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想回到过去掐死那个自己的太宰治看着那双依旧温和的黑眸,想要苦笑。
“那是骗你的。”他相当果断地把过去的自己卖了,并在朝仓千夏眼眸微闪之际继续道,“那是骗我的。”
朝仓千夏歪了下头,慢吞吞道:“好吧,那么回答我的上一个问题。”
老实说她并不是很想和对方探讨这种情感话题。
但……嗯,至少太宰治如果真的学会爱这种东西的话,那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是吗?
试图让世界变得不那么黑暗。
学着让自己变得更好。
会懂得爱这种情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虽然对象令她头大,但从零到一是个传奇性的突破,没准明天就有二,再有三,甚至四了。
“我说过的。”太宰治露出了微笑,在茫然的朝仓千夏意识到什么而神色一僵时继续道,“我想看你哭泣,想要亲吻你,想要拥抱你,想要时刻亲近着你。”
“只要能这么握着你的手。”他露出了有点傻气的笑容,“我就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更让人觉得幸福的事了。”
不合格。
朝仓千夏努力绷住微抽的嘴角这么想到。
毕竟她从国小起就被人花式告白不知道多少次了,这种话一般被划为渣男的无耻搭讪。
然后她瘫着脸把对方没说完的最后一句话补上了。
“你喜欢我,然后在试图和我套关系的时候选择了刺伤我。”
太宰治的笑容微僵。
好汉不提当年勇行吗?
不行。
“这点姑且略过,虽然这让我严重怀疑你那些日子到底是怎么勾搭上小姐姐的,”对此仍旧表示羡慕嫉妒恨的她嘟哝了一句,“但是......”
但是什么呢?
“我姑且信了。”朝仓千夏有点欣慰,“太宰,你长大了。”
“?????”再一次被朝仓千夏奇怪的脑回路险些打败的太宰治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顺带还想把朝仓千夏拉起来。
“你只想说这个?”死死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的太宰治磨着牙问道。
“不止。”不为所动的朝仓千夏眨眨眼,“你蹲累了吧?坐那里,虽然时间不大够了,但我们还能再聊聊。”
“我倒是忘了问了,你动用的这种能力,目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吗?”
摊手让对方看了眼自己那扭曲且不稳定地时有时无的指头,朝仓千夏答得随意:“如你所见,就是偶尔没法控制身体构造而已。”
“……你还想说什么?”太宰治老实地坐回了原位。
“那就简单说明一下,”意识到对方这么配合似乎是怕她伤上加伤的朝仓千夏挑眉,“一,我不喜欢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爱上你。”
“下一个。”
“……二,我本打算让你帮我的,你问我关系,我临时想了下,也只能给出一个定义。”
“一起谋杀朝仓千夏的共犯。”
垂着头的太宰治没有任何回答,只是攥紧了手。
赶紧结束吧,越快越好,至少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
“最后一件事。”
还有三?
太宰治一愣,抬头却是看到朝仓千夏站在了他的面前。
稳定住了手却无法维持腿的朝仓千夏身形微晃,却还是站在了那里。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平视着瞳孔骤缩的太宰治。
“朝……”
“我们的交易变了两次。”
“一次无效,一次你违约了。”
“这是最后一次。”
“太宰治,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我帮你处理掉朝仓身边的风险,你让我在你最终灭世前跟着你。”
——“在你自然老死之前,你排除朝仓千夏身边人的危险,我允许你当那个勇者。”
——“哪怕不带上我……你至少把他带上。”
——“这回要是真死了的话,你要怪就怪自己乌鸦嘴吧。”
怎么就忘了呢?
哪怕第一次不过是双方互相的试图,但第二次起,他明明就已经被朝仓千夏允许亲近了啊。
怎么就忘了呢?
明明那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对着他伸出了手。
却偏偏……
“……太宰?”看着对方睁着眼睛流眼泪的模样,感觉自己是在逼良为娼的朝仓千夏懵逼了,默默打算把手收回来。
所以果然还是不行的吧?
果然还是……
被猛地拉了过去导致摔倒在对方身上的朝仓千夏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算是故意还是意外?
早见雪的buff传染给她了吗?
冲田总司那时候就被传染了的话,到底多早前就被感染了啊??
该说还好隔了只熊吗?
埋在毛茸茸里面的朝仓千夏听到太宰治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不愿意。”
朝仓千夏鼓了鼓脸,埋在毛茸茸里声音显得有些沉闷:“那你拽我做什么,不愿意就……”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如果我答应了的话,之前的两个交易也能算数吗?”
朝仓千夏愣在了那里。
“太宰,我说过不……”
“我不知道怎么对你好,”太宰治望着天花板上显得有些凌乱扭曲的线条,声音很是柔和,“我怕我再次做出那种事,所以朝仓,你只需要告诉我,我该做什么就好了。”
我不想伤害你。
所以请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
哪怕是杀死你,遗忘你,我也会照做的。
只要你能……
“只要我能演出你想要的态度?”
太宰治的神情甚至是呼吸都依旧平静极了,哪怕是他以为会暴露自己心情的心跳也依旧恒定。
少年只是低笑了声,震得自己那逐渐变得冰凉的胸腔微颤。
“暴露啦?”
“……我想我得事先说好,”把自己撑了起来的朝仓千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太宰治,“这种情况下顺着我说话的态度真的是太假了。”
他呼吸一滞。
“你是六月天的雨吗?说变卦就变卦的。”几乎是瞬间就觉得对方这回是装出来的朝仓千夏眉头微皱,“我说过的吧?”
“你讨厌满口谎言的人。”脸上仍旧残留泪痕的少年轻声道,“可是朝仓,你能分得清我什么时候在说谎吗?”
“我不能。”朝仓千夏依旧答得很是果断,“所以对你我向来都是靠直觉的。”
简单来说,就是她选择信什么就信什么,信错了发现被坑了就揍一顿。
这是她最后总结出来的方针。
“但我希望这回是你在说谎。”
“你在说谎吗?太宰治。”
黑眸澄澈,里面只有他,还有那只有点蠢的熊。
不,也许现在露出蠢相的是他也说不准。
她平静的神情使得她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甚至似乎对他的回答毫不在乎。
但是……
“明明是你自己先说的,现在又指望我在说谎……”太宰治在朝仓千夏眼神微飘之时低声道,“朝仓,你这个性格真的是烂透了。”
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退缩,犹豫,到最后握住刀刃,满手鲜血也要赶走别人。
“现在发现也不晚,”朝仓千夏移开眼,“反正要是熟起来的话,你大概每次都被我这么对付。”
……不,以藏和总司也就算了,这家伙为什么也是这个说法?明明千鹤就没嫌弃过她的。
果然还是对象的问题吧,自己说的话自己干的事导致最后被她戳中痛脚不是很正常的吗?和千鹤在一起的时候就没这种情况发生。
……
千鹤。
如果你也跟来了。
我该去哪里找到你?
你会跟来吗?
不可能的……吧?
眉心不自觉皱起的朝仓千夏叹了口气,手臂发力打算离开。
“所以为了你的身心健康,我还是撤回……”
不知何时握住她双手的太宰治手上用力,使得朝仓千夏支撑点不稳,直接倒了下来。
这回甚至因为先前朝仓千夏为了装逼而直视对方导致位置前移了些,越过熊,两个脑袋撞了个正着。
看着对方呲牙咧嘴疼得要死的模样,朝仓千夏无奈极了:“你是打算练铁头功吗?”
“明明冲田都有那待遇的。”太宰治眼泪汪汪地控诉道,“太过分了朝仓。”
“?????”
然后太宰治下巴微抬直接亲了上去。
这又是在做什么?
报复吧。
愚蠢,这种行为根本无法伤到你的身体一分一毫。
你不懂,这叫精神伤害。
可你身上的伤明明都是我造成的。
你似乎还很得意。
只要你让我出去,自不必受这些苦。
说来说去,你到底出去要做什么呢?
……不知,只是觉得,我得出去。
为了谁?
我想你该清楚。
……
“我大概得揍你两顿。”朝仓千夏慢吞吞道,“这种情况下我解除能力希瑞尔会发现问题的。”
太宰治低笑了声,嗓音沙哑暧昧,摩挲着朝仓千夏的唇畔轻声道。
“大不了被说**狂,行了,你可以解除了。”
“……你难不成和那家伙是一伙儿的?”
意识到对方的情况不算太好,但也不能算太糟糕的太宰治得寸进尺:“你既然能顶着伤打球,想来这种情况也在你的预料范围内?”
朝仓千夏瘫着脸,满眼都写着“我信错人了”。
“不,你只是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嫉妒起来的男人到底有多可怕而已。”嗓音喑哑的青年语气哀怨,“你刚才在想谁?”
为什么要为了别人露出那副模样呢?
为什么要为了赤司征十郎做到那个地步呢?
为什么要选择原谅冈本以藏呢?
为什么要迁就那帮连你和赫莱尔都分不清的家伙呢?
为什么……到如今还打算对我伸出手呢?
明明太宰治伤害了你不是吗?
为什么,不躲远点呢?
躲远点啊。
然后我才能用在你眼里合乎逻辑的理由和借口死死缠着你啊。
撤回吧。
在意识到太宰治是个混蛋后,把那句话收回去,把那只手收回去。
黑泥汹涌,汇聚成漩涡,中心唯一的那朵花,逐渐染上了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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