眉“我这是天生丽质。对了,今天怎么没见到你姑姑?”
“别提了,一大早就风风火火的带着人去看房了,说是打算在这里置业……”徐烁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对了,你爸不是搞房地产的吗,听说江城三分之一的楼盘都是姓顾的的,哎,以咱俩的交情,要是我姑姑在这里买楼能不能打个八八折?”
脸可真大。
顾瑶“我爸的生意我一向不问。”
徐烁“哦,那就可惜了,就算你在心理学上建树再高,可你爸总得培养个继承人吧?可他竟然也没逼你从商……啧,难道有私生子?”
顾瑶立刻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很闲?那好,喝完这杯咖啡就跟我走,今天我要去查方奇和张锐。”
方奇和张锐就是那五个画勾学生中的两个男生。
徐烁神色一整,说“按照程序来说,今天警方就会去找张圆的父母,一是让他们认一下张圆生前的遗物,二是抽取dna样本作比对。你不接着查张圆,是不是怕和警方撞上?”
顾瑶点了下头“其实比起那具白骨的身份,我更好奇她在生命结束前的那段日子,还有丰正辉的动机。”
徐烁“你看出了什么?”
顾瑶很快从包里拿出笔记本,调出徐烁发给她的现场照片,将前晚想到的种种推测描述了一遍,而后说“显然,张圆死前长达半年的时间都在经受丰正辉的冷暴力对待,他不和她交流,时间长了张圆一定很崩溃,她会恳求甚至是哀求他,她的心理也会经历几个阶段,就算她开始对丰正辉有隐瞒,不愿透露陈玉敏的事,那么到后期也会自愿的全都说出来,甚至是怕自己说少了,说漏了。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丰正辉依然没有放过张圆,持续冷暴力……不过我不知道这种精神上的‘暴力’在法律上会怎么判定?”
徐烁解释道“站在法律角度上,非法拘禁致人死亡是有明确定义的,其中一条就是指被害人在非法拘禁期间自杀。简单地说,非法拘禁本身就属于‘暴力’行为,属于结果加重犯,如果张圆在被丰正辉拘禁期间自杀了,丰正辉就会被判定为故意杀人罪。”
顾瑶“所以,丰正辉折磨张圆到精神崩溃,这个时候就算他不动手,只要递个刀片给她,罪名就已经板上钉钉了?”
徐烁“反过来,如果丰正辉动用了其他暴力行为导致张圆丧命,那么就是非法拘禁罪和故意杀人罪两罪并罚,但就目前来看,还不到两罪并罚的程度。”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
顾瑶一手撑着头,思虑片刻,说“你说的这些丰正辉应该心里有数的,他是明知道咱们发现张圆的白骨之后一定会报警,还要引咱们去老宅,目的到底难道就是为了将事情的影响力扩大,让警方帮忙找陈玉敏么……”
总不会是丰正辉还想再多一条故意杀人罪吧?
徐烁将最后一口咖啡倒进嘴里,说“也许只要解决这个扣,谜底就解开了。”
一杯咖啡下了肚,徐烁和顾瑶很快离开事务所,驱车往南区走。
即便是在路上,顾瑶也没有休息,她一直坐在副驾驶座上翻看方奇和张锐的资料。
方奇的父亲方胜骏,以前是邵晓风继父的生意伙伴,方奇家里有些钱,算是富二代,高中毕业后就直接去了海外念书,但方奇的学习成绩不好,大学预科读了三年还没考上,就一直在那边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后来还是方胜骏给方奇找了个社区大学让他读,方奇勉勉强强混了四年出来,却不肯回国,又以各种要“发愤图强”的借口继续“留学”,直到一年多前方奇终于被方胜骏压了回来。
可是回来还不到三个月,方奇就死于一场急病,事发时间和邵晓风被杀只相差了一个月。
时间线再往回推,就是五年前,这五个人中有三个人是在这个时期出事的,分别是失踪的张圆和王竹,以及因为头部遭到重创而变成痴呆的张锐。
资料上说,张锐的头部是摔伤所致。
看到这里,顾瑶沉吟道“目前已知的几人的遇害方式都不一样,张圆、邵晓风、方奇和张锐,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王竹的死因。”
徐烁一边看着路况,一边应道“如果以作案手法来进行划分,这五个人没有什么共通之处,显然这个凶手并没有自己特定的作案习惯,要不是这五个人曾经是同学,真是很难将他们的死联系到一起,一般情况只会被当做个体案件处理。”
顾瑶“我记得我看过的那些连环杀人案件,凶手通常都会找到自己特定的行凶模式,形成自己的风格,而且手法还会不断改进、升级,为什么丰正辉会这么多变?”
徐烁“也许他是为了耍聪明。”
顾瑶缓缓摇头“如果他是为了耍聪明,就更应该做得滴水不漏才对。我总觉得要想找出这里面的逻辑关系,就要先明白丰正辉的心理。”
徐烁一顿“你的意思是,他对这五个人的仇恨程度不一样,所以杀个人还要区别对待。”
顾瑶“目前我也只是猜测。邵晓风喜欢丰正辉,一直在追求他,可丰正辉杀死邵晓风之后,却将其它男人的jgye注射到她身体里,这是丰正辉在用他的方式侮辱邵晓风。张圆和丰正辉没有情感纠葛,丰正辉虽然拘禁张圆,却碰都没碰过她,说明丰正辉的目的不是图色,只是为了在精神上折磨张圆。至于其他三个人,目前我还……”
只是顾瑶的话刚说到这里,就被徐烁的叹息声打断了“你这个女人可真是。”
顾瑶的思路一顿,看向他的侧脸“我又怎么了?”
徐烁微微一笑,趁着红灯将车停下,随即转过头“就算你再冰雪聪明,也不要这么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啊。你看看你这几天,每天都在想丰正辉的案子,你也太投入了,偶尔也要放松一下,不然身体会抗议的。”
顾瑶沉默了两秒,好像想说什么。
直到徐烁问“难道我说的不对?”
顾瑶这才开口“如果我告诉你,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这个案子,你能相信么?我的脑子要自己想事情,我阻止不了,我也试图转移过自己的注意力,可是我身边没有一件事比它更吸引我。”
徐烁揶揄道“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就算是看法治新闻报道,都会觉得害怕。你已经是直接接触了却还这么兴奋。嗯……你的口还挺重的。”
顾瑶又在瞪他了。
直到绿灯亮起,徐烁重新发动车子,把话题带开“对了,按照你们心理学上的说法,人的性格和记忆是不是关系很密切,记忆是不是可以决定性格?”
顾瑶别开脸,说“大部分科学家都是这么认为的,一个人后天的生活形态和形式习惯,都会被他之前的经历左右,不管他遭遇了什么事,这些事是记得还是不记得,都会存储在他的大脑里,形成潜意识,那么这个人在其他事情上做的决定就会受到潜意识的直接影响。比如有个人伤害过他,就算他选择了原谅,可他的潜意识仍然会反射出他最真实的情绪,一旦两人接触,被伤害过的一方就不会不自觉的做出应激反应。”
徐烁“哦”了一声,又问“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对这些刑事案件这么感兴趣,会不会也是你的性格所致?”
顾瑶一怔“你的意思是,我虽然失忆了,但我潜意识还在引导我?”
“简单地说,就是嘴巴说不要,但身体很诚实。”
顾瑶“……”
顾瑶没理他。
但她不得不承认,徐烁的话虽然很讨厌,可他提出的问题却是值得深究的。
徐烁又开口了“你失忆前不是一直在帮北区分局给罪犯做画像分析么?就我了解,能做这份工作的人,除了在这个专业上有高人一等的见解和反应能力之外,还需要那么一点天赋。你应该是两样都占了。”
顾瑶吸了口气,其实并不打算告诉他的,却还是说了“我前阵子翻看过以前处理的那些案子,就是我做过的画像拼图。”
“看出头绪了?”
“嗯,看得出来我那时候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工作,也很投入。”
徐烁忽然发出一声轻笑“哎,承认吧仙女,你只是外表仙而已,你的家人虽然给了你光环,但它们根本掩盖不了你骨子里的叛逆。”
顾瑶沉默了。
尽管她不太愿意承认,但所有事实都在告诉她,她骨子里就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喜欢刺激、冒险,就算有现在这种家世背景设定给她,她也不会满足,她要的根本不是这些光环。
半个小时后,车子来到张锐现在居住的疗养院。
因为张锐头部受到撞击,人已经痴呆了,但他身体上并没有其他病痛,便被家人送到疗养院,给他办理手续的是他现在的监护人,也就是他的妻子甄惠。
张锐的父母前几年去世了,留下一点小钱,还留下三处房产,都由张锐继承,甄惠作为他的监护人目前暂时管理,她将其中一处房产卖掉,得来的钱用来付疗养院的费用,甄惠自己住一套,另外一套租出去。
顾瑶和徐烁今天来的很巧,路过花园时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张锐,他正在一棵大树下,手里拿着魔方胡乱掰着。
徐烁见状,很快又用了上次那一套装洋蒜的套路,对工作人员谎称他们是来参观的,如果和心意下一步就会让需要照顾的家人住进来。
等他瞎掰完,还指了一下顾瑶,说“这位是我太太,能不能让她现在花园里转一转,先熟悉一下环境?”
顾瑶“……”
工作人员当然说好,还塞给顾瑶一份疗养院介绍。
顾瑶一声没吭,只横了徐烁一眼,就转身拐进花园。
花园里,顾瑶正在缓慢的靠近张锐,还装作正在欣赏四周的景色,目光时不时瞟过去一眼,张锐对她的关注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个魔方上。
他玩得似乎很崩溃,五官皱在一起,嘴里还发出“嗯嗯”声,到后来干脆把魔方扔在地上,好像在跟它撒脾气。
顾瑶见状,便走上前两步,捡起魔方,递还给他“你的东西掉了。”
张锐的表情依然很扭曲,瞪着魔方,突然伸出一只手,再度将它打飞。
顾瑶手还停在半空,这时身后就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张锐,你又闹脾气!”
顾瑶下意识回过头,正见到一个女人小跑过来。
这个女人就是甄惠,张锐的妻子。
甄惠来到跟前,连忙跟顾瑶道歉“实在对不起,这是我丈夫,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头部受过伤,所以才……”
顾瑶一边笑着说“没事”,一边将魔方捡回来,递给甄惠。
甄惠“谢谢。”
两人这才正式打了照面,却是同时一怔。
刚才甄惠跑的急,顾瑶也没注意看,眼下近距离见到才发现,原来甄惠是这样漂亮的一个女人,绝对比小川找到的照片里要漂亮得多。
不,不仅漂亮,而且身上仿佛自带柔光,甚至可以说是风情万种,但这种美又不是很低级的那种,无论怎么看都是良家妇女。
顾瑶惊讶过后,很快开始攀谈“其实刚才是我冒昧了,真不好意思,打搅到您先生。”
甄惠笑了一下“哪里,他的脾气我最知道了,一般啊都是他耍脾气惹到别人。”
甄惠边说边来到张锐面前,蹲下来,手心里还多了一个疗养院分发的塑料小药盒。
张锐一见到甄惠,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还把头低下去,不敢看她。
甄惠轻声问“你又耍脾气了是不是?”
张锐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摇了摇头。
甄惠拿出药盒里的药,又道“护士姐姐说你又没吃药。”
张锐的五官又皱成一团,小声说“这是毒药,他们要害我!”
一直站在旁边的顾瑶微微一怔,但甄惠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还用同样小的声音回应他“你放心,今天的没有毒。”
张锐半信半疑的睁大眼“真的?”
甄惠用力点头“嗯,真的,今天那份已经给别人了,他们这礼拜放毒的名额满了!放心吃吧!”
张锐“哦”了一声,这才咬了咬牙,把药塞进嘴里,还就着甄惠递过来的矿泉水瓶喝了两口。
甄惠终于放心的笑了,站起身,朝躲在远处的护士招了招手,护士很快跑上前,给甄惠比了个大拇指,随即连哄带骗的把张锐推进室内。
甄惠目送着张锐离开,一转身见顾瑶还在,不由得笑道“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顾瑶也笑着摇摇头“其实我也一直在发愁该怎么哄家里的老人吃药,每次都要和我闹,还是你有本事。”
“其实啊不管是什么性格的老人,你只要把他们当做小孩子一样对待就可以了。”甄惠好奇的多看了顾瑶两眼,又看向她手里的介绍,问“对了,我看你有点眼生,你是今天过来参观的?”
“是啊,我也正在给家里的老人找合适的疗养院。我刚才看花园这边环境不错,就进来看看。对了,还没请问您怎么称呼?”
甄惠“我姓甄,甄惠。”
顾瑶“我姓顾,顾瑶。”
另一边,徐烁假眉三道的跟着工作人员在疗养院的其他设施里转了一大圈,过了大半个小时才结束参观。
等他出来时,老远就见到花园的长椅上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顾瑶,另一个就是资料上提过的甄惠。
徐烁慢悠悠的往那边走,正准备若无其事的充当另一个参观者上前套近乎,顾瑶的余光已经先一步瞄到了他,还无比温柔的对他微微一笑。
徐烁的眼皮子跟着一跳,大脑分泌的激素还没分析出来顾瑶这一笑是什么成分,双腿就做出了最真实的反应,脚下一转,转身就要走。
谁知,顾瑶的声音却快了一步“哎,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位就是我先生……”
徐烁立刻钉在原地,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顾瑶向他走来。
徐烁“……”
甄惠也跟着顾瑶走了几步“哎,您好徐先生,我们正聊到您呢。”
顾瑶来到徐烁身边,还非常自然的抬起手,轻轻勾住他的手臂,随即歪着头,语气里似乎还带了一点埋怨“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洗手间很难找么?”
徐烁“…………”
隔了好几秒,徐烁才喘出一口大气,眼神缓缓瞟向自己的手臂,那上面搭着一双细白的手,他眨了两下眼,又抬起头,刚好对上“妻子”略带警告的目光。
顾瑶“我问你话呢,是不是又闹肚子了?”
徐烁这才清咳两声,说“洗手间到处都是,就是出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工作人员,他一直在跟我推销这推销那的,天花乱坠的说了一通,总之这里一点毛病都没有,哪儿哪儿都好,这才耽误了呗……”
顾瑶听了却“哼”了一声,说“我说过多少次,来这种地方不能只听工作人员忽悠,要问就得问这里的会员,你说是吧甄女士。”
顾瑶说话间就转向甄惠,甄惠见状,笑道“其实这里还是存在一些小问题的,还有改进的空间,不过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三人站在花园里寒暄了几句,直到护士出来找甄惠,说张锐又在闹了,吵着要见她,甄惠这才急忙离开。
甄惠前脚走,顾瑶后脚就把手抽了回来,方才身为小妻子的娇嗔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顾瑶面色严肃的皱了皱眉,说“张锐五年前遭遇的那场意外果然有蹊跷。”
徐烁“……”
徐烁没吭声。
顾瑶奇怪的扫向他“你就不好奇么?”
徐烁的脑回路却非常清奇“我还以为你会先解释刚才为什么占我便宜。”
顾瑶一怔“我占你什么便宜了?”
“你说我是你丈夫,你还勾我的手臂。”
就因为这个?
“是你先对工作人员说我是你太太的,要是等你出来我就改了词,万一甄惠回去和工作人员聊起这事,发现关系对不上,以后还怎么和她接触?”
徐烁“你还挺会接戏的。”
顾瑶脚下一转,往外走“只是被碰了一下,你也好意思控诉,你以为我愿意么?”
徐烁跟在后面,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顾瑶却仿佛没听到,话锋一转,就把主题带向正轨“对了,刚才我跟甄惠打听了一下张锐的事,我听着不像是意外,巧合点实在太多……”
顾瑶很快复述了一遍甄惠的话。
大概是说,张锐出事那晚是约了和几个朋友在外面聚会,人喝多了,就叫了一辆车回家,刚好那几天张锐家门口有条路正在抢修,是管道出了问题,临时在路边挖了个大坑,车子过不去,就在百米之外停下来,让张锐自己步行回去。
谁知抢修到一半,工地前后亮起的提示灯突然灭了,据说是因为突然断电,工人们只好又去抢修电路,还分出来几个人留在现场道路两头,向经过的车辆和行人打信号,以免出现事故。
偏偏这么巧,停电的那几分钟,张锐刚好经过那里,工人们也刚好没有看到他,张锐脚下突然一个踩空,就掉进坑里。
等工人们抢修完电路,回来一看,张锐已经在坑底昏迷不醒了。
幸好送医及时,张锐捡回来一条命,但脑子却撞到石块上,不得不做开颅手术,连脾脏也摘掉了。
讲到这里,两人已经回到停车场,顾瑶提出第一个问题“施工现场的灯怎么就忽然灭了?”
徐烁“你认为是人为?”
“灯灭了之后,工人们已经第一时间做出应急处理,现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张锐。他喝醉了走的应该不快,掉进坑里也应该发出叫声,怎么那么巧没有人注意到他,也没有听到叫声?”
徐烁接道“如果是人为,那么这个人就是要利用这次施工来制造一场意外,直接要了张锐的命,这就需要这个人提前做好几个准备,比如张锐喝完酒回家,经过出事地的时间,刚好就是施工现场灯灭的时间,这两者之间一定要严丝合缝,早几分钟或者晚几分钟都不行,还有当时工人们已经在拦截过往车辆和行人了,为什么会忽略掉张锐,这说明当时现场一定发生了其他事,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而且,就算是工人们忽略了张锐,张锐喝得也很醉,他走过去的时候也未必没有看到大坑,何况坑外会设置护栏,他是怎么越过去的?”
顾瑶“事发的时候甄惠不在现场,后来保险公司也怀疑过这不是意外,可是经过调查没有发现张锐的家人有任何可疑。”
徐烁“因为站在保险公司的立场,他们只会排查是否存在骗保的嫌疑,他们怎么会想到丰正辉和这个案子有关。”
是啊,保险公司怎么会想到呢,这根本不是骗保,而是寻仇。
顾瑶“以丰正辉的智商和能力,完全可以做到让几个‘巧合’都完全吻合,将人为变成‘意外’。”
徐烁“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当时一定要在现场。”
顾瑶“然后在必要的时候推张锐下坑。”
话音落地,两人一同沉默了,一个低头看地,一个看向远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瑶才喃喃说道“相比起邵晓风和张圆,张锐的遭遇似乎‘仁慈’的多了。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
然而就在这时,徐烁的手机忽然响了,是一个座机电话。
徐烁接起来应道“是,我是……哦,好的,请问还是昨晚的案子……什么……好,我们会配合,顾瑶她现在和我在一起,我们这就过去……”
他的表情和语气从微怔到震惊,不过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
直到徐烁挂上电话,顾瑶问“是谁打来的?”
徐烁“是南区分局,萧云霞被人杀了。因为她死前曾和你、我有过接触,还在街上发生过争执,所以夏副队让咱们协助调查。”
顾瑶愣住了。
萧云霞被杀了?
那么,昨晚在南区分局门口见到几辆警车呼啸而出,就是正在赶去萧云霞被杀的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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