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扶着婉瑶下了轿辇,闲庭信步的朝着殿内走去。
几个宫女连忙迎了出来,齐刷刷的委身福礼,婉瑶扫了一眼,问道:“你家夫人可在?”
最前面的小宫女答道:“回夫人的话,我家夫人一早便去了清泉宫,估计要等一会儿才能回来。”
婉瑶念叨着:“来的还真不是时候。”侧身看了眼怜儿,问道:“既然来都来了,怎么也要看看小皇子再走啊。”
怜儿点了点头,俩人由众人簇拥着进了殿,直奔小皇子的寝宫去,小皇子的乳母齐氏刚刚奶完了孩子,大概是吃饱了,手舞足蹈的笑的十分开心。
婉瑶一见着孩子,心情也是格外的好,一扫早上的阴霾,连忙走上前去,拿起手边拨浪鼓逗了逗,小皇子被她逗的笑开了花,伸着白玉一般嫩白的小手要去抓她手里的东西。
婉瑶扶着摇篮车倾身上前,拉着他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亲,满身的母性光环,连动作都跟着轻柔了很多。
她定定的望着小皇子,嘴角染笑,指着小皇子的媚眼,对着怜儿道:“怜儿你看,他的眼角眉梢是不是像及了宇文邕?”边说着,边用手指描绘着,从他的眉毛划过,至眼睛而下,好似在跟别人讨论着自己的孩子像爸爸多一些,还是妈妈多一些一样。
虽然咧着嘴笑着,可眼里流露出来的悲伤,任谁一眼都是可以看得见的。怜儿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怕这各种苦涩,也只有她阿姐自己可以体会了。
小皇子盯着婉瑶的手指好奇的看着,本还玩儿的好好的,不知怎的,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婉瑶不明就里,吓的连忙收回了手,以为是孩子尿了床,上前将他抱在怀里,侧头看了看,床铺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那又是为何?脸色都跟着胀成了紫红色,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
齐氏亦是急了,可是婉瑶抱着,她也不好上前抢过,只能是干着急。
婉瑶抱着他在殿内转着圈圈,连声哄着,又帮着他顺了顺气,不见好转不说,哭的更甚,没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口吐了白沫。
婉瑶当即吓傻了,不知所错。怜儿机灵,上前一步连忙将孩子抱了过来递给了齐氏,齐氏这才含着泪接过,一看,不免心下一惊,这莫不是中了毒?连忙吩咐人去清泉宫请薛夫人回来,又派人去了乾坤殿和御医院,婉瑶傻愣的呆站在一旁,看着妙莲殿内乱成了一团。
怜儿拉了拉婉瑶的衣角,她这才缓回神来,叹了口气,道:“还是着了冯夫人的道,原来她借故不来是为了避嫌啊。真真是下了一步好棋,小皇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薛夫人就算不疯了也得成了魔怔,我就更难说了,宇文邕有心饶了我,怕是朝中的大臣们也会联名上书将我这个恶女赐死,一箭三雕。即解决了与他儿子争皇位的人,又解决了与她争宠的人。我以为她只会耍写女人们的小伎俩,看来我是小瞧了她。”
怜儿一脸茫然,问道:“可是阿姐,齐氏和满屋子的宫女都可以作证,我们什么也没干啊?”
婉瑶无奈的笑了笑,“我也想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手段,别急,一会儿太医来过或许就能知晓了。”真是技不如人,即便输也输的心服口服。
宇文邕刚刚喝过了药躺下,就有宫人来报,说是婉夫人去了妙莲殿后,小皇子就中了毒,如今生死未卜。
这话已然将婉瑶定了罪。
宇文邕蹙了蹙眉头,由宫人伺候着更了衣,淡然的问了句:“都谁去过妙莲殿?薛夫人可是在殿内?”
小宫人颔着首恭敬的道:“回皇上的话,来人没说。”
宇文邕默了默,这才朝着妙莲殿走去。
清泉宫内
薛世妇在殿内来回的踱着步,想着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将薛仁桥救出来又不被人抓到把柄,不想这边还没想到法子,那边就有宫女哭哭啼啼的来报,说是锦墨居的婉夫人来了没一会儿,小皇子不知为何,突然口吐白沫,危在旦夕。
这还得了?薛世妇急红了眼,敛着裙摆直奔着妙莲殿跑去,她愤恨的紧握着粉拳,恨不能一刀杀了婉瑶。
宇文邕先一步到了妙莲殿,他负手而立,撇了眼站在一旁气定神闲的婉瑶,不免皱了皱眉。
这哪里是惹了祸的模样?
怜儿见状委身福礼,宇文邕更是看也没看,绕过俩人进了内室,单太医身子不适,在家养病,来的是另一位德高望重的卢太医。他命人拿着热帕子替小皇子擦了身,施了针,又开了个药方子让人去抓药。还未等宇文邕问个究竟,薛夫人便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她拨开人群看上床榻上的小皇子,双手颤抖着,不知该如何伸手去抱一抱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白嫩的小脸如今憋成了酱紫色,浑身扎满了银针。
薛夫人心疼的泪流满面,颤抖着声音问道:“太医,我儿可是有救?”
卢太医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巾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叹了口气,道:“小皇子不太乐观,臣一时半刻查不出什么原因,只能查明了原因才能对症下药。眼下只能先引用一些解毒的药,再进一步打算。”
薛夫人心里当即没了底,上前一步抓住卢太医的袖子,哭的撕心裂肺,“卢太医,你要救救我儿,你一定要救救他,他还那么小,都没能开口叫我一声娘呢。”
卢太医被她拽的歪的身子,连声道:“薛夫人放心,老臣定当竭尽所能,竭尽所能......”
婉瑶站在身后,垂了垂眼帘,这事儿毕竟因她而起,又是那么小的孩子,心下当即难过的要命。
薛世妇余光瞄到了婉瑶,不由的愤恨道:“你这个恶毒的贱人,自己生不出孩子来,就要害死别人的孩子,你就不怕得到报应么?”
说着冲了过去,一把扯住了婉瑶的头发,撕扯着她。
婉瑶还愣在那里出神,想着自进了屋子后的种种,自己究竟碰过哪些东西?又是什么能让小皇子中的毒?还是说他一早就已经中了毒,只是自己来的不凑巧,哪里想到薛世妇会扑了过来。
她更是扬起手来用足了力气扇了婉瑶一个巴掌,力道之大堪比男人,疼的她半边脸麻木,脸上有长长一道的抓痕泛着丝丝疼意,头上的发簪更是被抡到了地上,满头青丝自肩头落下,凌乱不堪,外衫更是被拽掉至肩胛骨下,露出了如白玉般的光洁皮肤,肚兜被她扯的险些断了带子。
婉瑶无声的叹了口气,躲也不躲任由她发泄,这从古自今,难道女人们打架除了喜欢拽别人的内衣就没别的爱好了?特别是在公众的场合?
可是如此这般狼狈,从小到大还真是第一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