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膘大光头旁边,
正低声下气地跟着一人。
一边不断替光头摇着扇子,
一边腆着脸笑。
一脸贱兮兮,一副谄媚相。
那肥膘大光头,趾高气昂。
走到“奸商”摊位前,
先是冷眼将天赐上下打量一番,
然后,
又用一个棒球棍指着张天赐恶狠狠地问道
“小子,刚才是不是你打了我的人”
“你谁啊”张天赐一白眼,一脸不削。
“呦呵连我都不认识,还敢动我的人。”
“你特么的活腻歪了吧。”
“那个,死矮子,你告诉他,爷爷是谁”
那肥膘大光头,
拿棒球棍捅了捅面色惨白,低头不语的“奸商”,
大声呵斥道。
“奸商”被大光头的棒球棍一捅,连续后退两步。
原本就哆嗦的身体,此刻更加害怕了。
筛糠一般,不敢抬头。
瞟眼低头靠近张天赐,
拉了拉张天赐的手臂说道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强。”
“快,跟他打个招呼。”
“要不然,你我今天都要倒霉了。”
“哦,是吗”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强”张天赐笑着问道,只是淡淡中略显嘲讽之意,令那大光头不是非常舒坦。
“对啊”
“你在这商场里面,四处打听打听,有谁不认识我陆强”
“这场子,就是我哥,陆坚强开的。”
“这场子,就是我陆强罩着。”
“现在明白了吧”
陆强傲娇地抬头挺胸,鼻孔朝天。
张着磨盘般的大嘴,
露出黑褐色的烂牙,
散发着臭袜子般的,恶心气味,
摇头晃脑中,滔滔而不绝。
讲的尽是自己的光辉和不凡。
忘我间,
说得唾沫横飞,眉飞色舞。
一副人生巅峰的感觉。
“嚯哪来的羊驼”
“这么臭的口水”
张天赐皱眉挤眼,快速跳开,一手捏鼻子,一手当扇子。
还在鼻翕处不断挥舞着,
一脸地嫌弃。
陆强脸色瞬间就绿了。
那“奸商”大气不敢喘一声,深埋着头,像个“鸵鸟”一般,就怕事情牵扯到自己头上。
“操,等会儿将你打个半死,我看你还嫌不嫌臭。”
“弟兄们,给我上。”陆强挥着棒子恶狠狠地喊道。
“等等,住手”
一帮人,正拎着棍子,欲上前来。
忽见,
一前一后,
俩穿黑色特警战术服的男子,朝这边走来。
一上来,
就将张天赐挡到身后。
为首的一个体型比较清瘦,身高约一米七五的年轻人。
拿手把陆强很干脆地往后一推,
厉声喝道
“你哪里的你想干嘛”
陆强见势,楞了一下。
这商场里面,还从没有人,敢这样跟自己讲话的。
还从没有人敢推他陆强的。
今儿个是抽的哪门子的风
真活见鬼了。
片刻之后,
一脸愤怒,
吼道
“你他妈的谁啊竟然敢推我陆强你哪部门的”
陆强是真火了,急了。
吼的时候,脖子上的筋都绿了。
“我”
“我你都不认识”江帆皱眉严肃道,唬得陆强等人面面相觑,
“我是新来的保安啊。”江帆义正言辞。
“操,我还以为是谁。”
“这他妈的,放了半天的屁,没见一坨屎,竟然嘣出个保安出来。”
“喂你这屎那部门的”
“啊哈哈哈”
陆强有气,故意在嘴巴上逞能。
得意之处,
笑得前仰后合。
连同众人,
也都笑得眼泪直飚。
忽然,他脸色一凝,眼神一缩,厉声呵斥道
“滚”
“趁你强哥还没有发火之前,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要不然,我一个电话,就叫你卷铺盖滚蛋。”
江帆低头冷哼一声,
知道这帮家伙平时骄逸惯了的,
自不会理他俩。
所以,
他慢慢靠近陆强,
在离他只有半步的距离上,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啪叽一下,
闪电般地,一个超级过肩摔。
直接令那得意忘形的陆强,如同皮球坠地一般,
从江帆瘦弱的肩头越过。
来了个头朝下,
脚朝上的自由落体。
“咣当”一声,
地动山摇,地板发颤,商户尖叫。
所有人,
皆心中一惊,
顿生冷汗。
此人出手真狠
突发起来的变故,引来吃瓜群众的围观。
有的是满怀期待,
有的是心生惋惜,
而大多数,则是万分紧张。
那陆强原本还洋洋得意地笑着,
没想到下一刻,
恍恍惚惚地,忽感天地旋转,眼前一晕。
随即,便头朝地,脚朝上,
被栽进了地砖之中。
好在地砖比自己的脑壳坚硬,要不然。他觉得自己肯定会被当成树一般,植进地砖里面。
剧烈的碰撞,
让其脑袋好似被坦克履带碾压了一般,
面部表情极端痛苦,像被踩扁了的烂饼。
下一刻,
噗通一声,
摔倒在地。
开始了数星星的节奏。
一颗,
两颗,
三四颗
转来转去,
数不清
众人见状,皆是怕怕地后退半步。
后又看到自己的老大已经在地上鬼畜般地抽着,
像一个无脊椎动物一般,
扭曲拧动着。
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酸爽,
嘴巴里面尽是哼哼之声。
“靠,竟然敢动手打我们老大”
“操,干他”
不知道谁吼了一嗓子,众人如梦方醒。
一个个视同潮水一般,蜂拥而上。
张天赐觉得很奇怪。
因为,
先前他就感到了,
最后俩提溜棍子的黄毛小子,之所以会不明所以的,被卸去了战斗力。
完全不是出于自己的功夫。
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忙。
难道
就是这眼前的俩人
但
他们到底是敌
还是友呢
得
暂先不急,且看看再说。
想到此处,
便有意后退半步,
正好碰到那抖抖霍霍的“奸商”。
“奸商”戳了戳张天赐的左手手臂,
弱弱问道
“这两人是你的贴身保镖吧”
“你肯定是个有钱的主。”“奸商”一脸的羡慕。
“出门都自带保镖,怎么会因为一点儿钱跟我讨价还价那么久呢”
“奸商”好似话剧演员一般,
翻脸比翻书还快,
皱眉问道。
张天赐无语,这“奸商”的脑筋确实清奇古怪,一脸无辜地说道
“不对啊,他们适才不是说,是你们商场的保安吗”
“切,狗屁的保安啊。”
“我还不知道”
“我在这里三年了,就没有见过如此年轻的保安。”
“而且,这里的保安,年龄大到还要我来护卫。”
“从没有主动出来打架的。”
“从没有如此爷们的”
“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了我”
那“奸商”甩了甩手,对那些无语的保安报以一脸的鄙夷。
同时又洋溢着戳穿后的得意洋洋。
完事又贱兮兮地望着张天赐。
只是,
他身高太矮了,
需要抬头仰视,方能看到张天赐的眼神。
同时,
还需要张天赐低头配合,
方能对的上眼。
故而,看得他很累。
张天赐一耸肩,双手一摊,一脸迷茫,弱弱地说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不是我的人。”
“哦,那就怪事了。”
“莫不成,又是狭路英雄。”
“又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吗”
“奸商”一手包臂,一手抚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做沉思状。
“也许吧,反正跟我没关系。我,不认识。”张天赐撇清关系,抬头看眼前的战斗。
只见,两黑制服的年轻人,疾如闪电,瞬间便杀入人群。
似两匹高大的战马,直将众人冲击得人仰马翻。
又像人形坦克,砍瓜切菜般,势如破竹。
不消片刻,近二十号人,皆躺地上,哼哼唧唧,龇牙咧嘴,满地打滚,哭爹喊娘。
而那两黑衣人,
如挺拔的山松,似临海的碣石,
魁梧矗立,气势昂扬。
见一伙人已形同废物一般,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徐晨冷蔑一笑,环视一圈,维持警戒。
一副蓄势待发,随时出击的态势。
而江帆则转过身,走到陆强身边。
一脚踩在陆强圆溜溜的肚皮上,脚尖只轻轻一拧,陆强顿感压力巨大。
肚内的固体和液体混合物,
誓要冲破那狭窄的束缚,
顷刻间既要暴射而出。
难受
难受得他几欲召唤亲娘。
疼痛
痛得他生无可恋。
双手不断摇摆,口中直呼求饶。
江帆冷哼一声,弯腰冷脸说道“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陆强脑子一懵,“靠,我怎么知道”
“连你们是谁我都不清楚”
“这他妈的,不会是打错人了吧”
这陆强,
虽说满肚子的委屈不满,
脑筋倒是非常好使,
嘴上那就更老实了。
他气喘吁吁,脸色涨红,佝偻着身躯,不断摇手,表示不清楚。
“告诉你,我就是看不惯你素日里为非作歹,恃强凌弱。”
“你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吗”
“现在怎么却像条死狗一般了”
“对对对,好汉饶命。”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陆强为了少受些皮肉之苦,赶紧地示弱讨饶。
“呸,你个没皮没脸的东西。”
“求我饶你也行,很简单,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行。”江帆冷冷说道。
“好好好,好汉你讲,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陆强本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
年轻时,练过些简单的腿脚。
但是现在年龄一大,
又长年累月浸淫酒色之间,
身体早已被掏空。
除了一身的肥膘五花,那些个功夫腿脚,全废了。
走不了三步路,就气喘吁吁。
平日里总仗着人多势众,以势压人。
真要是动起手来,还不是被人,加减乘除般简单轻松
只是,素日里横行惯了,身边人也尽是些委屈忍让,反倒助长了他自命不凡的气焰。
以为很能打,很了不起。
说来说去,都是被无知和膨胀给惯出来的毛病。
以往无药可治,无人能制。
不曾想,今日里真碰上了硬茬子。
还是快速拔脓的,好膏药。
心里面只能自认倒霉,嘴上赶紧地讨饶求放过。
“哼哼你啊,只要带着你的小兄弟们,跪在那位先生面前求他饶恕就行。”
“不过,一定要心诚意坚。”
“如果,那位先生未曾感受到你们的真诚,那就”
江帆脸色一沉,脚背绷直,脚尖用力往下一戳,左右来回一拧
嘶
顿生千钧力量,传导到陆强的胃部。
陆强天旋地转,胃部造反。
汹涌翻滚中,一股热血直涌脑门。
胀痛的大脑,忽觉面前一片漆黑。
如夜幕降临,似死神遮眼。
鼻子里面弥漫着窒息的血腥味,喉咙中汇聚了令人作恶的胃酸,一片火烧火燎。
痉挛
强烈地痉挛
真想一吐为快
可虽生澎湃之势,却总是如鲠在喉一般,干呕了半天,硬是没有吐出来。
难受
比死还难受
陆强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喘着粗气,费力地说道
“好好好我我一定照办。”
徐晨见状,冲江帆坏坏一笑,还得意地翘了个大拇指。
随即,
一冷脸,
冲那些躺子地上,哀嚎中的众人巨吼道;
“听到了吗还不快去等着我请你们喝酒吗”
众人如释重负,一骨碌爬将起来,嘴巴里面抖抖霍霍地呼应着,如过街之鼠,万分惊恐地挤到陆强的身后。
将陆强簇拥在前面,
如奔赴刑场一般,
一万个不乐意地,
慢慢腾挪着脚步。
陆强心中直骂这帮混蛋。
妈的,关键时刻,不见一个来照顾主子的,净他妈的全躲到我身后了
众人误我啊
“还不快些”徐晨眼神一缩,厉声喝道。
一堆人似惊弓之鸟,
完全忽略了陆强,
一起呼啦啦地朝张天赐面前一跪,
一边磕头,一边一个劲地求饶。
张天赐正纳闷呢,
那“奸商”便从斜刺里跳了出来,
指着陆强对江帆说道
“好汉,此人极擅长唱歌。”
“最拿手的就是征服。”
“为了体现他真心悔改的诚意,何不让他在此引吭高歌一曲。”
“就唱他最拿手的征服。”
“您看,如何”
“奸商”笑得一脸贱兮兮,
而张天赐则是心中一咯噔。
真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多的鬼点子。
内心本还想着劝导
“归师勿掩,穷寇勿追的。”
孰料,没等张天赐开口,江帆便笑着说道
“妙,实在是妙。”
“嗯,这主意好。”
“这样,死光头,你带头唱。”
“然后众人跟着一起唱。”
“唱得不好听,不整齐,就给我继续唱。”
“什么时候唱好了,什么时候就算是通过。”
“嗯,就这么办”
“啊,这这这”陆强万分为难,众人也是表情痛苦。
而一旁围上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
大伙一听这建议,皆哈哈哈大笑。
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大多数好事者都高呼
好耶
这陆强从来没有想到,玩鹰的被鹰啄了眼。
自己地盘,自己家门口,
竟被人于万众场合之中连番羞辱,
且毫无反抗之力。
本已经万分恼怒羞愧,咬牙切齿了。
现在还要于大众广庭之下,
跪地高歌,
声情并茂地演绎“征服”
好歹也是个堂堂七尺男儿,叫我怎地开这个口
怎地拉下这幅老脸来
我这是刮大风吃炒面,张不开嘴啊
陆强心中为难,却无法言喻,自是便秘一般,扭捏为难。
孰料,
徐晨飞起一脚,
如带刺之鞭,
“啪”的一声,
重重甩在他硕大的屁股上。
立马深深陷进那肥软之中,
差点儿将他松软油腻的大屁股给鞭飞,踹散。
那些个惊恐张望的小罗罗,
无不是自觉屁股一紧,菊花一松,
浑身颤抖。
再顾不上什么主仆之情,赶紧地催促着陆强。
快些唱吧,少些皮肉之苦。
那陆强,
受得一阵钻心之疼,
强忍着羞辱的泪水,
一咬牙,
一狠心,
“妈的,不就是唱个歌吗,这有何难”
随即,
直起身子,
一仰头,
撩开口,
撅着那油腻肥厚的嘴唇,
极端富有感情地撑开了双臂,
万分沉溺于意境之中,
十分陶醉地撕开了喉咙
顿时妙音传出
“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
“哈哈哈好听”众人大笑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