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上司狠狠拽了他一把,这才让他把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奈何其他人长了耳朵,已经把前半句都听到了。
江城海和陈老脸色都是一变,只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往下谈正事,其他人见他们两个都统一意见了,谁也不敢再多嘴,可看过去的目光中分明满是探究,是怀疑江城海在外面确实还有一个可以继承家业的儿子。
这误会因此彻底闹大,直到会议结束都还有人时不时的要看江城海一眼,只怕不日就要有谣言传出去。
会议室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光了,只有陈老跟江城海心有灵犀的走到了最后,等到四下无人了才说出了真正的来意:“人死如灯灭,你现在抓着不放,也不能把江家的产业再带到地下去。”
“你果然是秦霜找来煽风点火的救兵。”江城海目光了然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冷静的询问,“说吧,她给了你多少好处?我全都可以两倍给你,你这把年纪了,没可能当董事长。”
陈老忍不住笑了:“我没想当董事长,一个孤寡老头子,就是当上董事长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继续孤零零的待在疗养院里,我就是想告诉你什么叫报应,顺便也让你尝尝丧子之痛的滋味。”
话音落下,他苍老的目光中显出了恨意,江城海面目僵硬了一瞬,随即反问道:“难道秦霜没告诉你,你儿子的死,她也有一份么?”
“她说了,但这报仇总得分个主犯从犯,轻重缓急。”陈老认真的回忆道,“当初,你为了把我们这些长辈手中的权柄收回来,可是没少折腾啊,不少人现在都还心灰意冷,在家里待着呢。”
“平心而论,商场上的斗争是可以理解的,你要是针对我,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偏偏针对我儿子,明明知道他最看重那个项目,也还是死拖着不批,最后把他给活活逼死了!”
当年,陈老的儿子是打算子承父业,继续在江氏集团的建筑公司里工作的,为此踌躇满志的策划了一个项目,结果项目确立之后,他的噩梦就开始了,安全环节和资金不断出问题,让他渐渐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最终在项目烂尾的前一天选择了自缢。
江城海为了打击对手,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他看了眼自己的手,一时间还真回忆不起沾过多少血,为了暂时解决眼前的麻烦,决定先步跟对方计较过去的事,而是想要祸水东引。
“这件事我确实是有不对,但我可从来没想逼死他,是他自己接受不了,后来秦霜也是从中捞了好处的,项目烂尾之后,她几乎把全套方案移花接木到了另一个拆迁项目上,因此还得了股份。”
那个项目正是将江慧琴家的老宅子拆除的项目,最后是由江城海亲自签的字,若非如此,他怕是都已经忘了。
陈老义愤填膺的指责道:“你明明知道他是个完美主义者,而且还患有强迫症,却非要损人不利己的打击他,我之前真得以为是他技不如人,心理素质也不行,现在想想,全都是你编出来的理由!”
说到这里,他平复了一下才继续道:“我当然知道秦霜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她也算是遭报应了,这辈子的指望已经完了,我何必跟她一个丧子的女人计较?”
同样是丧子之痛,对江城海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来说,说不定还没有计划被打乱的痛苦来得深,陈老两相权衡,自然是想要先让江城海尝尝自己的痛苦,殊不知他已经成了秦霜手中的刀。
“她丧子,我难道就没有么?我可是差点就失去两个儿子!”江城海忍了又忍,还是激动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吧,你想要职位还是钱?只要能把那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陈老一脸平静:“我的股份谁也不会给,等我哪天没了,会捐给慈善机构和疗养院,但作为秦霜将真相告诉我的报酬,你要将准备给江帜舟的那部分抛售出去。”
江城海是不可能答应陈老的条件的,无论是出于现实考量,还是为了维护已经岌岌可危的威严,他都不会让秦霜成为拥有江氏股份最多的人。
“陈老,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替儿子出一口恶气,现在不还是要跟当初参与害他的计划的人合作么?听我一句劝,秦霜不是个好相与的,她根本是个披着画皮的妖怪,我都被骗了这么多年,更何况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