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说有笑的到了院子门口,奔驰真人忽然扭头:“噢对了飞蛾,有件事跟你说。”
如坠冰窖、心如死灰、灰心丧气、气冲山河的飞蛾听到这话,仿佛被温暖之火笼罩,抖擞精神,飞奔上前:
“我就知道师父对弟子寄予厚望,不会这么无情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奔驰真人面无表情:“你跳崖的话走远一点,影响旅游景区开发就不好了。还有跳崖是你自己的选择,和我宗门无关,没有赔偿金拿的哦。”
说完,奔驰真人和飞碟勾肩搭背地去了。
飞蛾如遭雷击,跪在地上仰天长啸:“不——不——”
冯酸菜和飞灵正巧修炼回来,看到这一幕关切道:“大师兄,你要布做什么?”
“关你们屁事!”飞蛾起身哼了一声,走的时候嘴里还骂骂咧咧,嘟嘟囔囔。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奔驰真人公布了新掌门的人选:
“正式宣布一下,从今天开始,本门十七号弟子——飞碟,就是我地雷门第九十九代掌门人了。”
飞碟四面鞠躬:“谢谢,谢谢大家。”
同为候选人的二十六号弟子飞机一脸鄙夷:“不是说好一人一天代掌门?怎么这么快就定了?难道师父你有不可告人的把柄落在飞碟师兄手中?”
奔驰真人一个巴掌从天而降:“把柄你大爷。”
飞机双手护头,据理力争:“那就是飞碟贿赂了师父!绝对是这样!我不服!”
三十一号弟子飞天大怒:“怎么可以这样!门派上下这么多人,飞碟师兄你怎么可以只贿赂师父,不贿赂大家!?”
“噗……”冯酸菜把喝下去的粥全喷了出来,剧烈咳嗽。
“你没事吧小师弟。”飞灵一脸关切,用拳头捶他后背,帮他顺气。
冯酸菜被捶出一口老血,死死抓住飞灵戴着指虎的嫩手:“我靠师姐,你这几个意思,谋杀亲夫啊?”
飞灵一脸无辜:“给你按摩呀。”
“按摩就按摩,用不着戴着铁甲指虎吧大姐,还这么大力气……”
“你嫌弃我喽?”飞灵满眼委屈。
“话不是这么说,麻烦师姐你先脱下指虎,拜托……”
“好的吧。”飞灵弱弱说完,将指虎在双手间揉成一团渣渣“来吧酸菜,我再给你捶捶。”
“不要啊……”冯酸菜痛苦惨叫。
另一边,飞鼠拿着镜子四面环顾:“掌门之位传给了十七师兄,那大师兄怎么看?他人呢?”
飞碟一脸沉痛:“大师兄怎么看我不知道,不过他昨天说要去跳崖,到今天都没回来估计凶多吉少,已经凉透到不能看了……”
飞鼠一手插腰,一手拿镜子照脸:“不可能!大师兄贪生怕死,怎么可能跳崖?如果大师兄敢跳崖,那我飞鼠就不是门中最靓的崽。”
飞碟微笑着按下他镜子:“放心吧飞鼠,你本来就不是。”
飞鼠痛心疾首:“飞碟师兄你变了,才第一天当掌门就开始排除异己,还拿最靓的我开刀,简直丧心病狂!”
“你真的不帅,一点都不帅。”
“别以为你当了掌门我就会怕你!说我不帅!和你拼了!”
“拼就拼,老子忍你很久了,门中第一帅明明是我飞碟!”
飞碟、飞鼠二话不说扭打起来,在饭桌上掐着对方滚来滚去,打翻了很多碗筷。
奔驰真人试图阻止他们打架斗殴,还威严地清了清嗓门,结果愣是没人听见。
奔驰真人又提高音量清了清嗓子,飞机冒出来关切道:“师父是不是嗓子不舒服?来,弟子这里有薄荷片,清咽利喉。”
“走开了你。”奔驰真人推开飞机,猛拍桌面“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弟子们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奔驰真人看向飞机、飞天两名掌门落选人:“你们两个,翻看本门账薄的时候就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么?”
飞机大惊失色,哭丧着脸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师父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弟子认罪,弟子确实在倒卖化粪池原料的时候吃了回扣,这薄荷片也是用回扣买的……”
奔驰真人倒吸一口气:“你太令为师失望了,但为师指的不是这件事……”
飞机泪流满面,激动地顾自己道:“弟子一时糊涂,求师父恕罪……”
奔驰真人摇了摇头,朝他勾了勾手指。
飞机立即把耳朵凑到奔驰真人嘴边。
奔驰真人低语道:“老实交待,你赚了多少?”
飞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也就几枚晶灵石而已,最后还不是用来孝敬师父您老人家的……”
“有没有沾到原料?”
“没有,保证干净。”
奔驰真人欣慰地拍了拍徒弟肩膀,笑道:“银子可缴,孺子可教啊。”
飞碟这会儿推开同样鼻青脸肿的飞鼠,端正了衣冠:“事到如今我只能坦白了。”
“坦白什么?”地雷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
飞碟擦了擦鼻血:“你们不知道,地雷门每年炸死弟子所付出的赔偿金已经让门中债台高筑了,随时都会破产的。”
大家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什么。
飞碟高声道:“按大家的赚钱能力,卖身三百年都不一定还得干净,所以师父选我也是考虑到实际困难的,希望大伙相信我的能力。”
飞灵郑重点头:“我支持十七师兄。”
冯酸菜也道:“我支持灵儿师姐的决定。”
飞碟看向其余同门:“你们要是不支持我,那接下来的红包就没你们的份了。而且我不管了,你们用自己的小金库去抵师门的债务吧。”
此言一出,飞机立即清了清嗓子,义正辞严:“很明显,飞碟师兄是掌门的最佳人选。”
飞天大叫附和:“全力支持飞碟掌门。”
飞鼠更是振臂高呼,声嘶力竭:“飞碟掌门财福永享,债与天齐!”
奔驰真人伸出双手按压空气:“大家如此团结,师父表示很欣慰——”
“走开了你。”飞鼠推开奔驰真人,后面抢红包的弟子一拥而上,眨眼间把太上掌门踩得不省人事。
“师父……”冯酸菜拼死向前,地雷门的秘籍还没现世,奔驰真人可不能让人踩死了。
“爹爹……”飞灵万分心疼,眼见门中上下只有新来的冯酸菜关心自己父亲,还第一时间上前抢救,不由得大为感动,颇为认可他的人品。
冯酸菜将奔驰真人救出重围,让他躺在门外休息,还端茶扇风,殷勤周到。
飞灵握着奔驰真人的手哭道:“爹爹你不要吓我,你法力高强……一定不会有事的……”
奔驰真人气若游丝:“灵儿……你打小没有爹娘……现在我这个便宜爹又要走了……”
飞灵的哭声戛然而止:“爹爹,我是你捡的吗?”
奔驰真人虚弱地点点头:“是的没错。你别打断我,我还有话要交待。”
“好的爹爹。”飞灵再次呜呜痛哭。
奔驰真人继续气若游丝:“掌门大事已了……爹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灵儿……”他朝冯酸菜伸出剧烈颤抖的手。
冯酸菜握住了奔驰真人,神情悲痛:“师父……没想到咱们的师徒缘分这么浅……”
奔驰真人挺身大怒:“叫你不要打断我啦。”
“好的师父。”冯酸菜瑟瑟发抖。
奔驰真人又躺了下去气若游丝:“为师看来看去……只有酸菜你比较有……有良心……所以灵儿的下半辈子……就交给你照顾了……”
说着,奔驰真人将飞灵和冯酸菜的手合在一起:
“你们俩一生一起走,这样的缘分不会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吼……”
说完这话,奔驰真人两腿一蹬就要闭眼。
飞灵和冯酸菜大哭起来:“爹爹……”“师父……”
“等一下师父。”飞碟撒完红包突出重围。
“还有事吗?”奔驰真人睁眼开口。
“本门屹立于修仙界万年不倒的秘籍放哪儿了?”
“噢噢,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奔驰真人指着自己房间说“为师床底下有个夜壶……”
飞碟迫不及待道:“那本秘籍在夜壶里?还是转动夜壶会出现一间密室?”
奔驰真人跳起来给了飞碟一个爆栗:“叫你们不要打断我说话啦!”
飞碟护着脑袋:“好的师父。”
奔驰真人继续躺在地上气若游丝:“你过去把夜壶倒了……为师就告诉你……秘籍在哪儿……”
“啊呀——”飞碟走到一半,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冯酸菜与飞灵深情地四目相对,抓着彼此的手互掐,防止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飞碟折返回来:“师父你现在就说吧,大不了我给你买个新的。”
“一言为定。”奔驰真人与他击掌“那本秘籍就在我书桌下面——”
“在书桌下面的暗格中是不是师父?”
“你特么再打断老子试试!”奔驰真人挺起上身,一爪出去将门框捏成粉末。
“好……好的……”飞碟满头大汗,瑟瑟发抖。
奔驰真人再一次躺下来,只有出气没有进气:“那本秘籍被老子用来垫桌脚了任谁都想不到吧哈哈哈哈你拿去好好研究吧。”
他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脑袋一歪,左手以慢动作垂落,就这样没有了声息。
“师父……”地雷门上下悉数跪倒,齐声哭喊,哭声响彻云霄。
“哎呀你们好烦啊。”奔驰真人翻了个身,很快响起打呼噜的声音。
飞灵破涕为笑,抓着冯酸菜的手始终不曾松开,只觉指掌火辣辣的,仿佛就是心动的感觉。
冯酸菜这头心花怒放:原来秘籍放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只要找到机会就能唾手可得,下山换解药指日可待啦,吼吼。
……………………
冯酸菜始终学不会飞行,自然就无法学习在云层中抓雷的功法,飞灵退而求其次,开始教他制雷的手艺。
“这制雷啊,讲究的是说、学、逗、唱——噢不,讲究的是胆大心细,还有就是手、眼、身、法、步,缺一不可。”飞灵一脸认真。
冯酸菜接口说:
“我知道,制雷就是从天上把雷取下来,装进各种材质和大小的容器中,有点火炸的,有遇水炸的,有拔绳炸的,有震动受到压力炸的,也有混合药物炸的,一般越大的容器却安全,金银铜铁锡等材质的容器也不太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