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家的屋舍虽然破旧,但屋子里面收拾得很干净。
尤其郑母瘫痪在床,日常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解决,屋子还能收拾得如此干净整洁,可见郑青对郑母的孝心有多重。
听进屋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郑母努力的转动上半身朝门口看去。
郑青生怕她一个不慎摔下床来,赶紧走去床边将她搀扶着。
郑母目光在龙御三人身上一扫,见三人衣着不凡,男的器宇轩昂,女的容貌美丽不是一般的人,郑母便抓着郑青的一条胳膊口吻有些紧张的询问:“阿青,这三位贵人怎么称呼?”
她生怕是郑青在官场走动得罪了官场的贵人。
郑青见她紧张,赶紧解释:“母亲,这三位是战王千岁,燕先生跟燕夫人,燕夫人懂歧黄之术,又曾跟医圣琴老爷子讨教过医术,今日是儿子请燕夫人前来为母亲您医治,母亲不必紧张。”
“是战王千岁。”
郑母是个有见识的女人,一听战王千岁这四个字就眼神恭敬的朝淳于寒枫瞧了过去。
“民妇拜见战王千岁,民妇下半身瘫痪无法下床给战王千岁行礼,还望战王千岁莫怪。”
想到郑青年幼丧父,是郑母靠着替人浆洗独自一人将郑青拉扯长大,凭一己之力还送郑青入学堂识文断字,淳于寒枫就觉得郑母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对这样的女性,他一向是很敬重的。
“郑老夫人严重了,本王出门在外没那么多的规矩。”
“不愧是我大楚王朝的战神。”
郑母对战王龙御本就敬仰,淳于寒枫言语谦逊,郑母将他当成龙御心中更为敬仰。
“没想到民妇有生之年还能一睹王爷风采,王爷此番到玉峰县来所谓何事?”
郑母心中猜测:当今天子的亲叔父驾临玉峰县这等穷乡僻壤之地肯定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战王到此地多半是为了调查玉峰县粮食低产的问题。
淳于寒枫道:“玉峰县粮食连续几年低产,民不聊生,皇上派本王前来查看原因,今日本王与燕先生夫妇俩前来梨花村巡查,听闻郑老夫人卧病在床,恰好燕夫人懂得歧黄之术我们便跟了郑主簿前来。”
“咳咳,民妇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能不能治好民妇已经无所谓了。”
郑母重重的咳喘了一阵子后嘱咐郑青:“阿青,既然王爷此番到玉峰县是为了调查粮食低产原由的,你作为玉峰县的主簿,要努力协助王爷办事,好让玉峰县的百姓早日脱离食不果腹的日子。”
“......是。”
郑母的嘱咐让郑青心头一慌,他心虚的低下头有些不敢直视郑母的眼睛。
这几年,他帮唐坚做假账的事情根本没敢让郑母知道。
听郑母喘得严重,燕小四打断了他们母子俩的对话,走到床前对郑母道:“郑老夫人,请你将手伸出来,我帮你瞧瞧。”
“那就有劳燕夫人了。”
郑母不好拂了燕小四的一片好意,于是抱着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缓缓将右手伸到了燕小四的面前。
燕小四一只手托着郑母的手掌,一只手轻轻按在郑母的脉上。
须臾后,郑青抬起头来迫切的询问:“燕夫人,我母亲情况如何?”
燕小四听完了脉,轻轻将郑母的手放在床上,这才转身回应郑青。
“中风之症,加上年轻的时候操劳过度,关节可能有些受损,这才导致的瘫痪。”
燕小四的说辞跟郑青请来的其他郎中的说辞差不多。
郑青忙又问:“燕夫人,那我母亲可还有康复下床活动的希望。”
若是郑母瘫痪时间不久,燕小四倒是可以立马回复郑青可以治好郑母,但郑母瘫痪时间已久,若是肌肉萎缩,关节功能退化严重,这就很难治愈了。
“阿青,你别为难燕夫人,娘这样子已经习惯了。”
郑母说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只是我这个样子难为了你,若不是因为我这老不死的,你媳妇儿也就不会......”“母亲,您别说了,那个女人心思已经不在我身上了,就算没有您,她迟早也会离开的。”
郑青悲愤的打断郑母的话。
“您辛辛苦苦将儿子拉扯长大,没有您就没有儿子的今日,您老对儿子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郑老夫人瘫痪在床多年,我无法保证老夫人经过我的医治能彻底康复下床活动,但我可以试试,让我先为老夫人扎几针看看情况。”
以前请来的那些郎中瞧过之后就一口断定没法治好,燕小四的话让郑青看到了一丝希望。
郑青忙问:“要扎哪里?”
燕小四道:“先扎腿上吧,若是郑老夫人还能有一点点知觉,经过治疗之后就还有下地活动的希望。”
“有劳燕夫人。”
郑青忙将盖在郑夫人身上的薄被子掀开,然后动作仔细的将郑老夫人的裤腿卷起来。
燕小四坐在床边上用手按了按郑老夫人腿上的肌肉。
“肌肉萎缩得不是很严重。”
郑青听得一知半解,看着她从龙御手中接过一套针。
细针呈冰蓝色,寒气森森的,他站在一旁都能感觉到那针散发出来的寒意。
燕小四用冰魄玉针在郑老夫人的左右膝盖上各扎了三针,然后左右脚踝各扎了两针,左右脚掌各扎了三根,腰上扎了两针。
看着那冰魄玉针眼色有细微的变化,郑青眉头紧皱,一脸紧张。
大概一刻钟后,燕小四问郑母:“郑老夫人,你的双腿可有些感觉?”
郑母仔细感觉了一下,回应燕小四:“左脚膝盖处好像有点痒痒的,一点点感觉。”
燕小四轻轻转动扎在他左脚膝盖处的其中一枚银针,再问:“现在呢?”
郑母眉头微微皱了皱:“有一点点痛感,像被蜜蜂蛰了一下。”
燕小四又轻轻转动其他银针。
一番忙活下来,郑母说左脚膝盖跟腰部有些知觉。
怕郑母承受不住冰魄玉针,一刻钟后,燕小四便将针全部拔了。
郑母刚有一点知觉,郑青心里正高兴着见她将针都拔了十分不解的问:“燕夫人,我母亲说腿上跟腰上不是有知觉了吗,为何要拔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