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辛月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只是淡淡一笑:“晦气!”
叶千栀挑了挑眉,面色如常地告辞离开。
杜菲芋自尽了,秦王殿下刚刚从外面回来就得到了这个消息,来汇报的人还说了叶千栀和朱辛月的事情。
秦王听到叶千栀来王府拜访了,直接楞了:“你说宋宴淮的夫人来我们王府拜访了?还是王妃特意给她下了帖子,请她来的?”
“是。”
“朱辛月是脑子有毛病吗?好端端的怎么又去招惹宋宴淮的夫人?”秦王殿下现在是怕了宋宴淮了,倒不是因为他怕宋宴淮的手段,而是宋宴淮现在可是通过科举入了翰林院,是圣上的臣子了,秦王是害怕宋宴淮奉了圣上的命令,跑来他这里当卧底!
所以在知道叶千栀来王府的事情是朱辛月一手安排后,秦王立刻杀气腾腾地跑到朱辛月院子里找茬!
朱辛月早就知道她做了这事儿瞒不过秦王,她也没有想过瞒着,面对一脸杀气的秦王殿下,朱辛月不慌不忙道:“妾身做的这一切是为了王爷着想。”
“为本王着想?”秦王冷笑道:“你不是不知道宋宴淮是本王的谋士,后来因为一个女人,跟本王闹翻,现在他去了翰林院,当了圣上的走狗,本王和他之间再无瓜葛,你现在把他的夫人往王府里领,你这是要告诉别人,本王和宋宴淮关系匪浅么?”
“王爷,宋大人在您身边为您鞍前马后了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年他的夫人被杜菲芋算计,差点坠崖而亡,宋大人跟宋夫人之间的感情有多好,我们是亲眼所见的,若是面对自己的妻子被害而亡都无动于衷的人,王爷,您扪心自问,这样的人,您还敢用吗?”
秦王冷脸道:“这跟你请宋夫人过府玩耍有什么关系?”
“您和宋大人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搞砸的,但是这个女人不是宋夫人,而是杜菲芋。”朱辛月指出事实:“若不是杜菲芋算计了宋夫人,宋大人又怎么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现在请宋夫人过府玩耍,一来是想让宋夫人亲眼看到杜菲芋的下场,二来是宋大人在翰林院半年多了,也一直都在坐冷板凳,我想着,他这般有才华的人,放在翰林院中蒙尘,还不如重新把人招揽回来。”
“王爷,您是有问鼎天下的雄心的,自然拥有宰相的胸怀,不跟属下计较这些事情。”朱辛月温声软语道:“唇齿相依相伴还会有磕磕碰碰的时候,更别说人了,咱们给宋大人一个面子,礼贤下士让他重新回来不好么?”
好是挺好的,就是秦王在宋宴淮刚刚参加完琼林宴的时候就派人去刺杀了,这场刺杀不仅失败,还让他手里能用的人再次缩水!
可以说是一个非常不堪的经历!
这些不好的事情,秦王自然是不会跟朱辛月说的,他们两个就是表面夫妻,没有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朱辛月也不着急,她拿着眉笔,慢悠悠地描绘着自己的眉毛。
秦王满肚子的怒火,在看到她这般惬意悠闲的模样,也不知不觉给消散了,他以前就知道自己的王妃长得漂亮,但是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人了。
而且这位还是他皇兄的女人,曾经在他皇兄身边恩宠不断。
一想到她曾经是那位的女人,他就像是吃了馊饭菜一样,胃口全无!
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他看着朱辛月红艳的唇,泛着水光的眼眸,细长的眉毛,他心里一动,突然就不嫌弃了。
他走到朱辛月身边,一把抱起了她,往内室的床榻走去。
站在门口的丫鬟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她很想进屋把自己的王妃给抢出来,可她刚刚踏出一步,就想到了王妃以前叮嘱她的事情,王妃会委身于秦王是一早就算计好了的,想要为朱家报仇,总是该付出一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想到王妃这么做的原因,丫鬟咬了咬唇,最后她还是伸手把门带上了。
掩住了满室春色!
秦王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叶千栀不知道,她现在也没有心情管这些事情,此时的她,全部的心神都被大理寺的一份公告给占据了。
杜有德在大理寺中毒而亡,杜菲芋在秦王府自尽而亡,两个当事人都没了,线索自然就断在了这里,好在神仙谷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所以大理寺给贴出了公告。
神仙谷在大盛存在百年,培养出的弟子不少,大盛处处都有百姓受过神仙谷弟子们的帮助,所以在看到大理寺贴出的公告后,不少百姓自发到城门口的三岔路口烧纸钱,祈愿神仙谷的那些人来世投个好胎!
杜有德和杜菲芋已经没了,神仙谷的冤屈算是报了一半,叶千栀可还没有忘记,神仙谷灭门跟边陲小国还有牵扯,只不过现在她人在京城,离边陲小国万里之遥,就算想要报仇,那也不容易!
不过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事儿她记在心上就是了,等将来有机会了,再来算这笔血海深仇!
事情暂时了结,叶千栀自然是在这里待不住了,想要回去陪宋宴淮,她急匆匆赶回家,而于月和于列却没有跟着回去。
主要是于列现在天天都在街边摆摊子,已经摆出了知名度,京城里的百姓不少都认识他了。
这个时候他要是跟着叶千栀回去宋宅居住,那被人看到了,叶千栀的马甲不就掉了么?
所以为了不让叶千栀掉马,于列自然是拒绝搬回去一起住!
而且他也觉得他和妹妹在外面住是比较好的,能避开跟叶千栀见面,也能够暂时不知道叶千栀的事情,让他能松口气。
想到以前住在宋宅,每天都能听到丫鬟和婆子议论,说爷和太太又去干什么了,他心里是又酸又涩!
叶千栀没看出他心里的想法,但是那位宋大人,有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眸,被他扫一眼,于列身子就抖了抖,心底的想法似乎全都被他看破了。
于列不愿意回去,叶千栀自然也不会强求,她自己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只是当她敲开门,看到院中的景象时,差点没有认出这是她的家。
“夫人。”立春跟在叶千栀身边,见她家夫人傻傻地站在门口,不由得喊了她一声。
叶千栀回过神来,她看着院中重新布置过的景色,眉眼一挑,没好气地抱怨道:“立春,你说你家大人是哪里来的优越感,觉得自己布置出来的院子我会喜欢的?”
能够一路过关斩将中探花,宋宴淮自然是有本事的人,但是有本事的人不代表他的眼光就好啊!
平常还好,但是一到跟叶千栀涉及的东西时,宋宴淮的眼光就一落千丈!
这个院子里的布置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可偏偏宋宴淮修缮院子的时候是冬天,本来北方的冬日,树木全都光秃秃的,花草也全都干枯枯的,一点儿都不好看。
宋宴淮买了不少的花卉树木回来,全都种在了院子里,可现在叶千栀放眼望去,除了松柏和桂花树,院子里就剩下一些光秃秃的树枝了。
“大人的眼光是差了一点,不过他的心意是好的。”立春看着院子里的布置,干巴巴道。
“算了,他高兴就好。”叶千栀围绕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枝走了几圈,喊来了院中侍弄花草的人,问他这是什么树木。
“海棠、牡丹.....”花农一一介绍了过去。
叶千栀神情微妙地回了房间,宋宴淮还未在翰林院当值,叶千栀便先去厨房给宋宴淮准备饭菜。
谁知道她饭菜都还没有准备好,立春就急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着急道:“夫人,出事了。”
“怎么了?”叶千栀的眼睛落在了锅里的水煮肉片上,见煮的差不多了,她把小锅端起,肉片倒进旁边的瓷碗里。
“大人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拦住了,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大人突然出手打了对方,现在双方都被带到了京兆府。”立春着急地把情况说清楚。
闻言,叶千栀也急了,她顾不上锅里的水煮肉片了,一把扯下了围裙,急匆匆出了门。
等叶千栀和立春赶到京兆府的时候,京兆府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被人给围了起来。
她们两人想要穿过人群到里面,可门口人实在是太多了,压根就穿不过去。
最后还是立春费力地挤出了一条道,拉着叶千栀走到了里面。
宋宴淮是从六品的编修,见到京兆府尹自然是不用下跪,他站在堂上,脸色十分不好。
他旁边还跪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男人,男人此时正声情并茂地诉说自己的冤屈。
“大人,草民好端端的走在路上,见到这位大人掉了钱袋,好心跟他说了一声,谁知道这位大人不感谢草民就算了,还动手打了草民。”男人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门口站着的不少百姓,都站在他的立场上,感同身受地指着宋宴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