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白安安低声问,“这些人没有起疑心吧?”
赫连煜微微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个常甫恒还真是手眼通天,想必他只怕是已经发现永年母子被人掉包了,所以京城的探查异常严格。”他回过头朝着方才过来的城门口看了一眼,“想不到巡防营里也有他的眼线,看来是该好生整顿了。”
这些巡防的事情都可以以后再说,白安安警惕的点点头,“还是快些回去吧,以免夜长梦多。”
已经过了巡查的地段,白安安这才点燃了一根火寸条,将马车桌子上的蜡烛点亮了,马车中一盏昏暗的油灯照着白安安白净的脸庞,永娘和谢昌母子缩在马车角落,谢昌还护着一路上走来惊魂未定的母亲,看着白安安如临大敌。
永娘低声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谢昌这才鼓起勇气看着白安安,结结巴巴的用不太标准的官话道,“你……你是谁?”
“我?”白安安异常平淡的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看见谢昌点头之后,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衫,平静的道,“我是宁安郡主白安安,马车外面骑着高头大马将你们两人偷偷带进城来的那位,是我未婚夫。”
谢昌他们所在的祁州毕竟是距离京城太远了,什么白安安,什么郡主,他可能压根没听说过,即使听说过,但是眼下也已经想不起来了,他只是畏畏缩缩的直奔主题,“能……能不能借点水?我娘亲一路上都没有怎么喝水……”
白安安点点头,示意身边的春桃将水壶递给谢昌。
谢昌接过水壶的时候,还朝着春桃微微颔首,这才将水壶递给了永娘,永娘伸手来接的时候,谢昌犹豫了一下,又将水壶拿了回来,自己先和了一口,看着没事才将水壶递给永娘。
白安安在心里嗤笑一声,这是堤防自己在水中下毒吗?
母子二人将水喝干净了,将水壶递还给了春桃,永娘怯怯的看了一眼白安安,这才小声的道,“看您这副样子,您应该是……哪位大人家的孩子吧?”
白安安点点头,“我父亲是朝中的五品大臣。”
永娘对这些没什么概念,但是当初同包庇了谢云仇家的那个县令,不过是一个从八品的官员,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姑娘,据说还是什么郡主,只怕也必然是身份不同凡响,但是已然可以这地低调,将来是个不错的人了。
这样想着,永娘心中的警惕放低了大半,咽了一下口水,这才小声的问,“先前……那两个救了我们母子的人说,我家、昌儿的父亲还活着,是真的吗?”
白安安无声的点点头。
永娘其实通过骨相来看,年轻的时候必然是个美人,而且是那种淡颜系的美人。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只不过所遇非人,这样的芙蓉花却生生的从中折断,折进了泥沼之中,半辈子抬不起头,这些年一个人带着谢昌,又当爹又当娘,在美的人也会被磨的不成样子。
永娘眼中一瞬间闪过的情绪是极其复杂的,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半晌,她才低声道,“可怜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想着他虽然是个罪人,但是终究是昌儿的父亲,不忍他在地下依旧穷困潦倒,年年都给他烧些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