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章各自磨刀
“呸~”终于送走了方越元和魏焕东一干人等,看着魏焕东那个老家伙和郑怀柱这个小崽子趾高气昂的坐上车,连手都没有挥一下就扬长而去的得意劲,张诚就头顶冒烟。~老驴拉磨一般在地上转了几个圈之后,心里这口闷气实在无处泄,正好旁边有一棵碗口粗的垂柳树,几乎被气得昏了头的张诚想也不想,一拳就砸了上去。
这一拳的力道好不惊人,碗口粗的小树被他打得一阵摇晃,几十片枯叶翩翩而落,但也只是晃了几下而已,并没有像小说所写的那样被张老大一拳击断。
树被打得一阵摇晃,张诚的拳头也鲜血直流,莫凤兰在一旁看得有些不忍,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从随身的小包里摇出一包纸巾,抽出了几张打开,盖在了他的伤口上,嗔道:“今天很明显,那些人是有备而来,摆明了要挤兑你,咱们实力不济,让人家挤兑了,也是情理的事,你又何必拿自己的身体撒气?”
张诚咬着牙说道:“老子出道三十来年,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鸟气,他**的魏焕东明着是要和我和解,暗地里分明就是想咬我一口,这口气,早晚得出。”
莫凤兰摇头叹息道:“如果单凭一个魏焕东,咱们还可以和他们斗上一斗,现在又加上方越元和郑怀柱,如果不想点办法,和他这么硬拼下去,用不了多久,咱们这点老本就都得拼光了。这件事不能着急,得慢慢找机会。”
张诚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想找个反败为胜的机会,又谈何容易?方越元那边暂且不用考虑他,他在滨海再有势力,恐怕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但是郑怀柱那边,却是不可不防。”
“真是没有想到,魏焕东竟然和郑怀柱搅在了一起,事先咱们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这一次这个亏吃的窝囊。”莫凤兰显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表面上一团和气,处处以大局着想,心里面其实也早就感到窝囊透顶,但现在张诚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她总不能也学着他的样子挥拳砸树。安慰了张诚几句之后,缓缓说道:“我算是看透了,单凭咱们这点实力是没有办法和他们斗了,如果想翻身,必须要找一个既可靠又有实力的帮手。否则,咱们两口子可就让人家吃得死死的了。”
张诚叹了一口气:“话虽如此,但是既可靠又有实力的帮手上哪里去找?现在省城一小半的地盘都被郑怀柱占去了,那些被他抢了地盘的家伙们除了聚在一起骂娘之外,见到郑怀柱连个屁都不敢放,指望他们出头,还真不如让魏焕东吃死。”
莫铁军吃了程志一顿老拳之后,缓了这半天,总算是醒过神来,捂着脑袋在一旁小声说道:“要不,咱们先去找贾老大商量一下,目前为止,他是最不怕郑怀柱的人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些,一说话又把张诚的火头勾起来了。平时慑于夫人的yin威,张诚对这个小舅子还能客气一些,但是今天晚上的事基本上全都是因这个家伙而起,又全都让这个家伙搞砸,害得自己又破财又丢面子,张诚对他自然不能像以前那么客气,眼睛一瞪,喝道:“你给我闭嘴,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提出和那个姓程的单挑,老子怎么能让魏焕东那老小子抓住把柄,搞得这么被动?”
莫铁军仗着有老姐撑腰,平素在姐夫面前骄纵惯了,此时被张诚一顿辟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心里当然不服气,梗着脖子大声道:“那个程志脑门上又没有写着他会功夫,我怎么知道他那么能打?再说了,我看他也比我强不了多少,最开始的时候,还不是让我追着打?只不过后来我一时不察,才着了他的道。”
“放屁”张诚更是来气,骂了一句之后说道:“你知道个屁,那个姓程的小子比你高明十倍不止,你自己不觉警,老子在旁边可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他一早手下留情的话,你早就让人打趴下了。”顿了一顿之后,放低了声音,说道:“这小子还真是有点邪门,使的那些招术又快又狠,绝对不是在哪个武校就能学得到的,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莫凤兰眼睛一亮:“你也看出来了?”
“如果不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又有几人能在那种情况下使出扫堂腿那一招?至少老子打了二十几年架,让我在那种情况下使出扫堂腿,我是使不出来。”
莫铁军哼了一声,剜了张诚和莫凤兰一眼,心老大不服气,暗忖自己只不过是一时不察而已,程志八成是瞎猫蒙到了死耗子,才让自己吃了大亏,恐怕未必真是有意使出那一招的。
只见莫凤兰点头道:“我刚才也一直在看着那小子的出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教出来的,如果这个人将来走上社会,和郑怀柱、魏焕东等人搅在一起的时候,绝对是一个劲敌。”
张诚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程志的背景他是知道的,和郑怀柱基本上晃上晃下,差之不多,一个郑怀柱就已经将省城搞得天下大乱,如果再加上一个比他能打得多的程志的话,省城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彻底变天。到时候自己的结局如何,实在是不敢想像。
“无论如何,也要想个办法扭转一下这种局面,就算不能阻止郑怀柱坐大,也至少让他不敢轻易的跑到咱们的地盘上来闹事。”
虽然今天晚上和张诚之间相互不满意,但是莫铁军还是相当赞成张诚这句话。今天晚上已经被程志胜了一局了,如果不尽快的将这个场子找回来的话,日后更没有办法和他争夺宣芷含。一想到宣芷含弄不好就要被程志这个小子抢去,莫铁军顿时心如刀绞,急忙说道:“我看事不宜迟,最好马上联系贾老大他们,一同商量对策。”
张诚嘴角一撇,不屑一顾的说道:“贾老大虽然顶着一个老大的名头,可是手底下也就是那么几个人,郑怀柱派几个小瘪三过去,就把他的人治的服服帖帖的,不但没帮上什么忙,反而还害得老子搭了一万五千块钱。找他有什么用?”
事情是因莫铁军而起,总算是莫铁军还有些羞愧之心,听了张诚的话之后,面皮涨得紫,只是不住的搓着衣角,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莫凤兰沉吟了一会,缓缓的说道:“那倒也未必,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老大,而且这个人和咱们一向交好,应该能靠得住。不妨先联系他一下,只要他吐了口,那么咱们就能联系到第二家、第三家,尤其是被郑怀柱抢了地盘的人。我就不信他们真的就能咽下这口气。”
张诚迟疑了一下,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走漏了风声会有什么后果?”
莫凤兰白了他一眼:“所以才要先找咱们绝对信得过的人,等和贾老大他们谈妥了,再让他去联系他信得过的,就好比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越滚咱们的实力越强。等实力积攒得差不多少了,再做几件漂亮事,其他的那些对郑怀柱有怨气的人还不主动来投靠咱们?到时候就算是郑怀柱有所察觉,可是咱们腰杆子硬起来了,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还怕他何来?而且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现在省城能正面和郑怀柱抗衡的人越来越少,咱们算是其最大的一股,真要是成了事,咱们拿的肯定是大头。”
在如此诱人的前景面前,张诚的眼睛也慢慢亮了起来,闪动着狼一般的光芒,在地上踱了几圈:“**,反正也到这份上了,和郑怀柱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就算是咱们想善罢干休,郑怀柱那边也肯定不能善了。就按你说的办,大不了将来分地盘的时候,咱们吃点亏,多给他们分一点就是了。”
莫铁军欢呼一声,迫不及待的说道:“姐夫,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张口。”
“你?”张诚横了他一眼:“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这么热心干什么?”
“怎么没有关系?你们是我的亲姐姐、亲姐夫,于情于理,我都要尽自己一份力。况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自古以来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程志那个小子仗着自己有势力,出手抢了我女人,这个仇我又怎么能不报?”
张诚冷笑两声,说道:“你太抬举你看上的那个丫头了,难道你还没看出来,那个程志压根就对你看上的那个丫头不感兴趣,人家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方越元的宝贝女儿身上了。不管是方越元的女儿,还是孙定琛的女儿,哪一个拉出来不都比你看上的那个丫头强百倍?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你的学上好,少在学校里给我惹点事,我就烧了高香了。”
莫铁军心大为不服:“那两个丫头我也不是没仔细看过,模样虽然还可以,可是和宣芷含比起来,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恭喜你了,程志的眼光差劲,舍了西瓜去捡芝麻。”张诚实在懒得和他就这个问题继续谈下去,挥了挥手,将他赶到了一边,叹了一口气,小声对莫凤兰说:“还有一点不可不防。”
“什么?”
“滨海方越元那边。”方越元从开场到现在话都不多,可是身上透出的那股霸气却如一座大山一般压在张诚的心头,尤其是刚才道路被堵之际,方越元说那番话的时候。那番话本身并无出奇之处,但是方越元其时虽然含怒未,可是身上却散出一股强大的压力,直到现在张诚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严格说起来,这些人之,最让张诚恐惧的,不是郑怀柱,而是方越元。
方越元身上的杀气莫凤兰当时也感觉到,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莫凤兰也打了一个冷战:“方越元的确是一个劲敌,如果他和郑怀柱联起手来的话,就算是咱们将省城和郑怀柱素有过节的人团结在一起,也未必能和他们抗衡。不过方越元也有软肋。”
“什么软肋?”
“他的软肋就是他和孙定琛的女儿。”莫凤兰翻过手掌,看似漫不经心似的打量自己的手指甲,微笑道:“这两个丫头自觉不是猛龙不过江,将店开在了省城,这对咱们而言,可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机会,如果利用得好的话,未必不能成为制约方越元的一个突破口。”
“你是说……”
“怎么利用她们两个制约方越元,那就是你该想的事了,我可什么也没说。”莫凤兰淡然一笑,拎着小包向自己的车走了过去,将张诚留在原地皱着眉头一个劲的摸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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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老方啊,你真打算今天晚上就回滨海?我可告诉你,省城这些年可新冒出来不少好玩的地方,多少人上赶着要请老子去开开眼,都被老子给推了,你不会是不给我这个面子吧?”魏焕东扯着方越元的衣袖,拼了命的诱惑方越元,要让他在省城多留几天,甚至干脆连自己这张老脸都豁出来,打起了感情牌。只是这位大打感情牌,诚心要留方越元在省城多盘桓几日的好朋友无论怎么看都是眉花眼笑的很不严肃,也不知道他要挽留方越元是不是自内心。
方越元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只好长叹一声,使劲的将自己的衣袖挣脱,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是不给你面子,而是滨海那边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老兄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不行啊,手底下那么多人等着我开饭呢。”
“推脱,绝对的推脱。”魏焕东哼了一声,脸沉了下来:“要是二十几年前你这么说,我还能信你几成。现在你方老板生意做的那么大,手底下那么多的人,又能有多少事等着你处理?”
“这个……”很多生意上的事,即使是和魏焕东是多年老友,方越元也是不方便透露的,只好又叹了一口气,对魏焕东说道:“这样吧,你去问问老孙就知道我是不是推脱了。”
“他和你是穿一条裤子的,当然要帮着你说话了。”魏焕东反应倒是极快,脸沉了下来:“总之,你来了省城,不多留几天,就是不给我面子。你是不是怕我招待不起你?”
“笑话,我又不是国家元,哪有那么大排场?”方越元转过头,看着车窗外冷冷清清的夜景,突然问道:“你和张诚打了二十几年交道,大仗小仗打过无数次,也算得上他的知己了,不知道你对这个人有什么评价?”
魏焕东没想到他突然话锋一转,将话题扯到了张诚身上,不由得一愣,皱着眉想了一下,说:“这小子能在省城混了这么多年没让人弄倒,总的来说还是有点本事的。怎么?担心他对咱女儿不利?”
“哼,我方越元的女儿再不成器,也不至于被一个张诚给收拾了。”方越元脸上傲气十足,“依我看来,张诚这个人还是挺识实务的,至少知道光棍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如果不是他刚才的表演有点太过了,我还真就差点把他忽略了。魏老,你可要小心了,此人弄不好恐怕要成为你的心腹大患。”
魏焕东满脸不在乎:“老子和他斗了这么多年,要成为心腹大患的话,早就成了,直到现在也没见他把我怎么地,反而今天在咱们几个手下吃了一个天大的哑巴亏,我看此人不足为惧。”
方越元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魏焕东正想笑他杞人忧天,却听孙定琛接口道:“你和他争斗二十多年,他一直没奈你何,是因为他只是觉得你难缠而已。只求将你赶走,并不想和你拼个鱼死破。可是我们担心从今晚之后,你老魏八成要成为他的一颗眼钉。”
如果是光是方越元这样说,魏焕东依然还不会往心里去,但是再加上一个孙定琛就不一样了。孙定琛和方越元两个人在一起,正好一个能打,一个多智,属于绝配的绝配。在孙定琛没有洗手上岸之前,很多事情都是由他考虑周详之后方越元才拍板定夺的,可以说此人就是方越元身边的诸葛孔明。现在连他也这样说,不由得魏焕东不重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张诚以前不知道咱们是朋友,觉得老子对他没有太大的威胁,所以才没和我拼个鱼死破的?”
“错。”孙定琛向程志和郑柱等人坐的车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是因为我们,而是因为郑怀柱。今天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家伙都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主,奉行的是光棍不吃眼前亏的处世之道。咱们今天晚上把他压住了,他也就随之表现得软一些,但并不代表他心里是真的要和你和解。尤其是今天郑怀柱高调亮相,摆明了和你站到了一条阵线上。郑怀柱可是一个颇有攻击性的人,张诚绝不可能不防着他。”
魏焕东倒吸一口凉气:“**,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以前张诚那小子和老子打交道的时候,即使是输了,也没像今天晚上这样装过孙子,不正常,的确是很不正常。”
“这件事牵一而动全身,弄不好连程志和晓晨他们都得卷进去,所以我和老方要及早回滨海做准备,否则现上轿现打耳朵眼那可就被动了。”
魏焕东连连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我这边也得做一下准备。**,郑怀柱这小子真是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