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娥回府以后,林月纱提议二人一起去给渣爹请安,这样分散渣爹的注意力,也就不那么突兀。
“好,我这就回去换一身衣裙。”
林月娥满口答应,心里却等着看渣爹的笑话。
娘亲尸骨未寒,他一点不顾念夫妻情分,另娶他人,还要标榜自己,极为下作。
好在,秦南烟不是个糊涂人,没有听秦家安排逆来顺受,听说那一刀深可见骨,若不是郎中拔刀后及时止血,渣爹这条命就没了。
林月娥闭眼,若是娘在天有灵,还不如带走他,怎么还留着他继续在林府作威作福?
“秦小姐的做派,让秦家受到牵连,爹爹似乎很是生气。”
林月纱出言提醒,实则是为试探林月娥的态度,“你在爹爹面前不要乱说话。”
“知道,我又不傻,还用得着你废话?”
林月娥很是不耐烦,她傻了才会提秦家。娘亲刚走,她哭着跑到外祖母秦老太太的院子下跪乞求,却被丫鬟婆子架着赶出去,再去秦家拜访,几次三番地吃闭门羹。
林月娥突然认识到,自己的依靠从不是秦家,而秦家人也只看重自己的利益,对娘亲的死无动于衷。
喜院里,林书生正在大发脾气,刚刚廖郎中换药,纱布揭下的瞬间让他疼得恨不得当场去了,然而他又不能直接骂廖郎中,只得把火气发泄在林府下人身上。
“老爷,廖郎中让您不要乱动,若是伤口裂开,您还得遭二遍罪。”
管事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反过来还得担心林书生安危。
多亏这次秦小姐没得逞,否则他们这些下人在林家留不住,还不一定被转卖到哪里。
”让你找个手脚麻利的丫鬟,你给老爷找的什么人?粗手笨脚的!“
林书生打量喜院,这都两日了,作为管事也不知道把这些大红的喜烛和灯笼撤走,放在房内当摆设,诚心恶心他是吧!
“老爷,这……”
管事缩了缩头,林书生不发
话,谁敢随意动。
再者说,拆卸喜房的摆件,需要人手,会打扰老爷的清净。
“拆,都拆下来扔掉,老爷我不想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
林书生闭眼,胸口起伏不定,他强压下怒火,摆了摆手。
“您只管安心养伤,京兆尹衙门和五城兵马司的人联合抓捕,秦南烟那个小贱人躲不过去,到时候是圆是扁还不是老爷您说的算。”
管事一番宽慰,林书生好受了点。京城就这么大,来往出入登记,只要人还喘气,早晚落到他手里。
就算人死了,他也不放过,掘地三尺把人挖出来鞭尸。林书生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这么大亏,还栽个小丫头片子身上了。
不过,他虽然受伤,不过却也不是全然无收益,这下同僚知晓他和秦家决裂,又被秦老爷坑害,对他很是同情。
这般,挂着十几年的尾巴终于甩掉了。
“老爷,您嫌弃丫鬟粗手笨脚,不如把娇娘叫到府中服侍如何?”
管事得了娇娘给的好处,给林书生出主意,眼下是最合适的时机。
林府没有当家主母,老太太的精力有限,管不了太多事,娇娘可以帮忙分担。
林书生思量片刻,认为可行,这些蠢笨如猪的丫鬟,哪里比得上娇娘和风细雨的,给他上药,看她那娇柔的姿态,林书生立刻好大半。
只是,娇娘不能用外室的身份进府,只能暂时委屈点,来林府做个奴婢。
“那都是对外的说辞,府上是老爷您做主,浩文浩武两位小公子就安置在外院,时机一成熟立刻正名。”
管事溜须拍马,林书生心情大好,是啊,现在秦氏已死,再没有人威胁他,而以往那些不光彩的过去再没人提起。
秦氏死后,他曾经派人到秦氏的庄子上找的屠户娘子,听闻就在两日以前,那屠户娘子犯疯病的时候跳河自尽了。
庄上的下人带林书生找到一处土包孤坟,正是埋葬屠户娘子的地方。
以林书生的
多疑,他恨不得让人把坟头扒开仔细地查看,他暗中打听,听闻屠户娘子一直疯癫,心里的大石落下。
一个疯子的话不足以作为证据,不可信,何况现在人已经见了阎王。
等林月娥换好衣服,和林月纱二人去给渣爹林书生请安,却被管事告知道:“老爷刚睡下,二位小姐晚些时候再来吧。”
一等就等了整整一日,晚膳林月纱照旧去林老太太那蹭饭,却意外地见林月娥也在。
“月纱,就等你开饭了。”
房内气氛很是紧绷,林老太太却不在意,指着浩文和浩武介绍道:“这是族里的亲戚,两个小子是读书人,来投奔林家的,以后就是你们的弟弟。”
林月纱点头,和林浩文林浩武见礼,心里清楚二人的身份。
林书生把娇娘一家接进林府,距离公布他们的身份也不远了。
林月娥低下头,娘亲刚死,这府中就变了天,林月娥很怀疑这二人的身份。什么族亲,就林老太太那般刻薄小气的,族亲来投靠,不扫地出门都是好的!
林老太太根本不在意林月娥的想法,就算林月娥跑到秦家告状,也得能见到秦老太太,那老婆子如今是嫌犯,被正式看管,不能离开秦府一步。
浩文浩武被接回林家,晚膳比平日还要丰富,林老太太下了血本,真材实料,后厨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
饭毕,林月纱准备回房,却被林月娥阻止。
“姐姐,咱们去给爹爹请安吧。”
林月娥拉着林月纱,一声“姐姐”,林月纱立刻汗毛倒竖,心生警惕。
浩文浩武被接回府上,娇娘肯定也在,林月纱自从知晓了娇娘的秘密,坚决不蹚浑水,她躲避还来不及。
“月娥妹妹,姐姐就不去了。”
林月纱用手捂着肚子,表情很是痛苦道,“人有三急……”
“行了,不去就不去!”
林月娥冷哼一声,带着琵琶直奔喜院,那个隐藏很深的狐狸精,她必须要去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