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刚要追去,莫殇与二十人护卫,立马护在冷沐真面前,“老太君请站住!”
“挡我者死!”老太君火了双眸,怒意一触即发。
正想出手,冷沐真却一个转身,一指警告道,“你杀人前可要想清楚啊,这二十人护卫,是千夜太子留给我的!”
说罢,一甩头发,潇洒自如地往湘竹苑而去。
只留老太君杵在原处,空有一腔怒火,却什么也做不了。
孙儿的护卫,她自然不敢动;莫殇虽说离开了莫府,但也是莫府的后代,她也不能动。
如此一来,只能干生气。
见老太君发火,一旁的下人早跑光了,深怕老夫人迁怒于他们。
老夫人的迁怒,可不是一般的迁怒。
一般的迁怒,至多教训几句、挨个板子;老太君的迁怒,是直接动手杀人的.......
见丫头远去,宁蝾很快跟了上去。
莫殇也掩护着后退,二十人护卫亦是跟随到湘竹苑,才隐了回去。
鸳鸯与清燕互视一眼,皆不敢上前安慰。
三位姑姑也是看愣了,三年而已,怎么变成了这么个气人的性子?
瞧着母亲气恼,三位姑姑再无奈,也要上前安慰,好不容易才解了老太君的气。
幸而对方是冷沐真,若换作别人,老太君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冷沐真欢喜跑回了湘竹苑,一屁股坐在床上,想起老婆子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明白这是祖孙俩的逗趣,宁蝾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陪着丫头喝着茶。
没过多久,清燕便急急而来,“大小姐不好了,老夫人恼羞成怒,一病不起了,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
冷沐真吓了一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略略一想又不屑一笑,“老婆子,又骗我吧?她怎么不说她一命呜呼了?”
还记得刚回府的那日,老太君便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她也是笨了,老太君若真死了,皇帝等人必来悼哀。
可当时,什么人都没来,只来了一堆吃饱了撑的没事做的人,扯了一堆有的没的。
如今也是,老太君若真病了,怎么可能一点轰动也无,只通知了湘竹苑?
想至此处,外头突然一阵轰动,像是旁系的人也来了,纷纷向梨花苑的方向而去。
冷沐真这才一惊,“被我一气便倒了,祖母的身子没这么弱吧?难道这几日,她都没有喝茶?”
清燕连忙点头,“不仅没有喝茶,连补药都没吃。”
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来不及这么问,冷沐真便冲出了湘竹苑,直奔梨花苑而去。
宁蝾则是一笑,继续喝着茶,一动未动。
很快,冷沐真便到了梨花苑。
旁系的人纷纷问好,问好之后便自顾自地聊起天来。
无暇顾及他们的问好,和面上一如平常的笑容,冷沐真一冲而进老太君的房间,“祖母!”
喊话时,已经跪在老太君的床边,细细给她把脉。
脉象平和,不像恼羞成怒的样子.......不好,中计了!
冷沐真刚刚反应过来,老太君的拐杖一落,直接敲了丫头的脑袋一下。
“啊!”冷沐真吃痛喊了一声,顺势坐到地上,捂着脑袋,一脸错愕地看着老太君。
老太君从床上坐起,这回换作她幼稚一笑,“死丫头,跟祖母斗,不知一句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么?”
“你!”冷沐真一手捂着脑袋,另一手指了老太局一通,“你为了耍我,连旁系的人都请来做戏?!”
老太君拄着拐杖,坐到一旁的罗汉床上,得意一笑,“什么做戏?夏节到了,他们只是来赴家宴的!”
每年的夏节,除了皇宫中午的宫宴外,晚上还有各家各府的家宴。
原来他们是赴家宴来的.......冷沐真这才想起,他们问好时的笑容。
若老太君真的出事了,他们怎么还敢笑呢?
唉,又失算了!
居然借着旁系来赴宴的机会,耍了孙女一顿!
冷沐真冷冷一哼,到底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等到下次,老太君真的出事了,看她还相不相信,看谁还来救她!
“耷拉个脸做什么?”老太君抱怨了一句,用拐杖指了指天色,“你该进宫了,快收拾收拾头发衣裳,别给冷族丢脸!”
冷沐真不屑地“切”了一声,“你才给冷族丢脸!”
回击了一句,冷沐真才转身离开,一脸不悦地撇撇嘴。
出了房间,旁系的亲属又是一顿问好,冷沐真简单回礼,便离开了梨花苑。
耍完丫头,老太君才见了旁系的人,一一给他们安顿好。
回了湘竹苑,芷蕾等人已经准备好了进宫要穿的衣裳,迅速给主子更衣。
“这是新衣裳?祖母准备的?”冷沐真看着衣裳陌生,便问了一句。
夏节添置的衣裳,她虽没有细看,但也记得大部分样式。
至于现在这件,她只觉陌生。
芷蕾微微一笑,一边给小姐系腰带,一边答道,“不是老太君准备的,而是宁世子送来的。老太君原想给小姐穿那件绛紫色的裙子,但见宁世子这件更加精致,便选了这件!”
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托盘,“小姐瞧,宁世子很细心,连一应的饰物都准备了!”
冷沐真转眸一看,一共三个托盘,头饰、项链、耳环、鞋子一应俱全,与衣裳都是一套的。
这是一件黄绿相间的衣裳,透着淡淡的清凉味道,与夏季相配,毫无一丝违和感。
裙身苏绣着浅粉色的荷花,衬以嫩绿色的新叶,若隐若现在纱裙之后,只有近看才能看清。
这种朦胧的绣样,透着几分素美、几分韵味。
饰物一应都是黄绿色的,选用的宝石也是黄宝石。
黄宝石并非纯黄色,它也分几种类别。有些透着浅黄、有些伴着绿色,每一颗都是价值连城。
穿好了衣裳,冷沐真又换上鞋子。
鞋子的绣样,与衣裳一样,也透着朦胧美。
鞋身还镶着宝石,素美并不张扬。
穿上鞋子,才发现底下的凉意,像是塞了什么药材。
冷沐真坐下一看,果然鞋底有个暗门,一推便出来一个小抽屉。
小抽屉里放了足量的薄荷,既清新了身子,香味又与这套衣裳相衬。
在夏季,还是薄荷的香味,最叫人舒爽清神!
“宁世子真是有心呢!”芷蕾不由夸道,艳羡地一笑,“真羡慕小姐,能嫁给这么完美的男子!”
冷沐真会心一笑,幸福之下还不忘调侃,“我与他的婚事还早呢!你若喜欢,我让他先纳了你!”
芷蕾不由恼羞,“小姐胡说什么?你明知我的心思.......”
冷沐真掩嘴一笑,“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想办法成全你!”
换作以前,冷沐真会多劝一句:这种事情,要讲两情相悦。
但想到上次,莫殇为芷蕾说话、护着芷蕾,冷沐真便有预感。这两人,其实早就生情了。
既然是段姻缘,冷沐真自然要成全他们!
只是莫殇还没意识到,必须等到他意识到才行,不然无故给他施压,反而会破坏这段感情。
冷沐真坐在镜前,由着侍婢们打扮着。
原以为这些饰物,全部带上一定很重。
没想到她多虑了,这些饰物一点都不重,比她平时的首饰还轻。
越轻的宝石,越是价值不菲,真是叫宁蝾破费了!
虽是这么想,其实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都说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要看他肯为她花多少钱。
虽说有点庸俗,但也是真理,谁人不爱钱?只有为了爱人,才肯割舍原先最爱的东西!
宁蝾的轻狂,也有轻狂的资本,并非花着宁族银钱的纨绔子弟。
四年来,他也有他的事业,不仅在军力上。
要知道训练兵马,最离不开的就是军粮。
筹备军粮,总不能只靠朝廷拨下的抠门银子,还要靠自己的本事。
原先,只为温饱。而后生意越做越大,土地越做越多,宁蝾也算小有发财了。
如今做了燕王府的接班人,燕王府的进出银子,也离不开宁蝾的事业。
因此他轻狂,并非富贵忘本。与丫头之前的伪装一样,不过为了保护自己、保护最爱的人罢了!
穿戴完毕,回到卧室,才发现宁蝾也换了一身打扮。
原先杏色的衣袍,已经换作一身墨绿色的香锦衣裳,配以同色透明的头冠,一如平常的张狂不羁。
“怎么不是情侣服?”冷沐真突然换作一脸不悦。
宁蝾则是无奈,“你叫我穿女人的颜色,还是叫你穿男人的颜色?”
他也想穿情侣服,但黄绿色实在女人,叫他怎么穿得上身?
原想给丫头也换一件,但这件衣裳实在惊为天人,绣工也是极品,便重金买下了,还仔细地配了首饰、鞋子。
这几天尽是情侣装,其实冷沐真也厌了,遂摆摆手过去,“算了,今天就不穿情侣了吧!”
知晓她会闹脾气,宁蝾一笑,自包袱中取出一张图交给她,“你看看这两件衣裳,若是满意,我就叫人赶制出来!”
冷沐真接过一看,上头画了一套情侣服,设计还算漂亮,点了点头又是不悦,“这两件不错,怎么不叫人赶制出来,在夏节穿呢?”
瞧着她的急性子,宁蝾便是一笑,“这是昨晚上才送来的图样,我挑了许久,挑中了这一套,实在来不及赶制。你若想在夏节穿,等赶制出来,咱们明年夏节穿也行!”
明年.......那岂不是等得头发都要花白了?
冷沐真没有再多抱怨,只是踩着时辰进宫。
随着公子小姐的入座,宫宴也即将开始。
皇子公主们继而入殿,坐在规定的座位上。
“真儿。”南宫墨坐在一旁,见入座的冷沐真,便从座位下取出一个锦盒,交给了她。
冷沐真疑惑地接过锦盒,打开一看,见是一对白玉镯子,很快便还给了他,“对不起,本小姐不收礼物。”
南宫墨的语气,对比先前明显弱了不少,“皇上定了你的及笄礼日,便是明天。这是我准备给你的及笄礼物,只是不知你的手腕尺寸,你先试戴一下。若是不合适,我再选别的礼物!”
“这不是南宫族,留给儿媳的信物么?”
玉镯一出,立时有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