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失去长子,秦霜需要的睡眠便越来越少,此时她独自一人坐在飘窗前欣赏着夜景喝红酒,心情很是愉悦的等待着天亮,以江城海的性子,明天一定会忙得焦头烂额,她也算是值了。
她的好心情是被一条带照片的讯息给打断的,望着不甚清晰的照片里清晰的身影,咬牙切齿的想到,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回来?难不成是江城海找故人回来做说客的?!
林灵的妈妈林太太是江慧琴的手帕交,自然也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露过面,但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在随丈夫奔赴国外之前曾经同他们夫妇见过一面,那时的谈话本该永远成为秘密。
“喂。”秦霜拨通了方才的号码,冷声道,“继续盯着,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江帜舟送完人就离开,那你等到……”
有些事能不做还是不做,她现在是真心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安息,不想再损阴德。
听筒对面的人显然是见多了这样的事,只要她稍稍暗示几句就都明白了,收到打款后立刻钻进自己停在路边的车里,装起了网约车司机。
与此同时,酒店门口正有人依依惜别,江太太实在是累得够呛,没精力进行长时间的对话,便与他们约好了要明天再见,而林灵在附近跟朋友还有别的约,索性就下楼来送了他们一段。
陈盼跟江帜舟肩并肩的往外走,她深呼吸一口凌晨的空气,感觉真是比傍晚时分的还要清新,心血来潮的问:“你现在应该轻松些了吧?”
“恩。”江帜舟如实答道,“不过也不能算是完全轻松,得等到尘埃落定。”
两人入神的说着,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有辆车正在悄悄加速,司机的目光落在陈盼身上,是专心致志的想着雇主的吩咐,如果他们出来的够早,那就对女的下手,如果很晚了,那就直接处理掉男的。
秦霜没对他说原因,他身为做这一行的老手,也不会打探雇主的隐私,只在他们因为总算要进入地下停车场而短暂分开的间隙里踩下了油门。
江帜舟知道陈盼早就犯过困了,这会儿定是不爱动,便想着先去把车开上来,让她先在路边等自己一会儿,不成想刚有所动作,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余光落在马路上,想都不想冲了回来。
这个时间点,街上的车辆不多,马路宽敞得很,哪怕是遇到十万火急的事也不该开的这么急,除非……
江帜舟的思维就持续到这里,下一瞬,他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陈盼被他扑了个踉跄,此时也趴在地上,她的目光转向肇事车辆,只看到了驾驶座上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影,司机没想到会突发变故,正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之时,附近的保安冲了过来。
司机早做好了准备,并不怕被监控拍下来,但要是被人给拦住的话,他可就完蛋了,思及至此,他再顾不上要完成任务,转而将车开向原定的逃跑路线。
三个小时之后,一则关于肇事逃逸的事故通报出现在了新闻栏不起眼的角落里,据说案件没什么线索,警方还在侦破中,并且向广大市民征集线索。
秦霜一夜没睡倒也不觉得困,这时看着新闻,思维很迅捷的运作着,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计划一定是出问题了,否则收了钱的司机也不会消失这么久,连索要尾款的意思都没有,虽然之前付的钱就足够他远走高飞了。
“都是废物!”她气得将红酒杯摔在地上,等到发泄过后整理了心情,这才把电话打回江家老宅,对接电话的管家温声询问道,“江总呢?基金会那边有点变动,我有事跟他说。”
管家正忙得焦头烂额,这时就无奈道:“夫人,那边的事就由您先作主吧,江总暂时顾不上了,少……江帜舟出事了,是凌晨的车祸,他收到消息就出门去了,现在估计在去医院的路上。”
“我知道了。”秦霜听出管家已经开始理所当然的称呼江帜舟为少爷,不过是顾虑着自己才临时改口,面上的表情冷得吓人,语气却越发温和道,“帜舟伤得不严重吧?”
她忽然觉得,司机的这个错误也不算太严重,江帜舟若是不死,之后的日子才真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