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笔挺,西装革履,面容英俊,神色温和。
可南晚意却只注意到他妥帖放在草地桌台上的手帕。
洁白的手帕上,星星点点全是殷红的血迹,刺的她心底发冷。
辰先生也注意到了南晚意的目光所及,笑容带上了歉意。
“抱歉,处理了一些不顺心的事,让盛小姐见笑了。”
南晚意猜测着他的用意,双唇微微颤抖,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惊慌。
辰先生脸上的神情更温和了,他垂下头,凑到她的耳边,温热潮润的气息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耳边,嗓音柔和又低哑。
“我还是喜欢盛小姐张扬跋扈的样子,这样的慌张实在不衬你漂亮的双眼。”
南晚意呼吸一紧。
真是碰上硬茬子了。
她的行踪,从一开始就被辰先生所掌控,或许一开始宁三爷的暗线并不在夜色会所,可最终却在夜色会所被端了。
这个男人下的套,可却是她自己入了套,给了辰先生可趁之机。
她不能被他裹挟,至少不是现在。
南晚意深吸一口气,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力道足够牙齿磕破唇角流出一丝血,正好配合她惨白的脸色。
辰先生是什么性子她不了解,但率先示弱不会有什么坏处。
她低着头战战兢兢,浑身颤抖,连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
“辰先生,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不知深浅,我不应该得罪燕小姐,求你放过我。”
“这么漂亮的脸,哭了就不好看了。”
男人伸出手,干净漂亮的指腹在她的眼底划过,轻柔而又缓慢,像是真的万分怜惜眼前的女人般。
南晚意僵住。
从他手指碰到她的一刹那,她如同被定住似的站在原地。
萧,萧靳寒?
她愣愣地盯着眼前笑的人畜无害的男人,无论眉眼,还是声音,亦或者是气质都同萧靳寒截然不同。
可为什么……一瞬间她感觉站在眼前的好像是萧靳寒?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沉,手指已经滑到了她的脖颈,细细地摩挲着那精致漂亮的蝴蝶骨,似笑非笑。
“听说他从来没碰过你?”
南晚意想退,却发现后腰处却传来轻微的刺痛,男人的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她的后背,上衣的拉链被缓慢地向下拉开。
“辰,辰先生,别这样。”
她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却又带着若有似无的引诱,手也滑到了他皮带卡扣的位置。
辰先生不喜欢女人,更极其厌恶女人的触碰,这是她买到的消息。
咔哒。
卡扣开了。
“有意思。”
南晚意刚要动作,男人眼底温和的笑意被冰冷森寒所取代,眼底满是戾气。
“宁漠的女人也不过如此。”
突然,她的脖颈被辰先生死死抓住,双脚离地,脸色绛紫的不停挣扎,空气从胸腔一点点被挤压出去,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放几个小卒子到夜色会所里试探,故意让我抓到把柄,还把你这个小东西送到我面前,他想干什么?”
南晚意原本平静的心瞬间惊涛骇浪。
宁三爷他知道夜色会所的事,也知道辰先生盯上她的事,他想用她钓更大的鱼,而辰先生显然也上钩了,只不过咬钩的瞬间,辰先生就已经察觉。
从头到尾,她不过都是一枚棋子。
“让我猜猜,你身上都有些什么呢?”
嘶拉!
在场除了辰先生,刚才押着她来的男人,还有周围三个保镖,在众目睽睽之下,南晚意的上衣毫无预兆地被撕下来,再然后是内衬……
其实现在的情况本就在南晚意的预料范围内,她觉得自己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能舍得,什么都能放下。
她没忘记在疗养院楼顶时萧靳寒说的话。
从新婚到结婚五年间的一次次,她早就被不同的男人……萧靳寒找的各种不同的男人玩烂了。
她从里到外都透露着肮脏。
可真临了了,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坦然。
掐着脖颈的力道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南晚意猝不及防被扔在地上,冰冷的空气猛地冲进她胸腔里,她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辰先生看着地上狼狈不堪,只剩下内衣的女人,想到刚才那这女人一瞬间的眼神,眼前这张满是艳俗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和记忆中那张明艳动人的脸重合。
还没等女人缓过气来,他重新抓住了她的脖颈,将人拖拽到自己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
“盛欢。”
他眼底的戾气时隐时现,最后温和的笑意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仿佛刚才的暴戾失控都不存在般。
男人垂眸,毫无预兆地亲了亲南晚意的眼睛,笑着开口。
“你长了一双好眼睛。”
和她一样漂亮的眼睛。
南晚意双眼遍布因缺氧充血的血丝,可眼前的男人却对着她说出了这句话。
她强忍着反胃的冲动,牵扯出一个谄媚的笑。
“得辰先生喜欢,是我的荣幸。”
男人似乎被她这种说法逗乐,眼底的戾气彻底消散,有些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脖颈。
“这么漂亮的脖颈,被我弄破了。”
南晚意没开口,她已经领教了这个男人的喜怒无常,正想着怎么接话,便感觉脖颈一痛,像是什么东西在她脖子上狠狠扎了一下。
那东西被辰先生拿在另一只手上,她双眼模糊看不真切,也没力气再看。
好在男人也没再为难她,反而让人给她找了套衣服,还要送她离开。
只是,在南晚意转身离去的瞬间,身后的男人却冷不丁开口。
“盛小姐脸上白白净净,怎么身上那么多纹身?”
繁复靡丽的红色花朵在白皙娇弱的皮肤上绽放,妖冶而又荼蘼。
南晚意笑了笑,说那是在国外时候纹的。
她做过数不清的植皮手术,这些纹身正好用遮掩那些深浅不一的皮肤表面。
盛欢本就是从国外红灯区出来的女人,还蹲过监狱,坐过牢,身上有纹身并不什么奇怪的事。
辰先生也没再开口,直到回到家,南晚意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等她缓过气来,她才到卫生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脖子,脖子上满是红痕,还带着些血,刚才被扎的地方已经红肿起来。
南晚意从抽屉里拿出药处理了下,就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
直到第二天早晨她醒来,脖子上的红肿下去不少,她对着镜子仔细查看,顿时怒气上涌。
那个辰先生居然在她脖子上扎了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