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在桂妮维尔一事上,亚瑟的处理方式,和别的你没有任何区别可言。”没有系统干预的情况下,哪怕阿尔托利斯真的喜欢上,甚至于爱着桂妮维尔,在两国联姻这件事上,他也绝不会是出于对桂妮维尔的爱意而求娶的。
必须将圆桌拿回来。
并以此为由召集足以阻挡外敌的骑士。
娶桂妮维尔,不过是给其父亲缪德宽王的一剂定心剂罢了。
“还是有区别的吧?”阿尔托利斯侧头,听着平缓的心跳声,轻声道,“至少那些个阿尔托利斯,的的确确是爱着桂妮维尔的。”
“那桂妮维尔呢?”亚瑟反问道,“你能确定,她的确是出自对阿尔托利斯的爱慕而答应的吗?”
“……”
假使桂妮维尔并未爱上亚瑟王,那么求娶一事,本质上便还是政治交易。而且实际上,两人并没有过任何相处,桂妮维尔爱上的,可以说是阿尔托利斯制造出来的亚瑟王。
那甚至也不能算是爱情。
不过是追星一般的憧憬。
“所以你才事先和桂妮维尔说好了?”
“她在见到我的时候,脑内并没有分泌任何过多的化学激素。所以我确信她并不爱我。”那么她给予的暗示便是相当明了了,“她是个很识大局的姑娘。”
“……你不信她爱着你。”阿尔托利斯的声音里有着浅浅的叹息。
“我们的话题是不是被你带跑了?”说到底那个我也不过是赫莱尔,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嘛……他也没和我说多少话。”阿尔托利斯也是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只得把还是得说的事说了出来。
“除了那句我不懂意思的话外,他只和我说了三句话。”
“好久不见。”
“我希望你能够在下次圣杯战争中被亚瑟召唤的时候,帮我转述一句话。”
“还有,对不起。”
“说得没头没脑,那句话发音又那么复杂,也就亏我记性好。”
“的确是,没头没脑。”出乎意料的,沙哑至极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尔托利斯愣了下,连忙起身后转过身去想看看对方怎么了,却在伸手触及自己的披风时停在了那里。
寂静的夜里,他听到了水滴落到土地上的声音。
他的确和那个自己所知的亚瑟不一样,青年如此想着,将手放到了对方的脑袋上,隔着披风轻轻地拍了拍。
但又和自己认识的,那个陪了自己十余年,仅仅只是作为辅助角色的系统十分接近。
会吐槽梅林的不淑女动作,会帮他精打细算该如何最大化利用有限的学习时间,会因他比剑中的受伤而碎碎念,会在最后,哭着和他道歉。
也许那个亚瑟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是不能被允许表露情绪的。所以哪怕是那段时间仍旧和对方亲密无间的他,也因其的种种举措,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去对方是否在欺骗自己,仅是为了获得权力。
但事实上,凯兄也好,桂妮维尔也罢,甚至是莫德雷德……
他们都比他观察得更加仔细。
神无所不知。
赫莱尔,你实际上什么都一清二楚的话,是否也清楚我的打算?
还是说,哪怕是眼下这样的情况,你也笃定我不会为了见你,真的做出那种事?
对不起这句话,该是我说的才对啊。
对不起,明明清楚你有不得不做的事,却还是试图见到你。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对不起,我不该任性的。
可哪怕是这样……
我还是想见你。
我想和你说很多事情。
我想真正地把我所经历的事全都告诉你。
我想和你坦白我内心的所有想法。
哪怕是我不自量力,我也想告诉你,比起我自己,我更希望你能获得happyending。
赫莱尔。
我曾试图活成你的样子。
可我失败了。
我甚至没法像你那样,活成你以为的沙哈尔的样子。
我该怎么办?
为什么他们都分不出来呢?
为什么,就没人想要去找你呢?
和他们相识的,明明就是你啊。
法则明明没法抹去的你的痕迹,可没有一个人在乎的话,那痕迹存在,抑或是不在,究竟有何区别?
赫莱尔啊……
意识回笼,亚瑟似有所觉地抬头,就感到脑袋上的重量立马消失了。
“这该算是第几骑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阿尔托利斯微微动了下脑袋,试图从披风底下看到自己那张脸哭了的模样。
“assassin,caster,rider,saber,以及lancer……”不算莫德雷德的话,圣杯战争中已有六骑。
什么都没看到的阿尔托利斯挑眉,伸手掀了披风,若无其事地一边系上一边问道:“说起来,我貌似是规则内的saber,那你呢?”
脸上毫无泪痕的青年金眸眸底划过一丝暗芒。
随后,他回答了一个宛若来自阿赖耶嘲讽的职介。
“ruler。”
在死前毫无愿望的英雄才有资格成为的职介。且会出现ruler的情况大致有两种,一是该次圣杯战争的形式特殊,结局难以预料,需要ruler来当裁判。二则是圣杯战争的结果可能使世界产生扭曲,需要ruler来制止。
可不管是他也好,赫莱尔也罢,从来都是有愿望的。
甚至于,他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试图扭曲世界的存在。
“那还剩一骑?”
“理论上,还有两骑。”
而他和太宰治则被论外处理了才对。
“berserker和archer啊……”伸手握住亚瑟的手站了起来,阿尔托利斯随口道,“万一被梅林说中的话,可就不好了呢。”
当然,真要选的话,于他而言,只要不是那个金闪闪,一切都好说。
然后阿尔托利斯深切地后悔起了自己没事干想起对方这件事。
虽然来的不是他,但是这个也叫吉尔伽美什的家伙,感觉比自己认识的那位更加恶劣啊。
“杂种,让王等待那么久,可是大不敬啊。”硬是在罗马尼的客厅里塞了一张豪华大沙发的金发青年晃着红酒杯,语气不悦。
“……是在说我吗?”阿尔托利斯语气天然地问道,“因为我是混血?”
“他自己也是。”抬手制止莫德雷德试图拔剑的举动,亚瑟的声音平静,“找你的,出去聊吧。”
反正他不能算是混血了。
血红眼眸眯起,吉尔伽美什的声音里带上些许冷淡:“为了达成愿望不惜成为伪神,你是在自寻死路。”
气氛瞬间压抑了下来。
拨通了电话的亚瑟很是淡定:“喂,立香吗?很抱歉这个时间点打扰你和玛修了,我是千。罗曼家现在有个金闪闪了,你要来看看吗?”
“!!!请务必等我半小时!”
“请尽快。”抬手握住一柄袭向脸侧的剑刃,亚瑟微皱着眉道,“但路上请小心,因为……”
“唔啊啊啊啊啊!艾蕾酱!好久不见!抱歉了千先生我不看金闪闪了!”
好的,说迟了。
“那就请早点休息吧。”挂了电话的亚瑟思考了一瞬间,在吉尔伽美什背后泛起十五个金色涟漪,武器隐隐自其中探出头之际果断道,“用令咒命令你,吉尔伽美什,变成小孩子。”
年幼版好说话多了。
至少只有在真的生气后才会骂人。
无人能够看到的背上,数目多到布满整个背部的繁杂令咒之中的一条泛起红光,下一刻,他就见到那个家伙嘴角泛着饶有趣味的笑容缩水成了孩童时代的模样。
“这样可不好啊,现在的这个我可是会把罗马尼放出来的哦。”从沙发上跳下来后把沙发收回去的少年,声音里带着一股纯然的惑意,“零,你不希望这样的吧?”
“该怎么办才好呢?”
“随你。”反正就算是那个吉尔伽美什,也不过是因先前因为看了罗曼的好戏,才动了那么一丝怜悯之心,没准下一秒就嫌对方不够格直接弄死他了。
“嗯……因为他的情况实在是太熟悉了,没法置之不理呀。”吉尔歪头想了下,笑起来,“决定了,小圣杯还是先由我保管吧,到时候要让罗马尼请我吃甜食。”
在场的三个不知情人士全都愣了。
唯有亚瑟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罗曼把自己改造成了小圣杯,这件事虽还不能确认,但他也的确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毕竟既然要移植魔术回路的话,毫无疑问的,小圣杯的魔术回路,是远优于普通魔术师的。
哪怕是时钟塔的冠位魔术师,其魔术回路质量,都不可能比自奇迹中诞生出的冬之圣女,其所成就的大圣杯的魔术回路仿制品来得优越。
更别提身为医生的罗曼本身对魔术便有着最为深刻的理解。
既然打算做了,他向来都会做到最好。
“真是坏心眼,早就知道这件事了,竟然还任由罗马尼提心吊胆地遮掩。”
因为他没有说出实情,就一定是出于某种作为他的友人的他不能知道的目的。
那么他便不会主动戳破。
但这种事在对方眼中显然是不合吉尔理论的。
“可是这样下去的话,圣杯战争结束的时候,他会死呢。”吉尔走到了亚瑟面前,仰头望着对方问道,“还是说,你有了别的打算?”
小圣杯的用途是暂时收纳参与圣杯战争战败的从者的,随着吸收的从者数目增加,其作为灵魂容器的容纳程度会越发趋于饱和,在这个过程中,假使小圣杯存在意识,便会体会到魔力暴走般的疼痛,直至最后连意识都消散于无,化作小圣杯的模样,并借此召唤出大圣杯。
这是极为不人道的事的,但是制作出圣杯的爱因茨贝伦为了增加获胜的可能,往往都是将人造人改造成了小圣杯,防止小圣杯被轻易夺走。
圣杯战争的最初目的就是用大圣杯中的庞大魔力固定住借助七名从者一次性回归英灵座之际打开孔,从而使得人类,实际上是最初创造出圣杯战争的那三个家族中的魔术师通过那个孔进入根源。
所谓的能够实现所有愿望,不过是用于欺骗因此而选择回应召唤的从者以及别的用于控制另外几骑从者,仅仅当个工具人的魔术师罢了。
当然,因为机制问题,一般情况下的确是可以借助庞大的魔力来实现大部分的愿望的。
譬如起死回生,因果倒转……这些都能够做到,或者说欺骗许愿者它做到了。
但换做是世界毁灭,或者完全修改世界表层的物理法则之类的,光靠那么一条灵脉积攒个几十年的魔力可是远远不够的。甚至于在如此许愿的时候,哪怕可能实现,身为灵长类生存延续的意识——阿赖耶也会在那个瞬间将其抹消。
而人类通往根源,同样是不被允许的。
那三个家族花了两百年做的春秋大梦,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简而言之,便是假如要保护身为小圣杯的罗马尼?阿其曼,身为从者也许会被同意进入根源的亚瑟,正规参与圣杯战争并且活到最后赢取胜利这条路,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是在帮bb问这个问题?”
作为人理烧却之时唯一一位不存在于迦勒底却仍旧存活下来的从者,服下返老还童药剂后假装被召唤出来的吉尔伽美什,关注的从来都仅仅是从挣扎求生的人类身上获得的愉悦。
这和bb的兴趣相当一致,两人臭味相投,单就从日常相处来看,关系极佳。
当然,年幼的他比起给人类搞事,似乎更乐于给caster职介的那个自己找麻烦就是了,有时候甚至还会用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来评价那位过劳死过的吉尔伽美什。
“我自己也想知道啊。”
亚瑟颌首,表示理解:“把罗曼放出来吧。”
吉尔有点不解,试探地问道:“难不成罗马尼还有别的用?”
亚瑟看着满脸懵逼地跌坐到地上的罗马尼:“不,只是约好了,明天去隔壁城市玩。”
——“学校明天开始就放假了,既然决定等到最后的话,我们先去隔壁市玩玩吧?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罗马尼眼眸一颤,呆呆地望着亚瑟没有说话,便是听到曾经一度让他头大的小恶魔的声音响起,让他瞬间慌了:“这算是最后的晚餐?”
“也许。”亚瑟不置可否。
这个也许让一帮人都在凌晨三点失了眠。
倒是罪魁祸首睡得香极了。
至少看起来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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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fgo设定里幼闪有可能就是喝了药躲过人理烧却然后混进迦勒底的闪闪,这边不算我私设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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