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是彻底被打击到了,他显得很无辜的说:“什么帽子啊,这是我的新发型好不好。”
比林芬走得慢一点的林华爸妈也回来了,林华妈刚好走到林华身边,她说:“什么是发型啊?”老人家不知道发型这种新名词,但是她也注意到了林华的头发今天很不同,又指着林华的头发说:“这个就是发型啊?你不要把我们家的鸡都吓得不敢回笼哦。”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林华的头发说得一文不值,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林华爸也笑了,他说:“好的你不学,专门学这种流里流气的回来。”
林华真的是冤枉极了,要知道少旺给剪的所谓有老鼠路的发型就是这个,那他宁愿把头发留到拖地也不叫少旺剪啊。不剪都已经剪了,气也没有用啊,对于家人的嘲笑,林华干脆不理。他一屁股坐到了门墩上,掏出烟故作悠闲的抽了起来。
丽萍站到林华身边,抚摸着林华那硬壳头,说道:“一会叫爸给你剃光去,这么难看出去被村里人看到了非笑掉大牙不可。”剃光头在村里还是常见的,虽然不是什么发型,但是至少剃光头不会被人笑话。
既然人人都说难看了,林华也就不再坚持,光头就光头吧,又不是没有剃过。只是林华和父亲很少说话,他不愿意求父亲,他仰起头看着丽萍,使了个眼色。
丽萍当然知道林华不好意思开口了,她又用手指戳了一下林华的头,这才柔声的对林华爸说:“爸,一会你帮华子剃一下头发,剪这个头发就像是流氓一样。”
丽萍相求,林华爸不可能不帮,他说:“让他在难看几分钟,我先吃碗粥先。”山村人干活回来,既然是见到得吃晚饭了,那也要站在灶头旁边灌一碗粥先,既解渴又顶饿。
林华家没有推剪,林华爸剃头用的是古老的剃刀。林华小时候就经常让他爸剃,剃刀剃头那得先把头发给湿了,不然不好剃。林华站了起来,自我解嘲的说:“白白浪费了我这一头摩丝啊。”
林芬和丽萍几乎异口同声的笑骂:“那你不剃啊,反正别人笑的是你又不是我们。”
少旺这家伙可能是觉得摩丝是少强的,不要他出钱,挤了一大堆,林华洗了两桶水还感觉头发有点粘手。
林华爸吃饱了,从房间里取出了剃刀。这剃刀已经有了些年头了,是林华的爷爷当年留下来的,外面已经锈蚀了不少,看起来黑不溜秋的,可是一打开里面,却是亮闪闪的。林华爸把对折的剃刀打开,小指巧妙的家住刀柄,然后半屈起一条腿,另一手扯直了裤子,把剃刀的刀刃在裤子上磨了几下。不知道是谁最开始发现了裤子可以磨剃刀,反正村里那些使用剃刀的老人剃头剃胡须之前总习惯在裤子上磨那么几下。
在林华爸磨剃刀的时候,细心的丽萍找来了一张胶纸,围在了林华的脖子上。
父亲剃头不爱说话,认认真真,林华只听到了锋利的剃刀沙沙的刮着头发的声音。父亲剃头林华很放心,他不在像少旺帮剪时那样紧缩着脖子。没有对话,只有感受,林华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那时父亲也是这样帮他剃头,只是那时的父亲不像现在这样整天板着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