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知道的?”被一堆敌对势力围堵却还悠然自得的费奥多尔好奇地问道。
“白兰把你给卖了。”朝仓千夏很是老实地回答了,“但就算他没说,我大概也能猜出是谁。”
费奥多尔垂眸,虽说情报共通是一个决定性的条件,但基于先前自己就用过蛊毒这一手段,就算没白兰,朝仓千夏第一个要怀疑的,也合该是他。
却是没算到,对方对他的位置了如指掌。
“给。”少女摊手,把手头里唯一的一枚雷之玛雷指环给了对方,“本来就打算给你的,只是最近比较忙,给忘了。”
费奥多尔愣了下。
希瑞尔怒声道:“傻了吗你!明明是打算祸水东引才给的,现在给有个毛用啦!”
“你不懂,不给他大概他就会放弃这条路了。”朝仓千夏满脸都写着正直,“进度1/21了,还请加油。”
神情中看不出任何的嘲弄。
行为上却是明晃晃的嘲讽。
“操控空间,调整时间,再加上能随心所欲地观赏世界。”费奥多尔笑起来,在朝仓千夏的神情变得有些冷凝之时轻声问道,“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他值得吗?”
“我想这应该不关你的事。”朝仓千夏挑眉,“你就回答我要还是不要。”
红眸和那双无波无澜的黑眸对视着,费奥多尔语气轻缓:“怎么会,我本就是为了它才这么做的。但如果我能拿着它离开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少女歪头笑笑,毫无依恋地将指环放到了费奥多尔手上。
“你能活着离开的。”
至于是否鼻青脸肿,这就不好说了,全看纪德的心情。
“行了,白梓你把你弟弟带回去,年轻人还是要吃点教训才能长记性的。”朝仓千夏看向静默站立的白梓,有些困惑,“外伤应该都好了吧?至于魂魄,你还是自己慢慢养比较好,这点伤对于修炼也是有好处的。”
“是,”白梓垂下头,“但白榕……既已为敌,他便不再是我弟弟了。”
“为敌?”朝仓千夏扫了眼站在那里被自己姐姐压制得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出声的白榕,声音里带上些许冰凉,“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白梓猛地跪了下来。
“虽不知你到底把我看作什么东西,”朝仓千夏也是蹲了下来,抬起了白梓的下巴,“但白家是你的了,你那弟弟到底是死是活,只要你看住别在我眼前晃悠,全都随你。”
白梓瞳孔骤缩,嘴唇翕动,喉咙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我不知道你们俩之间的过往,也不清楚你为什么做到这份上也要保他。”朝仓千夏的神情依旧柔和平静,说的话却让白梓抿紧了嘴,“但是白梓,自己选的路,就别指望谁能帮你改了。”
“既然自认姐姐,多少还是要管管自己弟弟的。熊孩子不好管这种事很常见的,我个人比较推荐揍一顿省得出去闹事。”
“……是。”
“至于你觉得欠人情什么的……帮我入下族谱吧。”少女满意地站起了身,“就用白桦。”
她盯着满脸写着不甘的白榕语气严肃道:“我妈妈给我取的,不准有意见,谁敢闹事,被我知道了,就废灵根。”
意识到所有一切对方都一清二楚了的白梓哑声道:“遵命。”
“那就麻烦你了。”看起来礼貌客气的少女没有道别,对着纪德点了点头,径自转身离开了。
福泽谕吉其实是被人接送的。
人朝仓千夏也清楚了,是太宰治,中间人则是小卧底中岛敦。
朝仓千夏敲了敲车窗,就是在车窗放下来后露出了那张神情漠然的脸。
“换人,我送他们回去。”
“怕我吃了他们吗?”
“怕你还绑了江户川先生来威胁我。”
“……”
情报是太宰治给的,给予的人自然是能够辨认真伪的江户川乱步。而对方之所以没跟来,不过是因为不信任太宰治的与谢野晶子被他排除,并以此为要挟要求福泽谕吉前来。
否则大概是江户川乱步出面才对。
太宰治打开车门,垂着眼道:“我好像画蛇添足了。”
朝仓千夏,或者说如今对方的这具身体实力究竟如何,是否会死在猎犬的舍命围堵下,是一件谁都无法判断的事情。
因为对方自格拉斯海姆岛回来,并度过成长期后,真正的实力如何,sa那里并没有任何的记录。
而且单以对方的性格而言,假使真的束手就擒,是绝不可能和平解决的。
“不,除开那家伙我不好动之外,你都没算错。”朝仓千夏看着三人上了车后,声音平静,“我本就没打算就此了事。”
隐约意识到事情不对的福泽谕吉出声:“你接下来还打算做什么?”
“送你们回侦探社?”朝仓千夏坐到了驾驶座上,“或者顺路先把国木田前辈送回家也可以。”
太宰治也跟着坐了上来。
“……你跟来干什么?”国木田独步没有搭理朝仓千夏的送回家提议,只是瞅瞅硬是挤到了后座里的太宰治。
“顺路捎我一程啦,应该没问题吧?福泽先生。”
“无妨。”福泽谕吉看着太宰治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与谢野在哪里了吗?”
“和她的两个老师好吃好喝地回忆往事呢。”太宰治耸了耸肩,“我怎么可能瞒得过乱步啊,他也知道港口黑手党的两名医生都教导过与谢野小姐哦。”
福泽谕吉想起了当时负责回诊的那位医生,的确和与谢野晶子有点关系的样子。
另一个则该是森鸥外了,就是不知道对方配合太宰治抹去与谢野的踪迹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他问朝仓千夏的话,大概会被对方这么回答。
“想要复合,通常都是靠孩子拉关系。”
还好他没问。
回来的路上,没人问朝仓千夏为什么在离开这片森林的时候,是七拐八拐的。
“为什么还有这么多触发式的?!!”小姑娘气得跳脚。
“嘛……本来就是为了弄死我啊,就算那位老先生临时变卦,他上司也不会放弃吧。”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路上已经交换过名字的田山花袋在朝仓千夏又一次不知道和谁对话时出声了。
“请说。”
“为什么只送国木田回去啊?我呢?我也顺路啊!”
“顺路吗?”朝仓千夏在听到希瑞尔的回答后反问道,“不顺路吧?”
“果然,你在和那个家伙对话是不是!”田山花袋大叫,“就是那个拦截了我n多次的混蛋!”
“我和他谈。”
朝仓千夏默默地把耳机递给了对方。
山田花袋接过带上,刚打算和那位黑客来场battle,就被脉冲震晕了过去。
“……抱歉,我家孩子不懂事。”察觉希瑞尔干了什么连忙设下结界护住别人的耳朵的朝仓千夏叹了口气,把耳机扣了回去,“希瑞尔,别这样。”
“哼。”小姑娘冷哼一声。
接住自己那忽然就人事不省了的朋友,国木田独步皱眉问道:“花袋他怎么了?”
“被我的搭档阴……”朝仓千夏不得不拿走了发出强烈抗议声的耳机。
“不准说我坏话!!!他是那个一度想要挖你隐私的混蛋!!!”
“好吧,被我的搭档报复了。”朝仓千夏改口,“但应该没什么问题,耳机内的电量最多只能让他晕过去一分钟,你可以当作他被电击枪袭击了。”
不是,这两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同一种东西吧?
“拜托他调查你的人是我。”确认了田山花袋呼吸以及心率正常的福泽谕吉开口,“那边那个小姑娘,有事冲我来。”
朝仓千夏的手表处传出了希瑞尔满是怨气的声音:“你以为我不想整你吗!现在也只会用老人机的家伙!”
“……”
“话虽如此,福泽先生你也是受人所托,这种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但委托是我选择接的,责任在我。”
“不过是查一下动向罢了,至于说得那么严肃吗?你看种田先生和森先生就能毫无愧疚地直接把人安插在我这边了,有时候厚脸皮也是有好处的。”
“此终非正义之举。”
“这个定义也太模糊了点。”朝仓千夏笑了声,“不过是间接帮了你的手术一点忙,我是个主观杀人犯这件事依旧毋庸置疑不是吗?”
“……”
“别那么在意这种事,虽然我的确不希望田山先生继续把精力耗费在这上面,在无法用异能的情况下,调查我对你来说也很吃力不是吗?”
苏醒过来的田山花袋瞪大了眼:“你是怎么……”
想起电脑上无端出现的那些内容,田山花袋把话咽了回去:“非常抱歉。”
芳子!看在我认错的份上原谅我吧!我信她是个好人了!能让我毫无压力沟通的妹子可是只有她一个啊!我绝对不会再查她了!
国木田独步开口:“你杀了谁?那次不是……”
“反正是国木田你不认识的人,问了也白问吧?”太宰治打断了对方的问话,在对方神情严肃地看来时挑眉,“还是说,你打算查清楚后把她送去警局?”
“若是该死之人,我自然不会插手。”
“标准呢?按照法律来说的话,这车子里至少有三个都得判死刑了。”
“你!”国木田独步气急,“别把社长和你相提并论。”
“国木田……”
看着山田花袋一副你掉坑里了的表情,国木田独步这时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郁郁地闭了嘴。
坐在前排的两人之间气氛倒是显得平和许多。
“你的道未断。”
“也许吧,”朝仓千夏不置可否,“能撑这么久,还得谢谢您和江户川先生。”
“那么接下来呢?”
“顺路买零食?”
“一份就好,他最近有点蛀牙的趋向。”
“诶?那我该不会还要请您吃大餐吧?”
“无妨,一杯茶足以。”
“拜师茶?”
“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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