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受到了莫云天的接近,新娘子美好的娇躯都在微微颤抖着。
莫云天脸上浮起一抹温柔之色,轻轻的挨着她坐下。
红色的烛光渐亮,旖旎下,莫云天醉眼迷离,他搓了搓手,一脸的局促不安。
新婚之夜啊,自己该做些什么呢?
莫云天的脑海中有些纷乱,像一团浆糊一样。
“天……天哥,我有点闷。”见莫云天迟迟没有掀起自己的红盖头,新娘子只好语气娇羞的提醒着。
“哦哦。”莫云天像木头人一样连忙点头,这才探出手去小心翼翼的掀起了那方鲜红的盖头。
映入莫云天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容颜,火红的烛光下,自己的新娘子是那样的美丽、迷人,就宛如九天仙子般看得莫云天一时之间竟是痴了。
“婉儿。”
莫云天不知道怎么就喊出了新娘子的名字,语气自然,仿佛眼前的人儿和他自幼相识,青梅竹马。
“呆子,你怎么还……”东方婉儿似娇似嗔的白了一眼莫云天,螓首低低的垂下去,一抹动人的红晕直透耳根:“还叫我婉儿?”
说完这句话,东方婉儿羞涩的不知所以,一双雪白的小手局促不安的搅动在一起,娇羞的模样令莫云天口干舌燥,小腹中噌的窜起一团邪火。
他伸出手臂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新娘子,嘴唇贴在对方耳边,然后轻轻的含住了那如玉般的一点晶莹:“娘子……”
嘤咛!
东方婉儿无限娇羞的呻吟一声,撩动着莫云天心中一团团火热翻滚。
“真是个小妖精……”抱住东方婉儿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仿佛要把彼此融进自己的身体里。莫云天嘴里含着她的耳垂,有些口齿不清的声音,仿佛梦呓一般。
两人的身体越来越热,莫云天几乎忍不住要化身为狼,把怀中的人儿放在床上狠狠的疼惜一番。
却在这时,他感觉到胸前有一股推力,温柔的把自己火热的身躯推开。
“天哥,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呢。”东方婉儿依旧低着头,似乎是羞怯的不敢去看莫云天的眼睛。
听到提醒,莫云天激灵了一下,暗怪自己也太着急了差一点就连交杯酒这样重要的仪式都给忽略了过去。
从身旁取过酒杯,莫云天的手臂呈一个弧形弯曲,一只柔软犹自带着些微轻颤的皓腕轻轻的搭在他的手臂上,两人相视一笑,辛辣的酒水此时缺如琼浆玉露一般,一饮而尽。
喝完了交杯酒,本想化身为狼的莫云天愕然的发现自己的妻子竟然在无声的流着眼泪,她脸上依旧挂着幸福的笑容,眼泪却止不住的静静流淌。
莫云天一时慌了手脚,连声安慰:“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别哭,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难道嫁给我你不开心吗?”
东方婉儿还在流着泪水,却拼命的摇头。
她突然一下子扑进了莫云天的怀中,温热的眼泪不多时湿透了莫云天胸前的衣襟。
“天哥,婉儿是因为开心才会哭的,我真的好感动、好幸福,能做你的娘子,我这一生已经很满足了。”
莫云天松了一口气,刚刚可是把他给吓得够呛。
温柔的抬起东方婉儿梨花带雨的小脸,莫云天在红润的樱唇上轻轻一啄:“你呀,怎么跟娘亲一样,伤心的时候会哭,开心的时候也要流眼泪,难怪别人都说女人都是水做的。”
噗。
东方婉儿被莫云天的调侃给逗笑了,不依的伏在他的怀里,一根葱葱玉指无意识的在莫云天胸膛画着圈圈。
“天哥,婉儿知道家族里面事务繁多,但天哥你可不可以答应婉儿,在你有空闲的时候一定要多陪陪婉儿。不要像我父亲母亲一样,一年里也很少有多少在一起的温存时光。”
婉儿仰着精致的小脸,目光中满是无限的柔情。
莫云天被她目光触碰的心头一荡,想也没想便痛快的应承道:“好!”
“恩。”东方婉儿心满意足的低下头去,又伏在了莫云天的怀里:“天哥,要了婉儿吧。从今天开始婉儿就是天哥的妻子了呢。君若不离,我必生死相依。”
莫云天小腹中的一团邪火“呼”的一声燎原而燃。这情话,却比世间任何一种催.情药,来的还要凶猛。
然而,就在莫云天扑向东方婉儿柔软娇躯的刹那,他的动作突然一僵。
君若不离,我必生死相依。
莫云天脑海中回荡着东方婉儿这一句情话,不知怎地竟然他有着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却如鲠在喉,让莫云天心里别扭的慌。
他强行按耐住自己的欲.望,脑海中纷乱如麻。
难道自己不爱婉儿吗?
不,这怎么可能。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也是历经了磨难,才最终修成正果。这份感情,绝对比真金还真。
可这种莫名的焦躁感,又是什么?
君若不离,我必生死相依。君若不离……君若……不离!不离?
我为什么要离?有这么好的妻子,有爱我宠我的父母,有一大帮光着屁股长大的好兄弟,我怎么会舍得离开?
这些婉儿也都是知道,可她为什么要说一句:“君若不离”为什么?
莫云天目光中带着迷茫的看着此时正一脸担忧深情款款的妻子,渐渐地,他眼神里的欲.望悄然消减,目光中竟有了一份对自己爱人的疏离感。
当这份疏离感越来越浓,达到一定程度之时,莫云天眼神之中的迷离之色,陡然一清,下意识的翻身而起。
我为什么要离开?是因为武道,因为修行。云天有志,踏上那仙途巅峰,震古烁今,睥睨天下。
这句话缓缓的流淌过莫云天灵魂深处,这一刻的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一张脸孔棱角分明透露着难以企及的独有坚韧。
“天哥,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好吗?”
东方婉儿似乎是被莫云天的变化给惊到了,目光凄迷的望着他,泪水瑟瑟而落。
看着她凄楚的小脸,莫云天心头微微有些酸楚,只是一双眸子依旧冷漠如常,透露着一股难言的沧桑感。
温柔乡就是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啊!
莫云天心中苦笑,却毅然决然的转过身去,与此同时一道米许长的风刃凌厉的呼啸着,斩向东方婉儿。
“抱歉,虽然这梦真的很美好,可幻境终是幻境,就当是我负了你吧!”
风刃下,东方婉儿身体被一划而过,却没有鲜血喷洒,而是从有形之体渐渐消散。与此同时,还有整个房间的空间一点点的扭曲着。
自始至终,莫云天没回一下头,脚踏实地,一步步的走出了这灯光旖旎的温柔乡。
心魔第一关,情关已破!
“温柔乡虽好,却终归不过是红粉骷髅一具而已,去便去了吧?”莫云天自言自语着。
“将军,将军!?”
“混蛋,军医怎么还没到?耽误了将军的伤势,老子活劈了他。”
莫云天感觉自己左肩胛骨像碎了一样钻心疼痛,心中大骇,这是怎么回事?
疼痛中,莫云天虚弱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就看到一堆人脸色焦急的围住了自己,这些人统一身披战甲,往人堆了一战无形中带起一股子彪悍之气,与浓浓的血腥味异常呛鼻。
莫云天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似乎是一座将帐,外面还隐隐有着震天的擂鼓喧响,喊杀声雄壮而惨烈。
“啊,将军醒了。”
又有人惊叫,随即一大群身披战甲的兵将急忙忙的拜倒在自己身前。
“这里是哪?”
莫云天迷茫了扫了一眼这些人,声音虚弱。
“啊?将军,您在说什么?别吓我们啊,将军。”
“老天,将军该不会是重伤失忆了吧?”
“放你娘的屁,将军纵横沙场七八年,大伤小伤如同家常便饭,这区区一把铁剪,岂能奈何的了将军?|”
正在一帮人吵闹之际,莫云天脑海中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就是他生平的经历一股脑的涌了进来。
大炎王朝,风戽战帅麾下第三路军,铁骑先锋官——莫云天。
大炎王朝,地处中原,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突厥来犯,举兵压境。大炎王朝纵然兵多将广,奈何朝堂之上纵情歌舞,上至皇上,下至守城小吏无不昏庸当道,声色犬马。
在这种大背.景下,军队的一应供求一拖再拖,战事节节败退。已经退到了无险可守,无兵可用的程度。
莫云天所属的第三路军,同样是被逼到了绝境,这才派出铁骑营任命莫云天为先锋官,与突厥在一马平川的大草原上,展开殊死一战。
事实上,包括莫云天和三军将士都已经明白,这一战不过是困兽犹斗,在临死前多拉几个垫背的罢了。
“报~~决战失利,我军死伤惨重。几位千夫长请求将军,下令撤兵。”
“报~~前方战事崩溃,八位千夫长五死一伤,不得已鸣金收兵。”
“报~~营外有一小股突厥士兵骚扰,请问将军,是否下令出兵围剿?”
“报~~营外另有一小股突厥士兵,在三十里之外的密林中穿行,大肆砍伐树木,收集松油。几位千夫长疑似突厥要火攻大营,是拔寨另选营地,还是出兵将其剿灭,请将军速速决断。”
营帐之中,不断有传令官急急而来,奔跑而去。
一道道前方战报响彻营帐,听得营帐众将脸色一白再白,最后已经是一片漆黑,眼中浮现绝望之色。
莫云天目光一一从众将脸上划过,心中不免默哀。
他不顾众人反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之后,便挣扎着站了起来。
“来人,伺候本将更衣。”
莫云天一声令下,强行披上了战甲。
“命令,铁骑营各部埋锅填灶,众将士轻装减重每人只带三天口粮,火速撤军。”
莫云天在一众将军簇拥之下,来到帐外,千人千骑,绝尘而去。
入夜,三更时分。
大军后撤一百里,傍水扎营。中军帐内,莫云天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的一个巨大沙盘,其他将士敛声屏气,但每一个人脸上都隐有绝望之色。
足足良久,莫云天方才将目光移到了他左手边,羽扇纶巾的军师,莫容嘉德身上:“我军虽在撤军途中,几番故布疑阵。但料想来,突厥定然在不久之后察觉我军虚实,再次举兵来犯。不知那时,军师可有退军良策?”
慕容嘉德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战事进行到这个份上,中原大军已经败成定局,无力回天了。
莫云天深邃的目光又看向其他人。
所有人迎上他的目光纷纷低头垂首,脸上一片惭愧与决然之色:“死则死矣,但我等身为将军,埋骨草原尚是荣耀,马革裹尸却为耻辱。”
就在所有人已经灰心丧志之时,莫云天却突然开口:“本将军尚有一计,或许可破敌军。诸位可愿听上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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