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修音见状倒吸一口气:“我四哥和六哥向来不睦,能让他们同时出现的地方就是妖兽场库——冯酸菜你要打劫妖兽场库吗?”
“咦,你看上去像不是很聪明的呆头鹅,没想到还挺机警。”
上官修音立时气鼓了脸:“你才不是很聪明,你才是呆头鹅,你好贪心呀冯酸菜,我上官家族与你有仇,你打劫说得过去,妖兽场库那边可是全天下宗门大族的东西……”
冯酸菜双手插腰:“喂幼稚鬼,妖兽场上的宝库我还没动呢,而且我要动也只动米帝宗、太熵宗、不烂脊,还有无极王朝皇室的宝库,话可不能乱说。”
“好吧……”
冯酸菜想起来就气:“我说的宗门都有参与围剿我的行动,与我有仇,不拿他们几十亿的东西,哪够补偿我家小檬受的委屈和苦楚?”
“冤冤相报何时了。”上官修音一声轻叹,作老气横秋状“逼急了我父兄真要不死不休了,连我也救不了你,年轻人你就听我句劝吧。”
冯酸菜大叫:“拜托你压根没救过我好嘛。”
“那那那……”上官修音见实在说服不了冯酸菜,一时有些语塞,急得小脚乱跺。
冯酸菜见她模样,摆了摆手:“哎呀行了,给你个面子,呆会我会打晕你,这样你见我拿东西也不会着急上火不是。”
上官修音翻了个白眼:“我还得谢谢你喽。”
“不用谢。”
“哎哟……”
两人在洛新妇的视听禁制中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妖兽场库。
上官修音无奈道:
“冯酸菜,本姑娘丑话说前头,妖兽场库这边的石门都有独特的开启方式,否则连亲生父母和子女到场也没有办法。
你如果强行破坏,会导致整个地底被封闭在杀阵之下,骨冷阁的长老高手也会在一息之间赶到。”
冯酸菜早就知道这点了,正想办法呢。
洛新妇忽然指着身后的岩壁问:“这里面是什么,刚才来就一直有生息溢出。”
上官修音回答:“这里面全是囚犯呐,来偷我们宝库的,活该他们被放血。”
冯酸菜眉头一挑:“打开我们看看。”
上官修音随即转动走廊上的灯具,原本严丝合缝的岩壁缓缓一分为二。
里面竟是一座石牢。
只见牢内全是绑在工字架上的修行者,行行排开,整齐划一,人人都是面黄肌瘦,肮脏恶臭。
被困的修行者抬眼看到两男一女,纷纷认出其中一个是上官修真,立即有人痛骂,也有人哀求,还有的拍马屁试图讨好。
“上官氏阖族上下不得好死,骨冷阁的弟子永不超生!”
“四少爷仙福永享,修为盖世……”
“少爷小姐过年好,放了小的吧,小的知道错了……”
“真的一滴都没有了……放了我吧……”
冯酸菜转手摸出惊堂木:“肃静肃静。”
牢内的修行者久经折磨,已然是惊弓之鸟,此刻纷纷噤声。
冯酸菜道:“他是上官修真没错,可我是骨冷阁的仇敌,从东土大唐,噢不,从外面路过,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说完看向身后,心说有小洛镇着场子,偶尔充一下好汉也无伤大雅。
哪知道洛新妇在岩壁开启的时候就选择了隐身,见冯酸菜似乎在找自己,于是传音道:
“本姑奶奶的形象已经遍布街头巷尾,如果这帮人看到你与我为伍,出去后又发现我是魔女,那你通魔的嫌疑更加洗不清了,放心,一切有我。”
冯酸菜这才松了口气,心中感动:小洛你有心了,回头我一定娶你过门。
“我丢,小鬼头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洛新妇传音大叫。
“我擦咧,我心里想什么你怎么知道?”冯酸菜心中回应。
“我能控制男子的心智啊大哥。”
“好……好的吧……”冯酸菜抬手抹汗。
与此同时,牢内修行者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各种声音再一次沸腾,只听他们七嘴八舌:
“帅哥救我……”
“小老弟,我劝你立刻放我们出去,不要不识抬举。”
“大兄弟,我是腐头帮帮主——郭坤成,有上亿晶灵石积蓄,只要你救我,全都给你,全特么给你……”
“看这边,看老夫这边,老夫是灵器宗大长老——吴大头,老夫有几百件人器法宝,纵横天下绝不是问题,后生哥你可以全拿走!”
“我是西夷激佬帮掌门的大弟子——李铁柱,只要你救我们出去,我们一定会报答你,就算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能商量滴。”一个斜眉歪眼,满脸大胡子的壮汉哭道。
“我去你的大爷的以身相许,你许得着吗你。”冯酸菜连骂晦气,然后又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而且你这个帮派听上去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位小哥,我是天剑宗宗主之子——徐小强,救我出去,天剑宗上下必将感恩戴德,唯你马首是瞻。”
冯酸菜摸着下巴:“天剑宗?有点印象,问题是我从来不骑马,就算我骑马,你宁肯看我的马头也不看我,分明是特么没把我放眼里啊。”
徐小强哭丧着脸:“我不是那个意思……”
冯酸菜忽然想起一个人:“徐小兰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二姐,小哥你认识她么?”徐小强半喜半忧“可惜二姐她早些年被沙子州的妖怪抓去了,我前年陷入骨冷阁时还没她的消息。”
“算你走运,徐小兰是我朋友,她女儿还得管我叫一声大爷哩。”冯酸菜背着双手摆足了架势“你们徐家可欠我老大人情了,徐小兰就是我从沙子州救出来的。”
徐小强大喜过望:“二姐出来了,都有女儿了么?小哥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呐。”
冯酸菜摆了摆手,转而道:“大家都是被骨冷阁关起来抽血的修行人士,我救是一定要救的,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救,万一你们当中有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呢,所以先说说你们为什么被抓进来吧。”
上官修音满脸不高兴:“都是打劫不成被活捉的坏蛋,有什么可说的。”
一个斗鸡眼大声道:“老子最冤了,十几年前经过骨冷阁,不小心和上官无敌打了个照面,他特么说我没有正眼看他,这是不尊重他的表现,就特么将我抓进来关到现在,大家评评理,老子这对招子看谁都不是正眼啊草。”
“卧槽还有这种事?”冯酸菜听得义愤填膺。
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有气无力道:“我是万阵宗的护法——谢械——”
“好的不用谢。”作为礼貌上进的阳光少年,冯酸菜下意识回道,同时想起冥界冰国的新任国师,好像也叫这名字。
“啊呀……”谢械要不是被绑在工字架上,此刻非摔死不可,他定了定神继续道“我的爱妻被排行老九的上官修行霸占,我自然难逃毒手,沦落到如此地步……”
“哇靠禽兽啊他。”冯酸菜跳起来大叫。
另一个中年人道:“我是符箓宗内门弟子——刘长寿,就因为替宗门在骨冷阁存法宝,嘀咕了一句保管费太贵,在回去的半道上就被打了闷棍,掐指一算,已经被关三十多年……”
冯酸菜狂退两步:“这特么还有天理么?”
又有一个手脚打成死结的人道:“我是神锋宗宗主之子——孙神锋,因为存的真品法宝,等拿回来的时候成了假货,愤而怒斥骨冷阁调包贪污,丧了良心,结果就成了现在这副鬼样……”
地牢中的修士无不含泪控诉,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报仇血耻。
冯酸菜越听越离谱,手捂胸口心惊肉跳:“骨冷阁和上官家族的所作所为简直十恶不赦,人神共愤!”
上官修音听完大叫:“你们乱说,我家里人不会这么坏的……不许你们抵毁我的家人……”
冯酸菜摸着下巴:“对啊,你们空口无凭,拿出证据来。”
万阵宗的护法谢械道:
“我被上官修行霸占的老婆叫李翠兰,屁股特别大,想必还在上官修行别苑。
小姑娘你既是上官家的人,大可以现在去问啊,我谢械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上官修音猛退了一步:“我认识李翠兰嫂嫂,她好像有提过,让我打听下地牢中有没有万阵宗的人……”
谢械登时痛哭:“李翠兰啊李翠兰,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逃出去向宗门求救?”
上官修音颤声道:“我九哥把每一个妻妾的修为都废了,还在她们身上设了禁足咒,踏出上官宅邸就会爆体而亡……”
“原来如此……”
这时神锋宗宗主之子孙神锋大叫:“我被你们调包的法宝叫伏地剑,此剑削泥如铁,噢不,应该是削铁如泥,如果我没认错,上官修真腰间的这柄剑就——”
上官修音怒声打断:“我四哥哥的法宝佩剑,你这无赖凭什么说是你的?”
孙神锋道:“虽然上官修真将剑柄和剑鞘都改了,但伏地剑乃神锋宗至宝,剑身之意仍能与我产生共鸣,若说我凭什么,除了我能操纵它贴地飞行,日行万里外,最关键的是剑刃和剑面上刻有三个字!”
“剑刃上怎么刻字?”
“扯淡吧你。”
旁边的人纷纷嘲笑。
“哪三个字?”冯酸菜盯着孙神锋问。
“你瞅啥。”
“靠谁稀罕看你啊。”冯酸菜扭头就走。
“不不,我的意思是,剑刃和剑面上的三个字是‘你瞅啥’。”
“什么乱七八糟的。”冯酸菜简直无语。
上官修音立即拔出上官修真的佩剑,松了口气笑道:“两边剑面上光滑如镜,根本没有字。”
孙神锋道:“剑面上的字得滴上我的血才能显现,剑刃上的字需要神锋宗的灵石对着太阳光折射放大才能看见。”
上官修音二话不说抹了孙神锋手臂一剑,鲜血顺着剑面淌下,‘你瞅啥’三字赫然隐现,分明就是铁证。
上官修音一阵无力险些跌倒,冯酸菜连忙扶住。
旁边身达十尺的汉子缓缓抬头:“十四小姐,你如果还不相信,那就看看我吧。”
上官修音定睛看去,脱口颤声道:“赵帅师兄……”
赵帅苦笑:“你小时候把毽子踢到树上,是我给你拿下来的,还记得吗?”
上官修音连连点头:“赵帅师兄……你怎么……”
“作为骨冷阁弟子我一直兢兢业业,哪曾想三年前上官修神因为争夺‘骨冷关禁制’的玉牌钥匙失败,被上官修行压了一头。
上官修神愤恨难解,居然将心中不快发泄在我身上,他说讨厌任何人比他高出一等,尤其是我这异于常人的个头,他忍我很久了,竟打断我双腿,将我关了进来……”
上官修音颓然垂剑,再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