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仿佛洞穿了竹墙,看到了正在品酒的许长歌,眼神闪过一丝疑惑,还有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
一样的味道,他以前喝过吗?
梅花居很多年都没碰到有缘的客人了,上一次还是千年前。梅姑一眼就看破了许长歌的根骨,最多不超过三十岁。
也许是某个曾来过梅花居的大修士,渡劫失败的转世之身吧!
梅姑推测了一番,收回了目光,继续干活。
仅凭一句话,以及许长歌的风度和眼神,梅姑就能推算出这些东西,属实恐怖。不过,梅姑千算万算都不会知道,许长歌确实是转世之身,但不是古老时代的大修士,而是时光重塑。
因而,以前的岁月是不可能找到许长歌的痕迹。无论梅姑怎样的推算,都算不出许长歌的身份来历。
“奇怪的人。”梅姑失败了,没有算出许长歌的来历,低语一声。
既然算不出来,梅姑也就没有继续下去了,顺其自然。
竹楼的大厅内,姜泉一下子将一壶梅花酒喝完了,他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了。姜泉想要用神通道法将酒意逼散,可经过一番施展,姜泉愣住了:“失败了?”
姜泉看着桌上的酒,明明就是一壶普通的酒水,为何可以让自己沉醉?为什么没法将酒意逼到体外?
正当姜泉想要询问许长歌时,他醉意上头,身体变得极为的沉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啪嗒”一声,姜泉趴在了桌上,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许长歌同样喝了一整壶美酒,啥事也没有,脑袋很是清醒。许长歌看着死睡过去的姜泉,微微一笑:“你的心事太重了,好好睡一觉对你有好处。”
姜泉睡着了,对外界之事一概不知。这个时候,一个普通的修行者都能将姜泉给杀了,全身的道法神通都陷入了沉睡,护体之术无法生效。
“梅姑,酒喝完了,能否再来一些?”
许长歌看着碗里空空,转头对着竹楼后院的位置喊道。
少顷,梅姑双手抱着一坛酒走了过来。
这一坛酒跟其它的不同,外面贴着火红色的封条,酒坛是用灵光宝玉打造而成,为了封藏住梅花酒的醇香和韵味。
“万里梅花酿,梅姑你可真舍得啊。”
如今姜泉入睡,许长歌没有必要继续装成是一个后辈晚生的模样,直言此酒的名字。
“你认得?”
梅姑动容了,眼睛微微眯起,不停地打量着许长歌。
“自然认得,这虽然不是世间最有道韵的酒,但却是梅姑你最用心酿造的酒水。今日能够品味此酒,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想。”
许长歌很是欢喜。
“以前喝过吗?”
梅姑问道。
“喝过几次。”
许长歌回答道。
“不可能。”梅姑摇了摇头,她以前看得谁顺眼了,倒是会拿出一坛万里梅花酿,但绝对不可能多次赠给同一人。这是梅姑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从未破例。
“也许我是在梦中饮过几次。”
许长歌笑了笑,看着梅姑怀中抱着的陈酿,嘴唇轻抿。
梅姑看了许长歌几个呼吸,觉得许长歌越来越神秘了,让她看不出底细:“这个酒,你有本事喝吗?”
“应该没关系。”许长歌说道。
梅花居的酒,一杯入红尘,如梦如幻。普通的一杯梅花酒,就能让人大醉数日,看透本心。
万里梅花酿,一旦开封,万里之外都能闻到其浓郁的香味,由此而得名。
“喝吧。”梅姑将酒水放在了桌上。
“谢谢。”许长歌打开了酒塞,浓郁的酒香味瞬间充满在了梅花居的每一处,每一株梅花树似乎汲取了一缕酒意,枝叶微微动荡了起来,一片片梅花随着清风在空中飞舞着,犹如画卷,仙中美境。
“大梦一生,不知真假。苦等一人,何时是头。”
许长歌大饮了一口万里梅花酿,轻轻感叹一声。
哒!
梅姑原本正朝着后院而去,突然闻言,落步一停。
梅姑转身,用深意且疑惑的眼神看着许长歌的后背,沉吟道:“梅花居曾碰到过不少的有缘来客,但没有一个客人与你相符。”
“如果我说我是梦中与梅花居结缘,梅姑你信吗?”
许长歌转头与梅姑四目相对,认真说道。
“信。”
梅姑思考了许久,点头道。
除了这种解释,梅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什么可能了。因为她可以确信,自己从未给同一个人赠过数次万里梅花酿。而且,许长歌的心性和说话的方式,都不是一个年轻人应该拥有的。
“梦中我曾问过梅姑,为何这里种满了梅花。你说,因为那个人喜欢梅花,仅此而已。”
许长歌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往事。
梅姑听着许长歌的这句话,脑子里筛选了无数人,却没有一人可以对应得上。难道他真的是梦中与梅花居结下了缘分吗?
“梅花十里,等候万年。梅姑,梦里我曾问你,为何要苦苦地等待,而非去人世间寻觅。梦里,你没有回答我,今日能否给我解惑呢?”
许长歌看着梅姑,丝毫不怕梅姑会搜了他的魂魄,以此来窥探记忆。因为许长歌十分了解梅姑,知道梅姑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对我的事情很了解,我却对你一无所知。”梅姑对许长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万衍圣地,东尘峰弟子许长歌。”
许长歌轻笑而道。
“从你入门开始,我也觉得与你似曾相识。或许,我们真的在梦中结下了缘分吧!”梅姑念叨了几遍许长歌的名字,从未动过要用特殊的手段来窥探许长歌的记忆。
除了酿酒和等候,梅姑对外界任何事情都不在意。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有一座证道成帝的台阶摆在梅姑的面前,她也不会多看一眼,更不会心动。
梅姑对许长歌好奇,只是因为许长歌十分清楚梅花居,也十分了解她。
梅花的香味夹杂着浓郁的酒味,令人沉醉。
“梅姑,可否为我解惑呢?”
许长歌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