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白云、沙滩、大海。
一个络腮胡男人戴着墨镜,穿着大裤衩,惬意地躺在沙滩躺椅上,喝着冰饮,享受着日光浴。
他身上趴着一个妖娆妩媚的比基尼美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侍从模样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安,手里还捧着一颗圆珠,珠子在微微闪烁着光,并且伴着一声声有节奏的“滴、滴、滴”的声响。
某一刻,珠子忽然光芒长亮,发出的声音也陡然拉长,有点像是在医院中,奄奄一息的病人心脏停止跳动,心电监护仪上发出的那种刺耳警报声。
“唉,还是死了啊。”年轻人先是神色一松,又忍不住幽幽一叹,随后有些无奈地朝面前的络腮胡男人说道:“郭大人,我们做真的好吗?”
“嗯?什么好不好?”
“幻山大人那边,我们说卖就卖……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年轻人小声道:“和上边不好交代啊。”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郭宗不以为然,反而还笑了笑:“一个冥安插在我们这的内鬼罢了,还真当我不知道?卖了也就卖了。”
“可是它也只是有嫌疑,我们又没有真正的证据……”
“不需要什么证据,我说它是就是,到时候上面问起来,就直接说是借刀杀人之计便是。”
郭宗淡淡地看了眼年轻人,皱眉提点道:“许嘉啊,你小子就是太老实……哦不对,是太优柔寡断了才对,别怪我没提醒你,在寒夜里,你这样的性格可活不了多久。”
许嘉心中一凛,不敢反驳,只是低着头微微欠身:“是,属下明白。”
“而且,幻山的死也不是没有价值啊……最起码还让我们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将其上报上去也是大功一件啊。”
“啊?”
许嘉一愣,然后便见郭宗拍了拍身上美人的屁股。
妩媚女子嘤咛一声,才肯睁开眼,朝着许嘉撩人地勾了勾手指,那颗一直发亮的珠子就飘了过来,被她一捏一按间,“滴滴滴”的声音也迅速停下了。
“郭宗大人~”
她一边把珠子塞到郭宗手里,一边嗲嗲地说着,把脸庞凑上去,颇有种任君采撷的意思。
一旁的小年轻看了,只觉一阵口干舌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又赶紧低下头去。
郭宗没有在意属下的失态,而是哈哈大笑,先狠狠地在美人红艳的唇上亲了一口,再把珠子丢给许嘉。
“告诉上面,不用再去找什么杨修竹了,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钥匙就是在那只猫或者那个女孩身上了。”
郭宗随意而散漫地说道:“证据就在这颗珠子里,也一齐交上去,他们看了自然就知道了。”
“是!”
许嘉慌忙应道,心中一阵颤动。
原来幻山身上早就被布下术法了么?但这怎么可能呢?那个幻术大师可是血念级诡谲,郭宗大人是怎么在它身上留下印记而不被发现的?!
妩媚女子探出一根白嫩手指挑起郭宗的下巴,亲了亲,然后才娇滴滴地问道:“郭宗大人~你是怎么知道到的呀?真的就是靠猜吗?”
“一开始当然就是猜。”郭宗嗤笑道:“一个女孩回家的时候随随便便捡到一只濒死的小奶猫,巧的是这猫不简单,更巧的是这个女孩又是杨修竹的小女儿,更更巧的是本被断定一辈子都只能是普通人的女孩不久后就觉醒了,还有颜清还的伤……”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么多的巧合,还不够么?我甚至觉得那只猫就是杨修竹留下的后手,激发钥匙顺便保护女儿的,所谓女孩碰巧捡到猫……呵呵,大概就是一场精心筹划的算计罢,或者你说是命运的安排也行。”
“哇唔,大人好厉害。”
“哈哈哈,你个小妖精,这厉害个屁。”郭宗笑骂道,又拍了拍她的屁股:“你真当别人想不到?他们只是故意没表露出来、装傻罢了。”
许嘉听着有些懵,忍不住问:“郭大人,那其他人为什么要故意装傻呢?”
“谁知道呢?那些人精得很,也惜命得很,这种事当出头鸟的八九成是死得最惨的那个,而且他们又没有石锤事实的手段和抢夺的办法,那还不如先当做不知道的好。”
郭宗淡淡道:“而且,也还轮不到人类插手,最起码得让那些鬼东西先上啊,说到底最关心钥匙的,其实并不是我们人类啊……它们都没急,我们急什么?”
许嘉看了眼手中的珠子,眼神闪烁,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倒是不傻。”郭宗满意地点点头:“这珠子所获取的信息,就是我们想让它们看到的。”
说着,他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地感慨道:“有时候,这火,就是还得多添两把材多浇一点油,才能烧得旺啊。”
“属下明白,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呢?”许嘉的头低得更厉害了。
“什么都不用做,等下你把命令传下去,凡是我们这边的人,全部潜伏起来,隐藏好,保持静默。”
郭宗悠悠道:“记住了,寒夜其他人我管不着,但我们这一边的,若是胆敢有人在此期间,未接到命令就出来胡作非为的,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处理掉。”
“是……”许嘉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那敢问大人,西洲那边?我们也不管吗?里面还有一些我们没来得及撤离的人手。”
“不用管,这都是必要的牺牲,他们会理解的。”郭宗不耐烦地摆摆手,随即面上浮现出笑意:“我们就坐山观虎斗,看他们狗咬狗就行了。”
“然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女人故作天真地问道。
“哈哈哈,宝贝真聪明。”郭宗又狠狠亲了一口怀中的美人,惹得阵阵娇嗔。
许嘉默默看着,没有做声。
他其实心里还有话想说的,古时候是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说法,但其实还有另一个类似的,那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自家大人想带着他们当渔翁,可渔翁真的那么好当么……
但他不敢说出来。
老实和优柔寡断是他的特意伪装,自家大人就是喜欢这样的下属,前几任不老实的,早就已经沉海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