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人团圆。此刻,林书生搂着娇娘坐在花园里的藤椅上赏月,二人前面的小桌上,摆满了瓜果梨桃和月饼,你侬我侬。
在杀死秦氏后,娇娘着实做了噩梦,但是想到秦氏活着,两个儿子就没法子认祖归宗,始终不是办法,还不如抓紧把人解决了。
“老爷,这都有几日了,现在天热,想必秦氏的尸身也放不了多久。”
今日浩文和浩武还说谁家是不是晒了咸鱼,总有一股子腥臭的味道,二人吵闹想要搬家。
之前京城的孕妇案也就罢了,如今谁愿意和尸体做邻居,也不晓得是不是阴气太重,每日睡不安稳。
“所以贱妾让人重新买了香气浓郁的茉莉花,不然都遮掩不住这腥臭味。”
娇娘说完,言语间很是嫌弃。
自从上次夜里搬运尸体以后,林书生就没来过,也是为避嫌,娇娘理解,只是秦氏尸身早日被发现,她就早日脱罪。
“娇娇,你先吃一块月饼。”
林书生拍拍娇娘的后背安慰,很快,这几日他就会把问题解决。
“怎么解决?”
月饼是油腻的五仁馅,娇娘没什么胃口,强迫自己吞咽下去问道,“老爷,贱妾很奇怪,老太太不找秦氏便罢了,为何秦家的人也假装不知情呢?”
“秦家精明,早已上门问过。”
秦家倒不是真关心秦氏是否失踪,而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占便宜,让他答应对方的条件。
秦氏有族人等待授官,想让他欠个人情,把人安插进去,但是对方的性子太过疏狂,很容易捅娄子,所以他没答应。
“那秦家怎能善罢甘休?”
娇娘眨眨眼,这么多年,因为当初那点伯乐之恩,秦家没少挟恩图报,现在秦氏死了,希望两家不要再有什么关联。
“老爷,若是没有秦家,凭您的才学,也能走上高位。”
娇娘知道,林书生有颗玻璃心,最不喜欢别人得知他是关系户,靠着秦家平步青云,而是他本身自己才学出众,为百官典范。
“何止
,若没有秦家牵绊,老爷我现在或许不止是个京兆尹。”
朝中有党派,林书生和秦家捆绑,很难在短时间内得到高位,而他想脱离都没人相信。
就拿林月纱被接回的事来说,是敌对那方算计秦家的,最后找不出大毛病,拿他的那点黑历史顶缸。
抛弃陈氏母女,并非他所想,是秦氏当年不想给人小,也不接受他的过去,二人选择抹平,对人只字未提。
“秦老太太来府上,特地去了秦氏的院子,院子里剩的下人都是我的人,怎么回话全靠老爷我帮着编排。”
林书生拿走秦氏一些细软之物和值钱的首饰,等秦家老太太上门翻找,就察觉了不对。
说白了,就是他给秦氏泼脏水,造成秦氏私奔的假象。
当时,秦老太太还一脸怀疑,说秦氏并不是这样的人。
“你猜我怎么回复的?”
林书生眯了眯眼,一句话把秦家老太太回怼的没脸面。
“您快说啊。”
娇娘坐直了身子,她也想知道林书生如何躲避这次的危机。
“我说,当初秦氏跟着我,我不过是庄家子,来京城科考的学子成千上万,她怎么不介意我是个有妇之夫从而选中我,不过是为了一张面皮。”
当年如此,保不准秦氏看上更俊朗的男子,所以和人私奔了,就这么简单。
娇娘听完,表面含笑,内心越发心寒。
“娇娇,你怎的手这么凉?”
林书生心疼地把娇娘柔软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取暖,笑得一脸得意,正是这双染着秦氏血的双手,让他恨不得亲几口。
“老爷,贱妾有体寒的毛病,不然怎么生了浩文和浩武以后还是没消息呢。”
娇娘怅然地叹息一声,心里为秦氏可悲。
虽然当年之事不可否认,秦氏抢人夫君是做错了,然而十几年含辛茹苦的付出,为林家殚精竭虑,被男人害死不说,死后还被泼脏水,究其原因,这就是咎由自取吧。
娇娘骂秦氏是个拎不清的傻子,若她有这样的身世,嫁
给门当户对的人多好,何必跟着个小心眼的无耻之徒?
她身世凄苦,当年跟着林书生实属迫不得已,只因为好赌的爹爹发卖,不得已而为之。
这个牢笼,她不得已被推入,而秦氏是心甘情愿的。
“没有消息,是老爷的陪伴太少,不如就今夜,老爷争取让你怀个龙凤胎!”
林书生说着,把娇娘抱起来,直奔房内,他随手一挑,纱帐瞬间落下……
太平坊的夜市,人声鼎沸,男女老少围拢在文君楼前,等着看热闹。
若是旁日,女子来此地是有损名声的,而八月十五人满为患,男女都有,谁也别说道谁,大家一起兴高采烈地看热闹。
文君楼建立了高台,趁着中秋宣传,露面的都是新来的小倌,生面孔。
“唉,看上去也就十几岁,怎么想不开走这么一条路。”
虽然来银子快,但是低贱啊,传出去一家人没脸面。
“若是日子能过得下去,谁愿意干卖肉的行当。”
林月纱不可置否,这年头穷苦人多,能掌握自己命运的又有几人,就好比她自己,以为活的很洒脱了,面对赐婚仍旧要苦心设计。
不是不想就行的,还有一个词叫不得已。
“月纱小姐,您看到我们小姐了吗?”
琵琶满脸汗,她被人群挤在文君楼前,想转身往回走,发现后面的路已经被人群堵死。
没有后路,琵琶只能向前,正好看到感慨不已的林月纱。
“妹妹没和你在一处?”
今日二人出行坐的小马车,只有四个位置,林月纱只带了白茶出门,这会儿见琵琶找来,她也很惊讶。
“被人群冲散了。”
琵琶很是懊恼,她没能看住小姐,万一小姐和夫人一样丢了,可怎么办才好?她一条命不够赔,还要连累月纱小姐。
“没事,太平坊到处是人,妹妹不至于丢了,只是人多,这会儿不好找。”
林月纱指了指台上,一大群人都为等文君露脸,等文君出来后,估计就会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