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盛的晚餐做好了,该来的人也都来了,除了少旺。得吃饭的时候,却不见少旺的踪影。少旺去了哪里呢?此时村里埋死人的山头上,一个孤独的身影正坐在一处坟堆前面,他就是少旺。少旺坐在父母的坟前,不哭也不喊,只是默默的抽着烟。他知道这个家肯定是要毁了,哥嫂的心已经不在一起,就算是他们都原谅对方的过错,那也不可能是家了。面对这种情况,他无能为力,只能到这里来静静的像父母述说。少旺这一坐就坐到了第二天早上,没有人关心他去了哪里或者有没有回家,少旺成了一个孤独的人。
话再说回头,少强一行人吃饱喝足后,早早的就到晒谷坪集中。少强今晚没有喝多少酒,他觉得今晚开会的事他是领导,所以不能喝多,以免误事。
村民们拖拖拉拉,都过了八点半了,人才算来齐,大家就或坐或站的围在一起。少强看看时机也到了,就抢着站到圈子中间,向大家宣布现在开始开会。而按照以前的惯例,这事怎么也是李支书来说的,怎么也不会轮到他一个党员都不是的群众来说的,只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出钱建造小学校的老板,也就没有异议。话也没什么,就是一顿啊啊这个这个的开场白之后,少强就搬出赵乡长这个大官说:“根据赵乡长的指示,木洼村小学要和上田村小学合并,在木洼村小学的原址上建造,初步确定由上田村村民出工,木洼村村民捐木板木头,大家看怎么样?”
少强的话一出,村民们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说开了。有的说你少强是木洼村人,既然都出钱建造小学校了,那就该上田村的人帮出工出木头等等。也有的人知道建造这么大一个学校,出工自然要不少,出木头木板也不会少,出工只是出力气,木头木板却可以换钱,对于贫穷的村民来说,宁愿出工也不愿意出木头木板。也有的人通情达理,认为出钱的事都有人出了,出工和木头木板这些都是小事,表示愿意。由于意见不统一,大家争争吵吵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得出一个意见来。
这种情况赵乡长见得多了,他总结了一下村民的意见,发现大多数村民是表示愿意出工不愿意出木头和木板。赵乡长站了起来,举手向大家示意了一下,说道:“安静安静,吵得像个蜜蜂桶似的,成何体统。”
当官的发话自然有一种威信在,村民立刻安静了下来,除了偶尔几个烟民的咳嗽声之外,差点就可以用鸦雀无声来形容了。
赵乡长说:“我理解大家的心情,钱是你们木洼村的强哥出的,学校的用地也是用你们木洼村的地,你们理应得到更多的照顾。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学校在你们村建,你们的孩子念书是不是更近啊?这么雄伟气派的学校就在你们村,你们是不是很有面子啊?”赵乡长四下看了看村民,发现不少人都有点惭愧的低下头,就接着说:“我决定,木料就不要你们村捐了,你们就和上田村的人一起平摊建设用工,上田村的工作我去做。”
赵乡长决定了,村民们也不敢反对。其实这个方案对木洼村来说还是蛮照顾的,只是问题又回到了当前的争议上面。就是有孩子读书的和没有孩子读书的人出工出多少的问题。围绕着这个问题,大家又唧唧喳喳的吵了半天。这时候一直坐在人群外围抽烟的九叔公挤进了人群,九叔公这么老了,又是个孤寡老人,出工出力还有木料等事都和他无关,大家不知道他进来干什么。不一会儿争吵的声音就慢慢的小了下来,都想听听九叔公说什么。
九叔公进到圈子中间,把长长的烟竿往腰间一别。面对少强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看了看大家,用洪亮的声音说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我一直都敬重有文化的人,但是今天,我最敬重的人是少强。少强为了我们这个穷地方能多出几个读书人,慷慨解囊,出钱建设小学校,我敬重他。别的话我不多说什么,小学校一开工,我第一个到场挖土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