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烟全身僵硬的靠在墨锦洲怀里,眼前依旧是血雾雾的一片。
墨锦洲干燥而宽大的手掌,轻抚着她的长发。
一下一下,动作极尽温柔。
许久,久到掌心的伤口已经缝完针。
久至禾易已经将常密带走,再拽走了想要继续当电灯泡的安崇,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俩人。
叶南烟的身体才一点点松软下来。
“谢谢。”她轻轻开口,嗓音软乎乎的。
就像是小猫儿脚丫下的那块柔软的肉垫垫,让人心下一暖。
无论是出于男人的自尊心,还是其他缘由。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他都站到她身前,替她挡了不少的风雨。
忽的,叶南烟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抱着他。
脸颊轰一下烧了起来,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
男人的右手已经裹上了厚厚的纱布。
她低头看着,有些心疼的同时,更多的是懊恼。
说好了保护和照顾好他,结果,还是害得他因为自己受了伤。
墨锦洲看着她颇为纠结的眼神,以为她是觉得又欠了自己一个人情。
触碰过她头发的手指微微弯曲,似乎还残留着那柔顺丝滑的触感。
“不用对我说谢谢。”他嗓音平静的开口,“你和他并未私怨,本来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所以不用对他觉得愧疚。
算起来,是他害得她经历这一些,受到了惊吓。
他抬手摸了下鼻尖:“这附近有家私房海鲜,口味不错,也挺特别。去试试?”
顿了顿后,又补了个选项:“或者,回家吃?”
叶南烟想了几秒:“回家吧。”
“嗯,走吧。”
墨锦洲转了轮椅朝外走。
“你和崇少,见到了他说的那个将军吗?”叶南烟跟在他身侧,走了几步,问道。
“嗯,聊了两句。”墨锦洲轻轻点头。
“是关于你腿伤的吗?聊完了吗?没有的话你现在赶紧过去,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
叶南烟脚步一顿,催促道。
“聊完了。”
威尔在看过墨锦洲的膝盖和脊椎状况后,还是觉得手术成功率只有一半。
所以,接下来他会在海城留一段时间。
和安崇的私人研究室一起,努力将成功率最大程度的提高。
叶南烟眨眨眼睛,没继续再追问腿伤的事情。
换了话题:“接下来,常密会怎么样?”
“狠狠揍上一顿,再扔去警察局。威胁未成年的从犯、偷拍侵犯隐私权,和传播色情视频,足够他在牢里蹲上十几年了。”
墨锦洲看着她脖子上的新伤口,眸光冷凝得能将人直接冻住。
叶南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眨巴眨巴眼,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可以帮我处理下这个吗?”她指着被常密划伤的地方。
墨锦洲知道她是顾及到自己的自尊。
心里没有任何不悦,只有些许开心。
“这下,可能会真的有些疼。”他转身去拿镊子。
叶南烟看着他中指根部那颗浅灰色的痣。
鬼使神差的,轻声问:“墨锦洲,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手,真的好漂亮啊!骨节不突出,又细又长,就是传说中,可以玩一年的手!”
“……”
墨锦洲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自家小姑娘总喜欢用言语上调戏自己,怎么办?
在线等,有点急!
自家小姑娘的调戏仅限于嘴,什么时候能够付诸行动?
在线等,特别急!
将伤口贴好纱布后,他将手伸到小女人面前:“玩吧,免费。”
不收钱,随便摸!
叶南烟眨眨眼,再眨眼。
猛一下起身,推着他朝外走:“回家回家!我饿了!”
她这是被调戏了?!
……
午餐之后是午休。
赶在下午上班的两点半之前,墨锦洲将叶南烟送到了公司。
还没走进办公室,叶南烟就接到叶威打来的电话,让她去他的办公室。
“爸,你找我什么事?”叶南烟敲门进入,叶威正皱眉看着手里的文件。
他将文件放下:“上午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只是脖子上被抓了一下。”
叶南烟摸了下脖子上的纱布。
不用问叶威也知道,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南南,你姐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这件事,我肯定会狠狠训她一顿的!”
他无奈叹气:“今天的的确确是她做得过分了!”
“爸,我和姐姐之间的问题,我们会处理,你就不要操心这些了。”
叶南烟安慰的勾勾唇角。
虽然她和叶雨歌彻底、公开的撕破脸是必然的。
但是,她却不太想让叶威陷进左右为难的境地中。
至少,越迟越好!
“抱歉啊南南,又让你受委屈了。”叶威一脸的愧疚,“都是爸爸的错。”
他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后,抬抬下巴,示意她看手机:
“我刚刚给了转了十万块,待会儿下班后去逛逛街吃吃饭。”
叶南烟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到账提醒。
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来。
似乎每一次,在叶雨歌欺负她之后,叶威都会给她转零花钱当补偿。
“爸,有件事,我想问你。”他敛了敛心神,认真的看他。
“什么?
“她在仓库里,摔碎了一只羊脂玉的手镯。说是你给她的,是妈妈的遗物,是真的吗?”
叶威愣了几秒,眼里闪过一丝紧张:“手镯怎么会在她手里?摔碎了吗?现在在哪里?你拿回来了,还是被人捡走了?”
尽管他已经把玩过那只玉镯无数次了,确定上面没有任何的记号。
但是,他依旧担心会有人认出它来!
虽然茫茫人海,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是,万一的万一呢!
早知道周荃会把镯子给雨歌,那天即便是吵得不可开交,也应该抢回来的!
叶南烟看着神情突然变得紧张的他,心里涌上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看上去,他应该是还深爱着她妈妈。
所以才会这样紧张那只玉镯。
可是,他从未在她面前说过想念,甚至,一张她妈妈的照片都没有留着。
叶南烟是四岁多到了叶家。
之前的记忆,大多都是模糊不清的。
叶威从未给她看过妈妈的照片,就连墓碑上,也没有。
以至于,在她的脑海里,妈妈只是一个名词,而不是一张脸。
“不是,那不是你妈妈的遗物。”
叶威轻叹了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