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把脏掉的床单被罩拿到楼下脸盆放好,回到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两天把她累够呛,不光是身体的疲惫,还有精神的。先是坐车赶车卖了两天的衣服,又遇上流氓受了一回惊吓,再就是邹恩人出场,她大惊之后又大喜。
她两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而在杭城明湖附近,一个清雅静谧的四合院里,邹鹏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不知为什么,他鼻尖仿佛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奶香。
一双明亮散发着炙热膜拜的杏眸,浮现在脑海。
魔性的“恩人恩人”叫声回响在耳际,邹鹏烦躁的挥了挥手。
季晴的声音很有特点,纯澈干净、不媚俗不做作。因为太过感激邹鹏,喊“恩人”时就有点热情过度,带了点炙人的酥酥麻麻。
尤其是胸前……邹鹏“啪”的一声,抽了自己一巴掌。
“打住!”
就算你眼神好,看的清楚了些。
可你这会儿躺床上想这些,跟那几个欺负人家妇女同志的流氓,有什么分别?邹鹏一翻身坐起,跑到院子里的水井边,提上来一大桶井水倾头浇下。
井水冰凉,邹鹏狠狠打了个哆嗦。
“鹏子,你没事吧?”
另一个房间里的赵惠贞,听到动静担心的问道。
“没,我就是热的睡不着觉冲个澡,妈你赶紧睡吧,别管我。”
赵惠贞:???
八月末已经是秋天,白天还有些余热,晚上却到了要盖薄被的程度。
赵惠贞紧了紧身上的被子,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
儿子这是想媳妇儿了!
看来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她这把老骨头不能再贪图清净。明儿个开始,那些老朋友该走动走动。总得打听清楚,哪家的闺女聪慧又漂亮不是?
……
“你干什么?”
季晴睡着睡着,衣服里多了一只大手。
睡的太沉,要不是对方呼吸急促,手底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大,季晴可能都醒不过来。这阵势,瞬间让她联想到下午的遭遇,整个人差点就跳了起来。
“老婆……我们很久没那个了,我想跟你……”
徐银生谄着脸,不在意季晴的抗拒。
女人嘛,总是这么口是心非。徐银生不仅没打住念头,反而被打开的手又凑了上去。
“别碰我。”
季晴黑沉着一张脸,再次拍开那只禄山之爪。
“徐银生,你有这个心思,不如多想想怎么赚钱。天天窝在这么个小破地方,站起来连转个身都困难,你也不嫌自己臊得慌!”
“住在这里,跟那个黑了心肝的老太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没跳池塘就算不错了。”
“还想让我跟你办事?”
“没赚到足够多的钱换房子以前,你想都不要想。”
徐银生:“……”你骂归骂,扯上我妈干嘛?
再说以前也没见你嫌弃房子小,不然妞妞怎么来的?
说到妞妞,妞妞出生三个多月,他就当了三个多月的和尚。加上孕后期怕伤了孩子,他都记不清多久没开荤了。
若是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罢了,不会有太多想头。
这有了媳妇还当和尚,他受不了。
徐银生沉默着不说话,手底下却加重了力气。他不打算征求季晴同意了,女人就是矫情!至于季晴会不高兴,她什么时候高兴过?
自打来了东风村,三天两头闹情绪。
反正孩子都生了,人也跑不了,顶多骂他几顿,挠他两爪子。
这有什么的,不疼不痒,等他完事了再说呗!
“徐!银!生!”
季晴咬牙,她没想到这个怂兮兮的徐银生,居然还有这一面。
男人与女人殊异的体力差距,让她抵抗起来恍若螳臂当车,“你胆敢强迫我,我明天就吊死在你家门口,我季晴说到做到!”
徐银生惯性又解了一个扣子,季晴说的话才在脑子里过了意思。
诡异的静默,顿时蔓延在搭了蚊帐,宽一米五、长两米的小空间内。
徐银生恍若大冬天被浇了一大盆冰水,灼热的身体瞬间冷却下来。瞪着一脸认真、摆出一副鱼死网破姿态的季晴,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你是我老婆,我碰一下怎么了?”
“没怎么,我现在不想。”
季晴移开目光,穿好衣服下床,“我去楼下睡一晚,妞妞你多费心了。”
说着,翻找出一床备用的被子,走下楼去。
楼下只有一张小方桌,可以勉强睡觉。好在季晴人小,小方桌也能装得下。躺在硬邦邦的桌子上,季晴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穿书到八零年代,成了妞妞的妈妈,她没有哭。
在杭城被三个小流氓堵住,差点失身甚至失去一条性命,她也没有哭。
可这一刻,在东风村静谧的夜里,局促又狭窄的小方桌上,季晴的眼泪打湿了一大片被角。她抽抽噎噎的伸出手,拿过杭城带回来的包袱。
邹鹏的外套,在里面安静躺着。
由于沾了她的奶水还没来得及洗,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味儿。
季晴披上外套,邹鹏高挺笔直的背影,仿佛就站在了她身边,一颗心渐渐安定下来。
东风村是住不得了,至少不能再跟徐银生住一起。
正好她接下来打算在杭城呆一段时间,把自己设计的五款衣服利用彻底,干脆带着妞妞去杭城住好了。看来明儿个得再去拜访村长一次,让他帮忙介绍两个人。
一人帮着跑腿卖衣服,另一个则帮着做饭带妞妞。
去外面招工本来也是可以的,但她孤身一个弱女子,若是请的人不靠谱,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让村长帮忙找人,多少都会靠谱点。
于是接下来两天,季晴都在忙这个事儿。
白天让村长帮忙介绍人,晚上睡小方桌。看了十几个人后,季晴挑中了一对小夫妻。男的老实本分勤快能干,女的生养过孩子、对待孩子耐心细致。
季晴很满意。
直接定了小夫妻两五十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并包吃住。
为了让他们安心跟随自己办事,季晴还特意跑了一趟镇上的工行取钱,一次性预支了他们半年的工钱三百块。让他们安顿好家里家外后,第二天中午去镇上的客车站等她。
至于季晴自己,她得创造机会把妞妞“偷”出去。
没错,就是创造机会。
自打那一晚,季晴拿“吊死在家门口”威胁徐银生,徐银生明显对她有了戒心。可能是男人的第六感,他察觉到季晴的冷漠疏离,心里很是不安。
季晴出去办事他拦不住,就把妞妞看的死紧。
“徐银生,三缺一去不去啊?”
门外同村的二流子、过去徐银生的牌搭子,朝徐银生喊道。
这要换以前,徐银生一颗心立马飞了。
现在却是看一眼季晴,又看一眼怀里睡的香甜的妞妞,扭头道,“不去了,你找别人去吧,我家里有事。”
那二流子走进门来,左右看了看。
看到季晴时,表情略变,不过很快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徐银生,都说你老婆在杭城发了财,你就成了老婆的应声虫,天天看她脸色吃饭?”
“我之前还不相信呢,没想到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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