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先前一言一行全都是假的,”顾止哑声开口,“那我便不信。”
蓝眸死死盯着皱起眉的朝仓千夏,顾止低声道:“白桦,想让我离开,你不必如此。”
“只要你说是假的。”
只要你说,先前那个捂着我的眼说着“别那么看我”的你,那个压着我说着“不准你跟来”的你,那个低吼着质问我“这一辈子还想为别人活”的你都是假的……
不用你赶。
我自会离开。
“……”
“行了,说不过就早点放弃吧,”冲田总司站了起来,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你赶人的手段烂到这家伙都能看穿的地步,怎么就没点自知之明呢?”
“我什么时候赶人了。”朝仓千夏不满地反驳道,却是老实认输,“你爱信就信吧,到时候被我坑了也别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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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止心下一松,眨了眨眼,神情看起来正直极了:“我坑了你很多次。”
“……”
“这是你说的。”抢在对方辩解前强调这个事实的顾止想了下,认真道,“所以不会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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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甘情愿被对方坑。
所以对方既然也心甘情愿被他坑的话……
面对顾止又是闪闪发光起来的蓝眸,朝仓千夏无语凝噎。
“可以啊,变相教育,”冲田总司锤了一下朝仓千夏的肩,“这勉强算是个安慰?”
朝仓千夏瘫着脸回望,只吐出冷冷一声。
“滚。”
一会儿见这两人默契十足一会儿又是见少女冷眼相对面露不满的顾止犹豫一瞬,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们是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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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警告过不准对我动手动脚却还是习惯性动手动脚的关系。”朝仓千夏如此道。
“工藤新一也被你警告过!你让他把你当众打横抱走,你还抱着他哭!”希瑞尔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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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聪目明又离得近的冲田总司挑了挑眉。
朝仓千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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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也不是你说了我就能立马改的啊。”冲田总司笑眯眯地哥俩好地搭着朝仓千夏的肩,面对顾止那双似乎淬了冰的眼,只是理直气壮道,“熟到我身上所有尺寸她都知道的关系。”
然后他被朝仓千夏一拳锤到了肚子上。
“过分了啊,这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做作地表示自己身受重伤的青年一手捂肚另一只手依旧牢牢搭在朝仓千夏身上,哭丧着脸道,“而且那一天明明都把我看光了的。”
顾止有点茫然:“这又如何?”
冲田总司有点呆滞地看向了这位疑似千年老妖怪却好像压根就不懂半点人情世故的男人。
他甚至有点开心地看着朝仓千夏说道:“若这便算熟的话,白桦,我们俩并非不熟。”
朝仓千夏在冲田总司加大了握肩力道时瘫着脸道:“一个身体就是我捏的,一个朝夕相处那么久,我能不知道吗?”
虽然注重隐私,但是仅限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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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骤松,冲田总司直起身后低声问道:“和赫莱尔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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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和新一背着我交换了些什么情报。”朝仓千夏撇撇嘴,“解释起来太麻烦,差不多吧。”
“那果然真的被你看光身子的只有我一个嘛。”不知道为什么用一种得意声音说出来的冲田总司看向眉头微蹙似有所觉的顾止,“不是扫描,就是看。”
意识到对方那个看光是纯字面意思的顾止脸气得微红:“无耻!”
朝仓千夏无奈扶额:“大晚上裸奔,你还得意了?”
“当时不是因为好奇你到底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洗澡嘛。”冲田总司理直气壮极了,“虽说也不是不能理解你要保护小千鹤,但至少男女有别,你本就不该守着她洗澡的。”
然后他就借口说自己生病怕传染,拖延得久了一点才下水,刚好卡着她们俩来了,一边打着提醒雪村千注意性别问题的目的,另一边则也是为了吓唬一下雪村千鹤,让她在这帮男人堆里不能因为有人护着就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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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没成想,那个不闪不避,甚至还神情冷淡地打量着他的雪村千,其实是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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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仓千夏磨着牙道:“我严重怀疑你的肺结核就是因为当时的感冒导致身体抵抗力下降感染的。”
“所以很感激你啊,竟然对我负责到底了。”
无视掉对方的古怪因果关系,朝仓千夏看向脸色越来越红的顾止说道:“行了,看光就看光,你的身体我又不是不熟,至于这么在意吗?”
更红了。
“……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也该走了。”放弃治疗的朝仓千夏摆了摆手,“总之你别总念着要除我心魔了,把自己养好才是正经事。”
冲田总司在朝仓千夏迈步打算走的时候一把勾过她的脖子,语气不是很欢快地问道:“你回来仅是为了说这个?”
“……好像不是来着?”朝仓千夏摸了摸下巴,转头问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唔……”冲田总司也是想起了自己真正打算说的事,抛了个媚眼后道,“旁人不在场时才能说的事。”
“……”
“渣渣。”这会儿嫌弃起对方敢发短信没胆当面约的希瑞尔冷哼一声。
“行吧,周日陪你的时候,再说也不迟吧?”
“不迟啊,前提是你那小丫头不跟过来。”
“不准甩下我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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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我觉得我们再保持这个姿势,你也许活不过今天了。”自然转移了话题的朝仓千夏斜睨了一眼顾止,推了推冲田总司的胳膊,也是嘀咕,“怎么太宰就活下来了?”
顾止:“……”
识趣撒手的冲田总司:“……”
“行了,你们俩打架也别拆家啊,我这回真走了。”
……
冲田总司在门合上后思忖两秒,摸出手机晃了晃道:“我们俩是先喊外卖吃饭,还是先打一架?”
“不能打架。”顾止先是否决了后面那个方案,又是皱着眉问道,“外卖是谁?”
这栋房子里还有叫外卖的?
他又不认识,问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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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
周四这一天结束后,似是所有事情尘埃落定般,朝仓千夏迎来了难得的,阔别多日的,正常生活。
周五那天六点起床,因为有部活所以没晨跑,出门陪山吹乙女和白玫一起买了食材后,六点五十出门,七点二十到校,七点半部活开始,八点结束,随后便是学校早读,上课,午休,上课,部活,部活结束,排练。
是的,她终于参加排练了。
因着灯光音效配音之类的需要调整时间轴,作为男主角的她自然是需要在场的。再加上磨合,排练时间总体而言也算是多了不少的,周五晚上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然大暗。
忙里偷闲见缝插针地处理着公司那边传来的事宜,周六还跑去开了次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发布会,时间一转就是来到了周末。
冈本以藏的墓在她回来后,小心翼翼地给修了回去,至于那个断头,则被埋到了他的墓前。
因着之前为了保护这三座墓,朝仓千夏设下过结界。是以目前为止,应该还没有人发现在千代田区的一条河流边上,存有三座墓碑。
雪村千鹤留给她的是一套入三纹的中振袖。
女孩子成年礼上穿的衣服。
江户末期女子大多在18岁至20岁之际将自己的牙齿染黑,换上振袖来表明她们成年了,前者姑且不提,后者倒是和如今没多大区别。
遗憾的是当时那个时候她们俩都以男装示人,所以压根就不能穿和服。
倒是当初她配合那帮大多心知肚明了的酒鬼起哄,这才让千鹤在本就花样的年纪换了一身华贵和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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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千鹤就算换了那身衣服,还被绯子大夫化了妆,在她的感觉里还没熏像女孩子。
这是一件很让人难过的事情,所以那之后她更讨厌风间千景那种张口女鬼珍贵闭嘴女鬼珍贵的二愣子还有雪村纲道那个王八蛋了。
一百多年前的衣服,理论上是不能穿了的。但因着是死物,对于朝仓千夏而言,控制其时间是相当容易的事情,在指尖触上的那一刻,尘埃褪去,黑底红纹,这身振袖回到了它曾经最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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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试试?”捧着衣服的冲田总司比划了一下,“就是应该短了点。”
毕竟雪村千夏和朝仓千夏,差了十公分不止,身材也差了不少。
朝仓千夏挑眉:“你想看?”
冲田总司理直气壮:“当然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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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身着宽松运动服的少女摸了摸下巴,就是把自己变回了二十二岁雪村千夏的模样,弯身挽起裤脚后接过了冲田总司递来的发绳。
总觉得他算计好了。
在心底这么吐槽着的雪村千夏把衣服拿了过来。
“回去,我换上试试。”
冲田总司伸手搭肩,觉得还是这个高度舒服的他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会穿和服吗?”
“……应该?”
“我严重怀疑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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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请教乙女。”她说得理直气壮极了。
“不行,我得第一个看到。”
“凭什么你得第一个看到?我没抱怨你抢了我礼物就不错了。”
“那我好歹还保管了那么久是吧?你那个墓还被人动过,要是不在我这里,没准它早被人偷走了。”
她无言以对,抿着嘴思考三秒后道:“行吧,不回去了,先找家酒店。”
左右不过是后面那个结她可能打不好,选个最简单的总没问题了吧?
而且为什么用这副模样穿和服解释起来也有点麻烦,能自己穿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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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千鹤做的衣服她怎么可能穿不好呢!
事实证明,她穿得很是完美。
估摸着时间开口打算嫌弃一下对方那磨蹭动作的冲田总司嘴才刚张开,就是见门被打开了。
不染粉黛却依旧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有些得意地扬了扬眉:“我就说我能穿好的。”
冲田总司没有回答。
这使得雪村千夏有些忐忑起来,没忍住低头打量了下自己。
“我哪里穿错了?”
那个瞬间忽然觉得自己回到当初那次推杯换盏,倚栏望月那个夜晚的青年下意识地把手拢进了袖子里,却是意识到自己现在穿着一身套头衫,一身华服的对方的背后是瓷砖白炽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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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是何滋味,他只是笑道:“衣服都换了,干脆把妆也画上看看?”
果然,你若是换上和服,我的确会连怎么呼吸都忘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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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房啦!
(不是为了换件衣服开房至于这么乐吗?)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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