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组集体休假三天,裴衍却仍旧坚守在电脑前,不仅如此,几乎每天都是准时准点的出现在云腾所在写字楼下。
姜书杳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舍命陪君子,跟着他一起加班。
大多时候是她在旁边浏览网页,裴老板捣鼓着黑漆漆的编译界面,看着不像是病历系统的代码,不知在写什么。
姜书杳做不到某人那么淡定,等了两天,见新远始终没什么动静,她不免变得焦虑起来。
会不会是想错了,也许对方压根就没打算在这次的项目上动手,不然凭新远以往的行事作风,不该这么沉得住气才对。
现在整个开发部都回家休假,云腾的服务器等同于敞开着让别人看。
如此偷梁换柱的好时机,换作是她,早就蠢蠢欲动了。
想到这里,姜书杳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既然是请君入瓮,就该彻底把城池空下来,她和裴衍成天这么勤快的往云腾跑,不是摆明了让别人不敢轻举妄动么。
思绪到一半,脑袋被那只大手轻轻敲了下。
“走,去吃饭。”
裴衍合上电脑,拉着她往外走。
“晚上还要待在这儿吗?”姜书杳问。
“可能会,可能不会。”
这是什么答案。
她瘪了瘪嘴,“别想着跟我打哑谜,你一定有计划。”
电梯门打开,裴衍揽着她进去,挑了挑眉:“那公主说说,我的计划是什么?”
姜书杳哼哼两声:“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花整个下午的时间在那里瞎猜。”
郁闷的说完,裴衍忍不住低笑了一下。
“计划赶不上变化,总要给够对方绝对的主动权,才能彰显出咱们的诚意。”
给谁主动权,新远?
“每天把服务器守得密不透风,也得让人家进的来啊。”姜书杳有些不以为然,“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新远一定会另想他法,真到那时我们就被动了。”
出了写字楼,发现天色尚早,她偏头道:“要不然去科技园那边吃吧,正好我要拿点东西。”
“嗯,吃完你就直接回公寓。”裴衍走到路边拦车。
“你呢,真的还要过来加班?”姜书杳挽着他的手臂轻轻晃了晃,“别加了,给新远一点机会吧。”
呵。
裴衍好笑地捏了捏她鼻子,“难得跟我撒娇,就为了一件上不得台面的事,公主,你让我说你什么的好。”
姜书杳憨憨的表情一滞。
她刚才那样子,是在跟他撒娇?
以前总觉得撒娇这种事对她来讲有点难度。
可貌似做起来还挺容易。
她好奇的问:“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女人撒娇,如果我每天给你撒个娇,是不是就可以无法无天,想提什么要求都行?”
“在我这儿撒娇不管用。”裴衍斜斜睨了她一眼,“要来就来点实际的,比如——”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某人说到一半,被姜书杳无情地打断。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要说什么。
色字头上一把刀。
姜书杳有时候在想,万一这家伙到现在还是个光棍,倘若遇到元忡那样的对手,会不会人家给塞个美女过来就能搞定一切啊。
很有可能。
想着想着,她察觉到身旁人灼灼的目光。
偏过头去冷不丁对上他黑黢黢的眸子。
“公主,想什么呢?”裴衍懒笑着问。
姜书杳看着他沉默了会儿,一本正经的答:“在想元忡会不会用美人计。”
抵达目的地,车子缓缓靠边停下。
裴衍听完她迷糊糊的一句,唇边弯出抹浅淡的弧度。
“那他就太低估我的口味了。”
姜书杳解开安全带下车,拿话问他:“你什么口味,说来听听。”
裴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徐徐道来:“我喜欢的女人,首先得有一双清高的眼睛,还有一颗理智又脆弱的心,同时,再加几分不顾一切的冒险精神,堪称完美。”
“......”
她怀疑他说得是童话故事里的七个小矮子。
这个时间点,科技园附近的商业街热闹非凡,加之又是假期,餐馆几乎人满为患。
裴衍牵着她进入商场,乘坐电梯一路到了三楼。
两人时常过来吃饭,他现在带她进去的这家,就是大二那年第一次去科技园,当时还有江序白,三人从办公楼出来后吃的第一顿饭,便是在这里。
将近三年了,往昔的一幕幕仿若近在咫尺。
当时江序白就坐在旁边靠窗的位置,举目远眺,望着远处此起彼伏的高楼呆呆出神,眼神中对未来浓浓的憧憬与渴切,让姜书杳至今都忘不了。
说来惭愧,当初为了拉人家入伙,裴大少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更是竭尽全力展示出自己百分百的诚意。
可惜天意弄人,一切才刚有了雏形,却凭空横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不过有时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饭到中途,姜书杳去了趟洗手间,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张欣欣。
对方见到她的时候也是一脸惊喜。
“杳杳,真的是你!”张欣欣还是以前炸呼呼的样子,上前一把抱住她原地蹦了几下,“天呐,我们有一年没见了吧,想死你了都。”
不止一年,确切来讲是快两年没见。
张欣欣比她高一届,加上后来她离开了基地,就更没机会在学校碰着。
姜书杳笑着往后撤,将自己的脖子从对方手里解救出来,“你一个人吗,江序白呢?”
“他在外面等我,我们刚吃完,准备到处逛逛,买几件衣服。”张欣欣说着打趣地问:“怎么样,你跟裴老板现在是什么级别,领证没?”
“还没。”
“我也是。”张欣欣气馁地哀嚎,“咱们女人就是命苦啊啊啊!”
她可能是故意叫这么大声给外面人听的。
周围路过的几双眼睛看过来,姜书杳忍住想要用手去捂她嘴的冲动,“这种事顺其自然,看开点。”
“看不开。”张欣欣瘪了瘪嘴,“单位追我的青年才俊快排到太平洋了,可我就是死心眼,整天守着个木头,偏偏家里人逼得再紧,木头就是不开窍,你说怎么办。”
其实哪是木头不开窍。
恰恰是因为有自己的想法,江序白才迟迟不愿松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