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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斗转(二十二)(1 / 1)

国王游戏,是朋友聚会中最常见的一种桌面游戏。

有扑克牌玩法,也有专业的桌游牌。

玩法和角色也相当简单。

一群人面对面,轮番抽签,假设有8个人玩,那么牌面就分为红桃a—7,和一张代表“国王”身份的joker牌。

顾名思义,国王游戏,“国王”最大。

抽到“国王”牌的玩家,在本场游戏中占据绝对主动权,可以指定任意两个数字的人做任何事情。

比如说可以让红桃a和7接吻,也可以让2去扇3的耳光。

这种象征着绝对权力、又带有相当互动性和不确定性的游戏,既有可能成为互相暗恋的小情侣们感情的催化剂,也有可能成为友谊破裂的开始。

而他们要玩的国王游戏,是改良更新版。

戴学林一边组织语言,一边宣读着规则:

“抽到‘国王’牌的人,自己不允许参加游戏,但可以用数字指定对抗方、设定比赛规则、订立赌筹。”

“在保证基本公平的基础上,规则可以非常简单,排除我们之前比过的轮·盘赌、赌大小和推币机,国王有权选择“斗转”里现存的一切道具都可以用来进行赌博决胜,哪怕是石头剪刀布也可以,只要是带有竞技性的游戏。”

“如果想要打麻将或者斗地主,还可以指定四个人。”

“反正每一场小比赛最后只能有一个明确的赢家。”

“每场游戏时间有限定,不能超过半个小时。”

“‘国王’可以设置1万以上、10万以下任何金额的赌筹。哪怕是一局定胜负的石头剪刀布也可以设置10万点积分。”

南舟磕了个mm豆,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

也就是说,每一局最低也要押上1万分,封顶10万。

对火烧眉毛的“如梦”来说,这的确是性价比最高的玩法了。

搏一搏,是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回本的。

而且“国王”理论上是不知道每个人的牌面的,且是事前制订规则,完全不能根据双方的特点进行针对性组局。

这为游戏增添上了无限的不确定性。

甚至有可能出现一方作为“国王”,设定了自认为能获胜的规则,结果恰巧撞上了对手擅长的领域,被反杀获胜的情况。

大概是之前吃了暗亏,“如梦”这回是明明白白把所有规则都提前摆了出来。

“‘国王’不可弃牌;任何被‘国王’指定的人也不可弃牌,一旦弃牌,就认定为本轮失败。”

“可以休息,但是要在一局游戏结束之后统一休息,休息时间也不超过15分钟。”

“上了牌桌后,不能明牌,不能彼此沟通——”

“啊。”南舟挺惊讶地问了一句,“你们不打算出千了?”

还打算侃侃而谈的戴学斌:“……”

臊得面皮微红的戴学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事前搜身,可以了吗?”

江舫也举手提问:“谁来洗牌?”

洗牌在国王游戏中是很重要的环节,可以说关乎赌局的胜负。

不管交给双方的谁,对方都不会放心。

“可以找路人。”

戴学斌按照策略组的实时交代讲到这里,也愣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们一起确定一个数字,一起发到世界频道里,想要参与的人可以自愿来抢。谁顺位抢到那个数字代表的位置,就算‘中标’。”

江舫笑眯眯的:“挺好,到时候还能给你们送200点积分。”

曲金沙适时插·入了对话:“裁判官本人可以免费入场。这点权限我还是有的。”

200点积分的入场费用,也左右不了他们的赌局。

戴家兄弟则没管曲金沙的大方,统一地犯起了嘀咕。

策略组是怎么想的呢?

把抽牌发牌的机会留给不相干的第三人,这样还有必胜的机会吗?

不过,兄弟俩人对一对眼神,暂时压下了心头的疑惑。

别着急。

策略组给出这个提案,一定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的确,策略组心里有数。

早在“如梦”锁定推币机的败局后,他们就找到了一名高维人,临时让他们拆了组。

之前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文化调研和人类生态观察,而并非游戏,积分排名始终处于吊车尾状态,因此在冲顶时,节目组并没有把他们纳入考量之中。

虽然是“抢座位”一样的玩法,看似随机,但不管他们确定了哪个数字,最后抢到那个数字排名的,一定是他们定好的人。

那个位置已经提前被锁定好,任何人都没办法和他们抢。

只要把发牌人安排成自己人,那就好办了。

在听完规则后,“立方舟”表示,他们对游戏规则没有异议,方方面面都挺清楚的。

在他们使用世界频道发出公开征集令后,抢到第123位的玩家,就可以获得国王游戏的主持发牌权。

当然,如果被抽到的玩家不想参与,也可以放弃。

当征集令发出时,原本沉寂了不少的世界频道里像是巨石投水,瞬间起了反应。

大家心知肚明,距离三天之期只差十几个小时,这很有可能就是“如梦”和“立方舟”的最后一战了。

不想参与的人纷纷闭麦,想要见证这一刻的人则踊跃刷起了频道。

10数秒间,参与人数已经逼近了123大关。

高维人对这个位置志在必得,所以并不着急,得空还交流了几句,好确认这个局有没有还需要补充的方面。

然而,事态再度出现了他们预料之外的变化。

当策略组的组长借由戴学林的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最后究竟是谁“中标”后,数据都紊乱了一瞬:“……怎么可能?!!”

中标的人情绪倒是相当不错。

易水歌:啊呀。运气真好。

易水歌:能带家属吗,就一个。

易水歌:不能的话,可能需要等我四十五分钟。

……这不是那个……谁?

修基站的那个人类?

怎么会轮到他?是哪里出了问题?

策略组顿时慌乱起来,想去细查一查,可惜以他们如今的处境来说,完全是有心无力。

因为要躲开那些自发组成的监察组,他们单独分出来了一支,和其他主要团队完全分割开来,能动用的权限相当有限,只能在无伤大雅的地方动一点小手脚,就连在世界频道的设置上,也只让一个高维员工临时添加了一串简单的提高优先级的小代码。

怎么会这样?

……

易水歌合上了从林之淞那里借来的电脑,轻轻松松地从床上站起,赤脚走向浴室方向,步伐愉快,带着微微的弹性。

推开门后,袭来的是一阵迷濛的水汽。

他摘下被雾气笼罩的镜片,然后才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个人影。

谢相玉正扶着墙,勉力清洗腿上流下的残迹,听到门口的动静,扭头看了一眼,又把脸转了回去,用后背给了个大大的“拒绝”信号。

只是他忘了自己此时寸缕不着,泛着水光、湿湿浮漾的后背,反倒更近似于一种邀请。

他背对着易水歌,问:“干什么?”

易水歌笑盈盈的:“我要出去一趟。一起啊。”

谢相玉冷淡道:“不去。滚。”

易水歌:“不问我去哪里?”

谢相玉终于没忍住,在水雾朦胧间翻了个白眼:“你认为我没有世界频道吗?”

易水歌:“真不去啊?可以看看热闹的。”

谢相玉强忍着心中的喜悦,想着这老王八蛋总算要滚了,心情相当不错。

他冷着一张血色全无的脸:“你管我?”

“……啊,这样。”

易水歌随口感叹了一声,旋即用脚勾住了门,让浴室门缓缓合拢,顺便把眼镜放上了浴台,

谢相玉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攥着浴巾的手瞬间收紧。

等他惶然回头时,一只手已经押着他的手腕,把他面朝前摁在了浮满水珠的瓷砖墙壁上。

谢相玉在狂乱中咬上了易水歌的嘴唇。

然而,两分钟后,他完全被自己的身体和欲望控制,软靠在易水歌怀里,在带着一点血气的吻中断断续续地呜咽出声:“我不会跑!我不跑了行不行?!”

“你他妈的,啊……”

易水歌清醒的声音混着笑意在他耳畔响起:“对不起,不相信。”

……

通过一番粗暴的作为,提前断送了他出逃可能的易水歌惬意地离开了宾馆。

大概是因为知道游戏接近了尾声部分,大多数玩家都像是大灾前的动物,各自寻好了藏匿地点。

往日“纸金”热闹喧嚷的街道上寥寥无人。

易水歌信步走在街道上,与他擦肩而过的只有醉步踉跄的npc。

他目不斜视,一路向前。

夜色之中,有层层沓沓的黑色人影正在暗处悄悄窥视着他。

交纵的巷道中,步履无声而匆匆,织就了一道追踪网。

易水歌确认自己被七八个人同时包围,是五分钟后的事情了。

那些人并不是高维招来的,都是人类玩家。

他们立在夜色中,神色凝重,面目模糊。

“我们不能让你去。”领头的人面对着易水歌,道出了自己的来意,“你以前帮过南舟,我们不计较;可你要是现在还帮‘立方舟’,我们就完了。”

这批人是坚定的反南舟党,而且全都参与了千人追击战,其中有两人还曾是《万有引力》的玩家,打团围杀过南舟,对南舟可谓是新仇叠旧恨。

还有另外一组和他们关系不错的玩家,被卷入了那场99人赛中,最终因绝望自杀在了比赛中。

他们对南舟抱有浓重的不信任感,并坚信“如梦”正是和他们目的一致的战友,是为了阻止南舟才和“斗转”赌场的曲金沙联合、挺身而出的正义人士。

他们不能坐视邪要胜正!

“斗转”不允许动武,但要阻止“立方舟”的外援,在他们看来,还是有希望的!

让他们意外的是,易水歌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意外之色,也没有任何想要说服他们的意思。

他摘下了眼镜,随手放在了旁边的台阶上,又扯松了自己的黑色领带,缠在了自己的指关节上。

“我就知道会有人想拦我。”他自言自语地喟叹了一声,“所以才没让他出来。”

“他好不容易学好一点,要是再见了血,可不好。”

失去了茶色墨镜的遮掩,他双眼中迎光微明的光丝交叉浮动着,给他含笑的面容添上了一丝诡谲非人的光彩。

“你们是要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作者有话要说:某些人已经完全变成易水歌的形状了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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