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莺难产了几天,她们就是陪坐在这里几天,整日听着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外加上睡眠严重不足,她们的脸色能好看才是怪了。
只是如今就连皇上都在祖宗祠堂那边跪着,祈求芸莺能够顺利诞下龙子,她们这些当妃嫔的就算是再累也得咬牙坐在这里挺着。
苦涩的药味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熏得人头疼。
张淑妃见皇后娘娘脸色实在是难看,便轻声提议着,“臣妾听闻皇后娘娘这几日一直都没怎么吃喝,身子自然是顶不住的,芸莺答应肚子里的孩子要紧,皇后娘娘的凤体也是同样重要,不如皇后娘娘去侧殿休息片刻吧。”
每个寝宫都有侧殿,就在内厅的旁边,一来不算是离开了这里被人拿捏住了话柄,二来侧厅和正厅这边好歹隔着一堵墙呢,肯定是要比这边清净的。
再者,张淑妃也是在皇宫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人,芸莺答应难产谁也不想,可保不齐会不会有人就会利用此事做文章。
太子苏醒的消息,如今皇宫人尽皆知,谁知道太子这一醒又要挡了多少人的路。
现在大家碰不到太子,皇后娘娘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甄昔皇后明白张淑妃的示好,而且张淑妃想的事情,甄昔皇后同样想得到。
正是如此,甄昔皇后才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大家都在的地方,总是要比大家都不在的地方安全一些。
只是还没等甄昔皇后开口婉拒,就听见潘德妃先行开了口,“张淑妃当真是长了一颗七巧玲珑的心,只是放眼坐在这里的,又有哪个吃好睡好了的?如今张淑妃这般说,难道是要给我们所有人都扣上一个不重视皇家子嗣的罪名不成。”
张淑妃沉了脸,毫不畏惧的怼了回去,“臣妾不过是担心皇后娘娘凤体,潘德妃却非要咬文嚼字,当真是什么样的人就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大家同样都身处妃位,我是不敢跟身为贵妃的愉贵妃冲撞,那不敢怼你了?
潘德妃咬了咬牙,脸色铁青,“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张淑妃如此就坐不住了,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张淑妃也不惯着她,“我在这里坐的四平八稳,潘德妃哪只眼睛看见我坐不不住了?当真是笑死人了。”
内廷里,张淑妃跟潘德妃你来我往,明枪暗箭。
刘仁妃本来就习惯装作透明人了,这会子也同样默不作声着。
奈何其他低阶妃嫔的简直是如坐针毡,都是恨不得变成这寝宫的一件摆设才好。
甄昔皇后摆了摆手,“芸莺答应给皇上添人进口是喜事,怎好如此争吵,话说潘德妃虽跟张淑妃位分相当,却足足比张淑妃早进宫五年,张淑妃不懂事也就算了,潘德妃你怎也如此不懂事。”
皇后娘娘就是皇后娘娘,这话看似是责骂了张淑妃和潘德妃两个人,可细品之下背锅的却只有潘德妃一人。
最主要的是,潘德妃不但要背锅,还要顶着比张淑妃年岁大却是跟张淑妃平起平坐的侮辱之名背锅,潘德妃没有当场喷出一口老血来,都算是她身体好。
愉贵妃见潘德妃被怼了,自不会装聋作哑,“如今芸莺答应还在里面生死徘徊,皇后娘娘却还能冷静自持的在这里主持公道,这份心思可是连臣妾都比不上的。”
这摆明了就是在说,甄昔皇后根本没把芸莺肚子里的孩子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