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方的神情变得挣扎起来。
名字为咒。
这在那个世界里对于妖怪而言是更为严重的束缚,若他否认了源赖光取的名,却也想不起自己的本名的话,魂魄,或者说他自身的存在,将会极难维持。
就像酒吞童子那家伙,就算死而复生,什么都忘了个干净,却还是记得自己的名字那样,那个世界的妖怪的名,自诞生起便会知晓,因为他们很多原本为人类,不过是因自身抑或是他人的怨念,这才变为了妖怪。
虽然大多弱小的妖,都只会像是先前的毛**一样,只告诉他人自身的种族。
假使她刚才没有解除血契,对方没准还能坦然点接受那个名字……
头大。
“他给你取了这个名……要不你改叫源切?”朝仓千夏想出了这么一个歪名,却又自顾自否定了,“不好,这样就搞得你好像是他家的人了。”
原本还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的鬼也是想起了人类有姓氏,默默闭了嘴,只是眼巴巴地瞅着朝仓千夏。
“……你看我干什么,名字要是真给我取,你就得当我的式神了。”再一次被心大的妖怪刷新三观的朝仓千夏只觉得大江山的鬼,除了星熊童子和酒吞童子,一个比一个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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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想不起来。”
“绰号之类的能想起来也行啊,先应付一下,就算想检索你的记忆,我也得等你的魂魄稳定下来后才好行动。”
“……并无。”
朝仓千夏面对这位失忆患者,陷入了无言的沉思之中。
但显然对方的状况是没法等她想出一个完美名字的,所以朝仓千夏相当干脆地一挥手,摆出了一个名字展示给对方。
“如果不讨厌原本的那把刀的话,就自己想一个号加在这之前吧。”朝仓千夏在对方愣住之时道,“很抱歉,破开封印继承鬼手之后的你,不管以前是什么妖怪,就算现在本体已碎,养好魂魄后,你凭借自身妖力凝出的,也只会是那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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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今那是属于你自己的刀。”
简单来说就是对方哪怕先前那把被血契强行绑定的刀碎了,因为是魂魄融合,再次找回本体的时候,找到的,也还是那把刀。
通俗一点的话,就是存档点被覆盖,游戏重启后还是只能选那一个的意思。
不过这一回玩游戏的不再是源赖光,而是他自己了。
“…….国纲?”鬼喃喃着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刀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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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世界不一样,情况也不一样,但是那把刀,依旧是安纲先生锻出来的。”朝仓千夏解释道,“刀剑付丧神的名字,大多是由各种原因取的号,再加上锻造者留下的铭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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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条宗近锻出来的那把宗近,是因着修复刃伤时产生了新月纹,这才得到了“三日月”这个号。
童子切安纲也是。
但因着那个世界砍了酒吞童子的头,砍了茨木童子的手的刀是同一把,根据同样增加了笔画变了字的铭文判断,她还是更倾向于对方原本持有的,是髭切。
但是毕竟没有了切胡子的逸闻,喊这名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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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刀?”因着那个刀铭而稳定了不少的鬼下意识地抬手按在腰际,却是发觉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触到,他嘴角微抿,哑声道,“那把刀上沾满了我大江山同伴的血,哪怕是我死过一次,也洗刷不干净。”
“刀只是刀。”朝仓千夏沉了眼,冷声道,“从来没有干不干净这种说法。”
白发之鬼愣在那里,红眸第一次与朝仓千夏的金眸对视了。
“但这之中的好与坏,全凭用刀者自己判断。”
“站在同伴这边的时候,不管是挥刀或者是剑又或者仅仅是拳……那虽同样是杀戮,却是为了守护。”
“如果连这点责任都不想担的话,”金眸微眯,“我不介意学学源赖光,帮你一把。”
红眸微缩。
他清楚对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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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过去耿耿于怀,那么就算他再次握住刀,回到大江山,对于自己的同伴而言,依旧是个累赘。
“您用刀。”他记得茨木童子回来后同他感慨过,自己那异世的友人,单论剑术,连他也不敌。现如今转瞬之间便是来到了这个地方,被对方信任地交付了自己的眼前之人,应该就是那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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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若是眼前之人的话……
“还请您给我取个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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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刚才在听我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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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点了点头:“我只憎恶源氏一族,若说阴阳师的话,安培大人的弟子自是值得我信服之人,更何况您是茨木童子的友人,还救了我一命,这番恩情我无以为报。”
“找别人,我不会给你取的。”朝仓千夏相当果断地拒绝掉了。
红眸微暗,却是老实地没有再次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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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不起来,你就先用国纲那个名字意思意思,等魂魄稳定后再慢慢想也不迟。”
“……全听您的。”
为这个敬语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的朝仓千夏咽下口中叹息,没多做解释的她雕了个木偶,把铃铛系上后扔给对方:“附身在这里养着,大概一周左右就会好得差不多了。”
国纲握紧了没有穿过他身体的木偶低声道:“海国入侵,大家被幻术所控,哪怕我破开了幻术,此时此刻,他们也依旧缺少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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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相当随意地摆了摆手:“你把鬼手还给他了的情况下,我还真不觉得海里那点妖怪能翻出浪花来,再加上酒吞童子那个扮猪吃老虎的,你既然破除了最要命的关卡,他们俩联手,平安京不毁了都算是好的,让你呆着就呆着,我还怕你去给他们添乱呢,想明白将来的打算再走不迟。”
“……”
朝仓千夏没多搭理对方,在进入空间切下槐树枝的时候,她就是察觉到了自己那个空间里不寻常的气息。
“比起这个……好像有个比较糟糕的家伙偷渡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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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过了那么久才发现本王,你的感知能力变弱了不少啊?”
施施然自朝仓千夏开辟出来的通道里迈步而出,吉尔伽美什挑了挑眉,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还要别扭到什么时候?虽说这颇有乐趣,但她既然察觉了,你再躲下去也毫无意义。”
“……”
先出来的是一只依旧没穿鞋的脚,往上是一身洁白的衣袍,再往上,是一双翠绿色的眼,还有翠绿色的发。
“???零?!”希瑞尔惊呼出声,“他,他不就是……”
“……好久不见,”朝仓千夏低声道,“本来还觉得这家伙的态度太过古怪……原来你当过系统的委托者?”
先前竟然还嫌弃高文,结果她才是那个没有分辨出来的人。
“好久不见。”瞒到现在结果被自己朋友一句话就戳破了的恩奇都嘴角微抿,却是露出了笑容,“我的创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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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发现朝仓千夏的神情,在那个瞬间,看起来似是在难过些什么。
“你这反应……遇到过你当初说的那个孩子了?”吉尔伽美什饶有趣味地凑近了些,笃定道,“而且那个存在让你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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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当初之所以帮着他们对抗神的诅咒,主要的原因,便是恩奇都的身份和模样。吉尔伽美什在迦勒底遇见时对方,那个系统似是对他完全没有记忆,看着对方随手控制着机器捏出的泥偶和恩奇都模样完全一致,却在看着恩奇都复苏后察觉他并非自己认识之人而避之不见……
毋庸置疑的,他的友人和对方过去认识的某个家伙有着相似,甚至可以说是同样的脸。
甚至看先前那个陪在对方身边的小丫头的态度,这个世界的某个家伙大抵也有荣幸和他长着相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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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应该都和对方有所牵扯,还是有怨的那种。
但是因为这种事而彼此避开什么的,虽然一开始挺有趣的,时间一长,也就觉得烦躁了。
若不是年幼的自己热衷于看戏,甚至对恩奇都敌意远高于自己,事情也不会拖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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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纲上前了一步,抬手想要挡住吉尔伽美什的靠近,这使得那个傲慢自我的王微微不悦地眯起了眼。
朝仓千夏终是在这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回答了吉尔伽美什。
“你说的没错。”
然而也仅仅是这一句话罢了,说完她就是看向了白发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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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可以选选在哪里养伤,一个同样受了伤的家伙那里,一堆由刀子精转化为魔族后的地方,或者就跟着我。”
“推荐中间那个,他们的属性转变和你的情况有些相似,你可以参考参考。”
虽然是逆着的。
“刀子精……?”
“货真价实的刀剑付丧神,不过现在有的变成了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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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则是原本的鬼,被制作成了付丧神,最后在拿回记忆后,自火海中重新变为了鬼。虽对魔族毫无概念,但既然带着魔字,想来和鬼族有些相似。
国纲警惕地打量了那两人一眼,又是看向了朝仓千夏,低声问道。
“您没事吧?”
“你用这个态度我是真感觉别扭,”先前帮着茨木童子东躲西藏找挚友的时候,回回险险地和对方错开时,那个鬼切身上的煞气和傲气可是一点都没遮掩的。“但没事,这俩是我的……”
她看了眼高傲地扬起下巴的吉尔伽美什还有眸含期待的恩奇都,丢下一个词。
“熟人。”
金色涟漪突兀出现,鲜红的眼眸眯了起来:“杂种,你的话,每次都让人不悦啊。”
过去也是,明明是恩奇都的系统,自然也就是属于乌鲁克的财产,却偏偏一直强调自己就算是个机器,所属权也不归他。
“现在还管人喊杂种的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呢,虽然我现在的确是个混血,但你这说法真的很让人不爽啊,明明自己也是个混血。”
“等等,吉尔,我们已经给她添了麻烦了,在这里动手可不好。”恩奇都像个乖孩子一样伸手拦下了吉尔伽美什,但是朝仓千夏相当清楚对方的言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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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好地方就可以随便掐架了。
话说这不是你们俩打架的时候你的说法吗?来源长佩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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