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蝾的声音,冷沐真先是一震,继而看到他轻松的笑意,才跟着释然一笑,“你什么时候来的?”
宁蝾这才进门,一扫房中三位男子,最后对冷沐真一笑,“我是跟着九皇子和晋王来的,很惊奇?”
“不惊奇。”冷沐真摇了摇头,嘴角不由自主地一甜,拍了拍软榻的边沿,“快坐吧!”
宁蝾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一指房中的三位男子,故意反问,“还有我坐的位置?”
听罢这话,南宫墨与祁枭旭都沉默下来,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刘瑁却是噗嗤一笑,“从没见过宁世子吃醋的样子,如今可算见到了,今日真是来对地方了!”
“吃醋?”宁蝾自己不觉,挑眉一笑,“本世子吃醋了么?”
冷沐真默声,刘瑁则又一笑,指了指他的脸,“吃醋二字,都写在上头了!”
“是么?”宁蝾笑着反问一句,话落,脸色立时寒了下来,“那还不快滚!”
接到了他的逐客令,祁枭旭自然首当其冲,来不及行礼,便狼狈地逃了出去,“快走、快走!”
南宫墨碍于面子,只是走下软榻,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刘瑁则像长在椅子上一样,丝毫不受宁蝾的威胁,一脸悠闲的笑意,双脚一抬勾住另一张椅子的扶手。
软榻的位置一空出来,宁蝾才坐了上去,随即斜睨南宫墨一眼,“晋王还有其他事么?”
南宫墨假咳了几声,故作深沉的样子,手指却弱弱地伸了出来,指了指小桌上的飞行棋,“刚刚开局,还没下完呢!”
顺着他的指向,宁蝾才看了飞行棋一眼,一瞬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这是什么东西?
刚刚站在门口,未免丫头发现,他并没有用内力探知。因此只能听见他们的谈话,不能看到飞行棋的下法。
宁蝾心虚地微微低眸,以免他们瞧出自己的茫然。
细细看了一会儿,宁蝾还是一心茫然,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刘瑁依旧悠闲笑着,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只玩弄着手中的骰子。
即便宁蝾低眸,冷沐真还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这也难怪,现代人的东西,古代人哪里会懂?
想向他介绍飞行棋的下法,冷沐真却不知该不该说。
还记得上次的“理发店”,宁蝾明明不知,却硬是装作知晓。可见他的自尊心强,不轻易在人前丢脸。
也是,大人物都是这般!
只是冷沐真矛盾了,究竟该怎么告诉宁蝾呢?用秘密传音?他会不会生气?刘瑁会不会感知?
正纠结,只见宁蝾整理好情绪,一个转眸,再次看向南宫墨,“你知晓这东西?”
宁蝾的茫然掩藏得很好,南宫墨暂时看不出来,只懵地一点头,“不就是飞行棋么?”
飞行棋?宁蝾暗暗想着,再次转眸,睨向刘瑁,“你也知晓这东西?”
刘瑁随手一掷骰子,继而点头一笑,“自然知晓,宁世子不会不知飞行棋、斗兽棋和跳棋吧?”
南宫墨与刘瑁二人,与祁枭旭还算走得近,因此听说过这三种棋。
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正下过,算起来,今日才真正知晓飞行棋的下法!
斗兽棋、跳棋又是什么东西?!
宁蝾脑中一下崩溃,丫头出外三年,究竟学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为何他都没有听说过?
按说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知晓的应该比丫头多,如今算怎么回事?难道飞行棋、跳棋和斗兽棋,都是魔宫的玩意,所以他才不曾听说?
想罢,宁蝾又是一个转眸,有意无意地看了丫头一眼,像是在说:他们都知晓,就我一人不知?
冷沐真心虚地别过眼神,不自在地一笑,“今日还是不下棋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该用午膳了!”
宁蝾一个挑眉,“我也回去么?”
冷沐真讨好地一笑,“你留下,一会儿给我敷药!”
一听如此,刘瑁刚想站起的身子,再次长在椅子上,厚脸皮地一笑,“本皇子不想回宫了,就在湘竹苑用膳吧!”
正愁要不要离开,一听刘瑁厚脸皮地说要留下,南宫墨也坐了下来,“既然如此,本王正好也饿了,就留下一起用午膳吧!”
这样看来,还是祁枭旭最识相,这两个厚脸皮的,赶都赶不走!
刘瑁还好,毕竟是发小,南宫墨算什么东西?也敢踏进湘竹苑的门?
“好,你们都留下。”冷沐真应声下来,伸手掀开盖在腿上的毯子,先一步走下软榻,“只是要与我战一场,赢者留下,输者就滚!”
打从听说了冷沐真的本事,南宫墨便有些怯怕,深怕自己不是冷沐真的对手而丢脸,遂故作关心的样子,“你已经伤了脚,还是不要逞强了吧?”
冷沐真自然一点头,“我确实伤了脚,不过不妨碍对付你们,晋王不会连伤员都怕吧?”
南宫墨心头一震,她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他自然不能怯步,遂打开扇子扇着一笑,“本王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怕你伤得更重。”
“你没这个本事!”冷沐真得意一笑,毫不留情面地回击了一句。
南宫墨脸色一变,不过一瞬,便恢复了笑意,“既然如此,本王就试试你的武功!”说着,四下一看,“这儿腾不开手,咱们去前院吧!”
说话间,转身向前院而去,转身之际,已经向亲随使了一个眼色。
亲随会意,马上跟上了主子的步伐。
宁蝾和刘瑁也跟着出门,刘瑁纯为看热闹,宁蝾则是担心丫头的伤势。
南宫墨虽不算高手,但南宫家的心法不好对付,丫头又有脚伤,对上只怕会是一场恶战!
到了前院,冷沐真不发一言,先一步出手。
眨眼间,三根金针封住了南宫墨的三处大穴。
南宫家的心法的确厉害,但先一步被人封住大穴,再厉害也只能是纸老虎!
没想到她出手这般快!
南宫墨微微一惊,低头看了看身上三处金针,伸手想拔下来。奈何穴道已经被点住,拔下来也是无济于事......
见他突然惊慌的样子,冷沐真便是一笑,“晋王放心,我出手不重,半个时辰之后,穴道便会自动解开!”
说着,伸手一运内力,将三枚金针重新收入指缝。
南宫家没什么厉害的武功,只有配合着心法,才能对敌。如今被封了三处大穴,与冷沐真对上,简直是以卵击石!
南宫墨隐隐不安,眸中的惊色未褪,狐疑地凝向冷沐真,“你怎知晓南宫家心法的弱点?”
冷沐真无谓地一摊手,“自然是四年前缠着你,无聊时研究出来的。不然让我缠着一个不爱的人,早就疯了!我脚都伤了,晋王不会还想用心法对付我吧?”
“自然不会......”南宫墨弱弱回了一句。
四年前,她便通晓武功了么?
想至此处,南宫墨心下更是不安,不经意间退了一小步,像是示意亲随。
亲随会意,立时故作慌张的样子,“对了殿下,老侯爷说今日要来晋王府上用午膳的,奴才差点忘记了,殿下快些回府吧!”
“混账东西!”南宫墨碍着面子,还是痛骂了一句,“没看见本王正忙么?今日不与真儿分个高低,本王不会走的!”
知晓自己的主子爱面子,亲随遂更加慌张,“殿下不能耽搁了,不然老侯爷发怒,奴才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南宫墨故作无奈地一叹,不耐烦地睨了亲随一眼,“好好好,本王这就回去,省得叫你们为难!”
说着,又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转眸自以为柔情地凝着冷沐真,“你既脚伤了,就好好养着,等我处理完府上的事再来瞧你!”
这副老好人的样子,他究竟还要伪装多久?
一辈子这般伪装,他也不嫌累?
“南宫老侯爷么?”冷沐真并没有吩咐开门,而是深深一笑问道。
见湘竹苑的大门还紧闭着,南宫墨只能顿足,回身向冷沐真点头,“正是我祖父。”
“哦.......”冷沐真故意拉长了尾音,像是意有所图,“算起来,我也许久没拜见南宫老侯爷了,晋王府还没有做午膳吧?正好湘竹苑的午膳做好了,不若请老侯爷来这,咱们五人同桌?”
老侯爷一来,谎言岂不被揭穿了?
南宫墨笑容尴尬,“一顿午膳而已,本王回去吩咐一声,很快就做好了,不麻烦湘竹苑的厨子了!”
玩心起了,自然没这么快消下来。
冷沐真笑容渐深,“晋王说得有理,既然是我拜见老侯爷,自然要我亲自登门。如此,咱们一同去晋王府,等老侯爷来,我再拜见他吧?”
没想到她步步为难,弄得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南宫墨心下愤然,恼地瞪了亲随一眼,都是他出的好主意,说什么老侯爷登门!
见南宫墨的脸上,渐渐没了好脸色,冷沐真便是得意一笑,“怎么?晋王不欢迎我?”
正在兴头上,莫殇突然小跑而来,在冷沐真耳边说了一句话。
冷沐真的脸色顿时一沉,手势示意开门,“送晋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