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袅很少会做和人撕破脸皮的这种事情,朱瑶薇是第一个,郭柳依也有可能成为第二个。
但是想到两人可能在未来还要共事多年,江秋袅便还是忍了忍,只当是给郭柳依一个警告,她不知道郭柳依听懂了没,但是从这次之后,她不会再纵容着郭柳依了。
就如这支口红,从前江秋袅可以不在意,郭柳依要用她就干脆直接送给她,有时候给自己买的包如果郭柳依喜欢她都大方给她,这对江秋袅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并不意味着郭柳依在她这儿就可以一直肆无忌惮。
江秋袅旋出口红看了看,然后便将这支口红丢进了垃圾桶。
从洗手间回来后,饭桌上的氛围已经恢复如常,江秋袅没去看郭柳依有什么表情,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同事聊天。
结束聚餐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
晚上因为贺庭叶要开视频会议不能出来,所以他便安排了司机去接江秋袅,江秋袅到家时他刚结束会议,一走下楼就看见江秋袅一脸愁眉苦脸的。
“怎么了?”贺庭叶问。
江秋袅把包包往沙发上一丢,没了之前怼郭柳依的气势,这一刻反而像个跟家长诉苦的小朋友,她说:“我怼人了!”
贺庭叶挑了下眉,不太意外,“你又怼人了?”
江秋袅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什么叫又?”
贺庭叶说:“你在家怼我就怼得挺熟练得。”
这么一听,江秋袅不仅要怼他,还要动手,她拧了贺庭叶的胳膊一把,凶巴巴的说:“我生气了!”
小姑娘家家的,个头不大,力气和脾气倒是大得不得了。
贺庭叶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抓住江秋袅的手腕把人拉在自己的膝上坐着,江秋袅想挣扎,却奈何力气不够。
贺庭叶将人圈在自己怀里,低声问她:“谁惹你不高兴了,嗯?”
“关你什么事!”江秋袅白他一眼。
贺庭叶轻笑了声,凑过去亲了亲江秋袅,“谁呀,胆子这么大,连我们家的小女王都敢得罪?告诉我他的名字,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在琴港混不下去。”
“噗——”
江秋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贺庭叶你是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书啊哈哈哈哈哈!”
见人笑了,贺庭叶搂着江秋袅的腰抱得更紧了些。
他说:“你们小姑娘不最爱看这些书了,霸道总裁爱上我?”
“才没有,我上高中就不爱看这种了,现在啊,都是奶狗年下爱上我。”
贺庭叶歪了下头,“奶狗?”
江秋袅点头,“嗯嗯嗯,奶狗弟弟yyds!”
贺庭叶:“……”
他好像老了,有点听不懂年轻人的语言了。
被这么一打岔,江秋袅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再讲起郭柳依的事情也不觉得有那么生气了,便把聚餐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下。
要是在以前,这种事情在贺庭叶眼里不过是女生之间的小打小闹,他一向不管也不关注,但是今天他却听得格外认真,也从中觉得江秋袅在他面前的样子越来越鲜活,不是从前那个拘谨着只会叫庭叶哥的小姑娘,而是真的把他当作了亲近的人和他谈论生活与工作中的鸡毛蒜皮。
“你会觉得我这样有点过分吗?”说完,江秋袅不放心地问贺庭叶。
贺庭叶说:“不过分,她要是有脑子自然能听得懂你的意思,而且在场那么多人也都看在眼里,不会有人说你什么。”
江秋袅又问:“那你觉得她过分吗?”
贺庭叶见过更过分的人和更恶心的事,想说郭柳依这种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上江秋袅的眼神,他忽然来了求生欲。
“过分。”贺庭叶说。
“那你觉得她哪里过分?”
女朋友的死亡提问。
贺庭叶思索片刻,认真道:“我那表是八十万的,不是十几万,她眼神太差,真过分。”
江秋袅:“……”
漂亮。
——
和贺庭叶结婚同居几个月,江秋袅就越来越暴露本性,也能在贺庭叶回到家看见她穿着睡衣头发也没梳脸也没洗盘腿坐在地上打游戏时波澜不惊了,虽然形象有些崩塌,但也无比真实。
贺庭叶挺喜欢这样真实的江秋袅,但要是江秋袅能少揍他就好了。
而江秋袅这边,自从正式与琴港电视台签约成为主持人后,她的工作量也渐渐多了起来,除了《星辰之夜》每周的固定录制以外,其他主持工作大大小小的也都不少,偶尔还得去其他城市,虽忙碌但也充实。
自从那次聚餐后,郭柳依也默契地和江秋袅拉开了距离,但两个人没有工作的重合,一天下来基本碰不到几次面,所以也不会太过尴尬,她们便这样不冷不热地保持着同事关系。
但出乎江秋袅意料的是,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姜矜居然也是个很有趣的人,和她以往认识的姜矜完全不一样,后来江秋袅才知道,姜矜刚开始那高冷的样子只是因为她慢热,并不是她瞧不起人。
虽然觉得姜矜有趣,但经过郭柳依的事情后,江秋袅就没打算再在工作上交什么知心朋友了,所以和姜矜也还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十月过
了一半,琴港的气温转凉,这一天江秋袅刚结束节目的录制,一下节目就接到了好久没见的霍云祁的电话。
“江秋袅,在干嘛呢!”
这一大嗓门,江秋袅皱了皱眉。
“我能干嘛,我当然是在上班啊,哪像您霍小少爷那么悠闲自在。”
“嗬,江大主持,失敬失敬。”
两人从小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都习惯了,过了会儿江秋袅才问:“你找我什么事?”
霍云祁说:“找你出来玩儿啊,我晚上有个局,都是熟人来不来,你把庭叶哥也叫来,热闹。”
“不来。”江秋袅对霍云祁的局都没多大兴趣,“而且晚上贺庭叶有应酬,来不了。”
霍云祁啊了一声:“不是吧,他也太敬业了,生日还出去应酬。”
嗯?
江秋袅一愣。
听见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霍云祁一秒猜中,“江秋袅,你该不会忘了你老公的生日吧?”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江秋袅冷静道:“怎么可能忘,我都给他准备好了生日礼物了好不好,他晚上很早回来的,来得及。”
霍云祁根本不信:“呵呵,我信你个鬼。现在是下午五点,你最多还有七个小时可以准备,江秋袅同学,加油了。”
挂断电话,江秋袅连忙收拾东西和同事打了声招呼下班了。
她是知道贺庭叶的生日的,只是最近她太忙了,都没注意今天是几号,所以也就没想起来,早上起来也没跟贺庭叶说生日快乐,不过贺庭叶看上去好像自己也忘了。
但不管贺庭叶记不记得,这个生日江秋袅还是要给他过的。
下班路过蛋糕店时江秋袅进去买了个蛋糕,因为不知道贺庭叶喜欢什么口味的,所以江秋袅干脆买了个自己喜欢的,这样到时候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吃,不会浪费。
回到家后,江秋袅拿出在超市买的气球彩灯装饰了一番,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了。
早上贺庭叶和她说过晚上要见个客户,会晚一些回来,按照以往的规律,贺庭叶一般在八点左右就会回来了,江秋袅抓紧最后的时间把家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等贺庭叶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可有时候,事情发展并不会朝着计划走。
到了九点,贺庭叶还没回来,江秋袅给他发的好几条消息也没回,因为贺庭叶以前从来不会这么久不回消息,所以江秋袅不免有些担心,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一连两通电话,依旧没人接。
江秋袅挺不喜欢这种找不到人的感觉,她忽然想到了最近的一个新闻,也是妻子在家等丈夫回家,可等了很久丈夫都没回来,电话消息一概不回,后来报了警,警察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人,直到一年多以后,警方才在江里打捞起了她丈夫的遗体和车子。最后调查结果显示,她丈夫是因为交通事故意外连车带人坠入了江中。
等的时间越来越长,江秋袅愈发不安,心里已经冒出了无数个不好的猜测。
而这一边,因为下班前的会议上把手机调了静音忘记调回来,贺庭叶这会儿才看到江秋袅给他发的好几条消息和多通未接来电。
匆匆扫了眼江秋袅发的消息,贺庭叶已经感觉不妙了,连忙给江秋袅回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江秋袅着急的声音:“你在哪呢,怎么都不接我电话啊!”
贺庭叶和她解释:“早上和你说了我今晚有个应酬,前面开会手机调静音忘记调回来了,怎么了吗?”
包间的门虚掩着,合作方的代表人看见贺庭叶站在门外,便喊他:“贺董干嘛呢,我告诉你今儿别想跑啊,这些酒咱们全干了,再不行这屋里的姑娘你随便挑,楼下还有,包你满意啊!”
合作方已经喝多了,说的话也没什么分寸,口无遮拦的,屋里头确实有姑娘,但是是那人自己带来的两个,听闻过贺庭叶已经结婚且洁身自好,所以合作方也没强硬地给贺庭叶塞姑娘,但是男人嘛,只要喝了酒,再洁身自好也放得开了,为了这个合作,那人倒是什么方法都用上了。
可惜的是,这个方法无异于是踩了老虎尾巴,特别是还那么凑巧的被老虎家里的那位听了个一清二楚。
贺庭叶还没来得及解释,江秋袅就挂断了电话,再打回去,已经关机了。
知道事情闹大了,贺庭叶冷脸起身离开,合作方还一头雾水想拦贺庭叶,却被他门一关,甩了一鼻子的灰。
本来也不是第一候选人,要不是前期看在这人诚心合作且态度诚恳的份上,贺庭叶是这餐饭都懒得来跟他吃的。
没了就没了,铭宇又不缺这么一个。
贺庭叶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可到了家门口,指纹和密码一概不管用,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贺庭叶只得一遍遍敲门,内心焦急如焚:“啾啾,你开开门好吗,你让我进去跟你解释。”
“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也没在外面乱搞,都是那人在那乱说的。”
“啾啾,你别生气,你让我进去吧好吗?你让我进去我随你打随你骂。”
“啾啾……”
敲了片刻,门忽然被打开,贺庭叶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劈头
盖脸地扔了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
贺庭叶愣愣接住,不解地看向江秋袅。
江秋袅站在门后,勾了勾唇,笑得渗人:“你就睡外面吧,以后都不用回来了。”
嘭地一声,门被关上。
贺庭叶被江秋袅甩了一鼻子灰。
作者有话要说:哥,别解释了,直接跪吧。
大家笑小声点,给我们贺哥留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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