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悄咪咪捏上酒囊,却是还不等用力手腕便被牢牢按住。
顾怀楚抿酒的动作不改,长睫一垂,凤目斜斜扫过来。
“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沈晚卿:“……!”
他不是在喝酒吗,怎么看见的?
眼长歪了??
咬了咬牙,她硬着头皮扯出抹笑,“臣……臣妾瞧着这酒囊放歪了,想给它扶起来!”
“是么。”
“……当然了!”
沈晚卿含泪将酒囊往回推了几分,手却捏在边上不肯松开。
似有若无的酒香从中飘出来,她鬼迷心窍般“啪”一下将酒囊拍倒,嘴一撇就开始说胡话。
“王爷您看!它装太多都站不住了,这要是洒出来多浪费,还是让臣妾来分担些吧!”
顾怀楚唇角一抽,转眸便见她颇为兴奋地搓搓手,眼巴巴瞧着酒囊睫毛都不眨一下,当即不动声色扬眉。
“当真这般想喝?”
“!!”
想!当然想了!
但,她会说吗??
沈晚卿轻咳了声,正色,“王爷误会了,臣妾这是行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可并非是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
她板着脸说得一本正经,顾怀楚唇角无声地一翘,微微偏开眼。
“那便有劳王妃替它分担几许,辛苦了。”
沈晚卿闻言当即眼神一亮,两手利落地抄起酒囊。
“不辛苦不辛苦,这点小苦,臣妾能吃!”
得了逞,沈晚卿抱着酒囊便不松手,刚开始忌惮着顾怀楚,倒酒时还偷偷摸摸,小心谨慎,后面顾怀楚被管家叫走了,她直接肆无忌惮,一杯接一杯,快乐得跟那什么似的。
“也不知这果酒是怎么做成的,竟然会这么好喝。”
自顾自喃喃了句,沈晚卿咂咂嘴,刚准备伸手去端酒盏,两眼却不受控制地有些发花。
乖乖,好好的,这怎么还重影了呢?
伸手扒拉了几下,好不容易才端起来,却是还不等送到嘴边便听亭外一阵脚步响起,顾怀楚大步流星折了回来。
沈晚卿拍了拍有些晕乎的脑袋,一把抓起酒囊塞进怀中。
“王爷回来了,再喝点?”
她打着酒嗝摇摇晃晃起身,眼神迷离,两颊微粉,迈步时还险些踩到自己的裙摆。
顾怀楚眉心一蹙,连忙抬手将人扶住。
“你喝了多少?”
“没……没有啊!”
沈晚卿指着案上的酒盏,理直气壮,“看,这……这不是还满着吗!我刚才可是一点……一点都没偷喝,真的!”
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简直不要太明显。
顾怀楚眯了眯眸子,寻眼扫过去,精准地瞥见了她怀中露出来的半截红缨,当即抬手拽住。
沈晚卿愣愣垂眸看了眼,却是还不等反应,怀中的酒囊便被这人极快地抽了出去。
身前一空,顿觉大事不妙。
顾怀楚捏着手中瘪得前胸贴后背的酒囊,额心一跳,长眉顿时紧蹙。
这女人,竟然全都喝光了?!
他抿唇不言,沈晚卿却被这般冷意瞧得心虚,讪讪缩了缩脖子,试图狡辩。
“我也没想喝……是,是它自己长了腿,非往我嘴里跑……”
旋即又跺了下脚,气愤出声,“西域货果真不是好东西,连酒都会勾引人!”
她双手攥拳,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安分地扑腾,偏面庞绯粉,杏眸氤氲暗含水雾,无辜又勾人。
顾怀楚眸色一暗,鼻息的浅香化作一股燥意在体内漫开,抬手将人按住。
“都怪这西域酒?”
被紧紧按进怀中的沈晚卿,拼命挤出个脑袋,“当然!”
顾怀楚长睫微垂,胸腔中透出声闷笑。
“西域酒,确实该死。”
“就是!”
沈晚卿十分配合地点头,骂完又生怕他把西域酒全都扔出去,连忙放缓语气,“这东西一般人把握不住,你可别再碰了,等我走的时候,全都带上给你扔了!”
被她这么一吓,这人指定是不会要了,到时候她统统装走,带回去偷偷喝,天天喝,给春桃也尝尝!
醉眼朦胧的沈晚卿心中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正得意着,箍在腰间的手却又收紧几分,勒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何时走?”
这嗓音沉沉飘在头顶,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晚卿眨眨眼。
“办完事就走了呀,等我收拾完柳氏那个恶婆娘,替原主娘报了仇,就和春桃去江南,过高兴了扎针,不高兴了数钱的快活日子!”
纤长蜷曲的羽睫在颈间擦出几丝温软痒意,顾怀楚喉咙一紧,心绪竟不受控地生出些许浑乱。
抿了抿唇,他竭力压下。
“为何要去江南?”
难道……竟是为了萧夙年?
眼色才沉寂一瞬,却又听怀中之人娇笑了下,欣喜开口,“唔,我外祖在江南啊!据说是当地的商贾大户,可有钱了!”
未料想到这般,顾怀楚一怔,周身冷意又瞬时淡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