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天真天山四人坐在山顶商议起来。
天山说道,“彦无辞和宇文恒暗中勾结,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
“怎么将计就计?”天真眯着眼问。
“他叫我烧粮仓,我就顺着他的意思烧好了。”天山说道。
友爱挑着眉尖,“你不是说不烧的吗?怎么又要烧了?”
“你是何意?”善良挑眉。
天真拍拍腿,“听他说。”
“不烧熠王的粮草,烧些别的不行么?做做样子就好了,只要让彦无辞相信,我还在替他办事就行,让宇文恒相信,计划还在进行就可以了。”
友爱善良天真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又一起看向天山,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之色。
“你到底帮哪边的?”天真冷笑着问。
“你们可以相信我,我是在帮你们。”
天真斜睇着天山,冷哼一声,“如果事成,我们才信你,事不成,旧帐一样要清算。”
天山说道,“可以,你们可以试目以待。”
天真眯了下眼,“你说,几时开始行动,烧哪里?”
“时间么,看你们的安排了,安排早,烧得早,安排晚,烧得晚。不过,最好是越早越好。至于烧什么,当然是烧些不值钱的,但要让人以为是值钱的。”天山看着他们,“让他们计划扑空,再然后,揭发他们二人的勾结。”
天山伸手按着腰间,那里,装着一个锦囊,锦囊里写着所有的计划,包括他刚才说的,火烧计划。
……
火烧粮仓的计划商议好,天真天山四人,马上忙碌起来了。
为了不让人注意是他们干的,天真经过云州知府衙门时,从里偷了一些衙役的衣服出来,让大家换上了。
天山看了衣服一眼,没反对,穿上了。
四人分工合作,各自带着人手,连夜将宇文熠设在城郊的四个粮仓搬空了。
这时候,已经是天亮时分了,天真拍拍袖子,嘿嘿一笑,“点火。”
夏天的大太阳连日炙烤之下,粮仓的茅草屋顶,晒得十分的干燥,片刻间,火苗腾起。
又片刻间,四个紧挨着的粮仓全都起火了。
因为看守粮仓的人,事先被天真派往别处去了,所以火起之后,过了几乎一刻的时间,才有人跑来查看情况。
而这时候,火苗已经将粮仓全部吞噬了。
哪怕全力扑救,粮仓也保不了。
附近兵营的守将们,远远看到这里起了火,派了大量人力前来扑救,却只抢救出一些烧焦的米粒,和一些残破的米袋子。
“将军,那里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一个兵差指着前方树林,大声说道。
“抓过来!”
“是!”
十来个兵将,提着大刀朝树林追去,装成衙差的天真等人,佯装惊惶受吓,不是丢下挂刀,便是丢下帽子和靴子,一个个“仓皇”而逃。
树林茂密,他们没一会儿就跑不见了,追兵们只捡到一些丢下的物品。
“那是知府衙门的人?”追兵们大惊,“走,回去汇报去。”
成功办完差事的天真,带着善良和友爱前来粮仓处查看“情况”。
他大声呵斥着,见到的每一个人。
粮食没了,这可是军中大忌,所有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天真可是熠王的一等护卫,他要是向上汇报,他们的脑袋就不保了。
粮仓看守人没有尽到职责,吓得早已身子发抖,腿发软,脸色发白,他哭着朝天真走来,“大人,粮仓失火,是人为的,不是在下们失职呀。”
天真冷笑,“有人闯进来放火,也是你们的问题,是你们看守不牢!不怪你们怪谁?我看你们怎么向王爷交待!”
那看守人大哭起来,“可是大人,是自已人呀,在下们哪里想得到,自已人会纵火?”
天真装着大惊,“自已人?什么人?”
“东西拿上来。”看守人朝身旁人大声道。
几个人跑过去,抬着几件物品跑过来,“大人请看。”
天真惊讶得“呀”了一声。
善良在一旁冷笑起来,“还真是自已人呢,这不是云州府衙门里的衙差服吗?哦,帽子也是,哦,还有挂刀。”
追查的几人说道,“大人,小人们几个刚才发现,林中有人鬼鬼祟祟的,便走过去看,正看到一百多人从林中跑过,小人们奋力追杀,只可惜,对方太狡猾了,量出了腰牌,小人们不敢将他们怎么样……”
“什么不敢将他们怎么样?是王爷大还是云州知府大?”天真冷笑,“废物!”
被骂作废物的人们,全都低着头。
哪敢顶嘴?顶嘴会被砍头的。
“天真,事情重大,得尽快向王爷汇报才是。”友爱提醒说道。
“走,向王爷汇报去。”天真指指看守人,“哼,罚不罚你们看运气!”
“是。”一个个吓得说话底气不足。
……
宇文熠设在城郊的四个粮仓忽然起火,很快就惊动了城中的云州知府和宇文恒。
这件事,是他们意料之中的,因此,并没有惊讶,他们现在只需应对宇文熠的反应。
“皇上,有探子来报,宇文熠并没有离开宁园,只派了三个护卫前往郊外去了。”云州知府对宇文恒说道。
宇文恒站在后宅小花园赏花,他浅浅一笑,“故装镇定而已,等着吧,他马上会急得跳脚了。”
云州知府看他一眼,心中突突跳起来,总觉得,事情发生得太顺利了。
宇文熠是何等人?彦无辞派人去烧粮草,说烧就烧了?没死几个人?
云州知府见过宇文恒后,才回到前堂,就见守门的衙役连滚带跑而来,神色慌张,“大……大人,熠王带着几个将军,往衙门来了。”
云州知府头皮一紧,终于来了。
不过,放火的又不是他,他怕什么呢?
“请王爷。”他整了整帽子,往正堂大门口走去。
天真带着善良装扮的宇文熠,以及友爱,和几个兵营大将们,大步进了衙门正堂。
“陈大人?”“宇文熠”善良冷笑,“本王和大人,没有什么过节吧?本王几时做过对不起陈大人的事?”
云州知府听得一头雾水,“王爷,为何这么说?”
“哼,你自已看!”他手一挥,天真将一堆“证据”扔到云州知府的面前。
云州知府更是一头雾水了,“这是什么?”
“你问本王,本王还想问你呢,为什么,在本王的粮仓附近,发现了大量州府衙役?嗯?”善良“宇文熠”冷笑。
他装得很像,加上云州知府一向怕宇文熠,几声问话几声冷笑,就已将云州知府吓得半死了。
“不,这这这……这一定是误会!”云州知府吓得脸色发白,放火的不是彦无辞自已人吗?怎么会有他的人?难道是彦无辞陷害他?
彦无辞这个过河拆桥的小人!云州知府在心里骂着。
可就在这时,后宅那儿忽然冒起了烟,有仆人尖叫起来,“起火了,快灭火——”
云州知府借机撇开天真一行人,“王爷,下臣屋里失火了,请容下臣先去灭火。”
也不等善良“宇文熠”同意,他提起袍子摆就跑。
天真撇唇冷笑,却故意说道,“大人,在下帮你灭火。”
“啊,不用不用,怎敢让真护卫帮忙?”云州知府边跑边摆手。
不让帮忙?偏要帮忙!天真的目的,就是趁火打劫。
他跟着云州知府来到后宅。
一伙仆人衙役们进进出出的提着桶,浇着水。
火是从书房而起,有仆人汇报说是煮茶的炉子起了火,烧着了屋中的帏幔引着了书架,好在发现得及时,书架上的书并没有烧掉多少。
云州知府沉着脸,朝一个长随喝道,“书架上有不少孤本,若孤本烧了,本官饶不了你们!你们是怎么看守打理屋子的?”
长随吓得唯唯诺诺,“大人,没有烧着多少,大多抢救出来了。”他指着地上的一堆打湿的书,“只有三本书,烧着了一小点……”
说着,他抖了抖。
这一抖,将一方什么图纸给抖了出来,因为书烧了一半,图纸也连累了被烧了一半。
不过,这并不影响看懂图纸的出处。
上面赫然写着,北地三城攻战计划。
天真“咦”了一声,从地上捡了起来,抖开来看,他似笑非笑看着云州知府,“陈大人,这上面的北蒙文,写的是‘北地三城攻战计划’吧?图纸上用红线画了三个圈的地方,一是云州城,二是丰州城,三是灵州。陈大人,你画的作战图,为什么是用北蒙字?为什么要攻打这三州?这三州,有一州是你的,另两州可是你的邻居。”
云州知府吓傻了,他的书房里,怎会有这样一副地图?
“这……这是战利品,是缴获而来的。”
天真冷笑,“那么这个呢?”
地图的背面,还写着一行话,“云州陈知府云云……”落款盖着一个“辞”字。
这是彦无辞的私印。
云州知州吓得差点摔倒,彦无辞,果然在害他!
“哼!”天真捏着图纸,袖子一摔,转身找“宇文熠”去了。
善良“宇文熠”接到图纸,当然是勃然大怒了,“好个陈大人,原来和北蒙早有勾结,本王就说呢,怎么北地三城城年年有北蒙人前来骚扰,却怎么也抓不着,原来是内鬼!”
他怒气冲冲摔袖离去。
但带来的人,却一个都没有走,齐唰唰冲进后宅,将云州知府抓出来,嚷着要砍了他的头。
郊外粮仓失火,在现场发现了府衙门衙役的饰物,知府书房着火,发现了北蒙狼主送给知府的作战地图。
这两样事情一传开,连那街上闲坐的不识字的老汉都发现了蹊跷,个个都骂上一句叛徒,内鬼!
偏偏这时候,又出了大事情,云州城外五十来里处,发现了大量北蒙骑兵。
“宇文熠”和他的部下们,更是怒了,一面安排人马备战,一面派人将云州府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闹轰轰中,有人认出了藏于云州府衙门后宅的宇文恒。
云州知府叛变,皇帝宇文恒住在知府后宅,要说皇帝不知道云州知府叛变的事,怕是没人相信。
于是乎,传说又变了口味,成了宇文恒指使云州知府联合北蒙人,围杀宇文熠。
谁叫宇文熠和宇文恒多年不合呢?皇帝微服私房前来北地,安排一出漂亮的围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大街上的传说传到宇文恒的耳内,气得他勃然大怒,当下就命人砍了云州知府的头。
云州知府早料到,他会是宇文熠和宇文恒争斗的牺牲品,早在宇文恒要他暗中给彦无辞写信时,就将家眷悄悄送走了,将重要的文书转移了,并对儿子说,若他被皇上杀,就将宇文恒指使的丑事公布出来。
反正这是北地,事情闹开了,大不了举家逃往北蒙,宇文恒是皇帝又怎样?还敢到他国抓人不成?
再说了,他们藏于山中,别说皇帝,玉皇大帝都不一定找得着。
云州知府真的被杀后,他儿子怒火中烧,马上将事先准备好的传单,散于全城。
人们捡到传单,看清内容,全城哗然。
原来,所有的一切安排,全是宇文恒为了杀宇文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