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铐在铐上乌丸莲耶的双手时,笹岛律从未想过刚刚停止心跳的人手会如此冰凉,甚至怀疑与自己对话的人,是否从一开始就是一具尸体。
有些人活着,比死了都糟糕啊。
他从裤兜里面摸索出手机,拨通诸伏景光的电话,半倚靠在宝座上面。
电话那头率先传来的是诸伏景光略显紧张的声音,他语速极快道:“阿律?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了?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进来收网吧。”
“所以说那位先生被你给?”
笹岛律扭头看向睁着眼眸死去的乌丸莲耶,伸手合上了他的眼眸,心情略显沉重道:“没有,算自然也非自然的死亡,不是我动的手。”
一百三十九岁的老头子早就该死了。
“好,我和风见立马进来,你能来门口吗?这里好像还挺复杂的,我怕触及到什么机关。”诸伏景光问道。
“嗯,马上来,你们在原地待命吧。”
笹岛律把电话挂断便朝台阶下走去,在走到地下三层的石门前不由停下步伐,他没有回头但却出声道:“不走吗?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
“是啊,只是没想到会是你,我先前的推理居然错了。”
倚靠在石柱上的人饶有兴致地看向笹岛律,出声问道:“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如何?不论是你还是我,都很想让那家伙死去吧。”
笹岛律推门的手微微一顿,他转过身看向已经重新把兜帽戴起来的人,语气里带着半分威胁,直言道:“交易?现在陷入危险的人是你,不是我。”
“但是你会对这个感兴趣的,不是吗?”
笹岛律看到对方居然递出一个牛皮纸袋给自己,警惕地瞥了一眼后便伸手接过,在抽出里面的东西看清楚是什么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伸手下意识就想拽住眼前人的衣领,却又很快恢复理智,这种时候要是表现出特别在意就会被拿捏,他得冷静下来才行。
他勾勒起愉悦的弧度,手指轻弹照片,笑道:“的确是挺有意思的交易,那来说说看你希望我做什么吧。”
“你的心里应该很清楚吧,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想要重返时间就必须把他毁掉,不论是杀死还是囚禁,随你的便,只要完成就行。”
共同的目标吗?呵,还真是。
这场交易怎么看亏损的都是对方,他百利而无一害。
“行,合作愉快。”
“我期待你的表现,律。”
笹岛律把照片塞回牛皮纸袋丢还给眼前人,淡定转过身摆了摆手说道:“赶快走吧,我马上就要带人进来回收尸体了。”
“这东西你不想要吗?”
“呵,我比较想要交易结束后你给我的报酬。”
浅色的瞳孔望着远去的那道背影,斗篷人蹲下身捡起丢在地上的牛皮纸袋朝另一处方向走去。
薄唇泛起笑意,斗篷人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组织里有那么多人着迷他了。
他们都是拥抱黑暗的人,但当黑暗包裹不住光时,就会被之吸引。
呐,让我也为你着迷吧,笹岛律。
03月16日,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在把乌丸莲耶的尸体秘密运走后,笹岛律便回到自己的公寓楼下,他难得心情愉悦,因为组挡在自己面前的破事最起码少去了一半,笼罩在他身上的阴影,也退散掉一半了。
不过呢,还是有点儿麻烦的。
就好比到现在还没有联系自己的琴酒。
谷碤/span笹岛律在思考,要是琴酒知道他所尊敬和服从的那位先生死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大闹一场把自己一起毙了。
但是现阶段更麻烦的,可能是站在自己面前的金发黑皮吧。
笹岛律已经重新装扮成鬼澤崇的模样,不用自己的脸皮倒是能做出很多丰富的表情,他嬉皮笑脸地说道:“哦呀?bourbon先生是想来我家里做客吗,不好意思啊,明美应该只准备了我一人份的晚餐。”
“鬼澤崇先生是不是cosplay玩上瘾了?要不要我给你提供一套新的造型设计,比如说医院icu病房的病患?”降谷零同样也展露自己人畜无害的笑容,只是收敛不起的波本瞳,能看出他的愤怒。
不,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幽怨?
“icu病房就算了,我不太喜欢有关医院的角色,哦,当然我想我可以胜任医生,穿白大褂什么的我还是挺喜欢的。”笹岛律努力维持笑容,心里已经隐隐不安起来,零这家伙不会想把自己揍进医院吧。
他表示心里苦,自己左手脱臼伤都没完全康复呢。
“没事的,我这人脾气很好从不打人脸!”
笹岛律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小声腹诽道:你放屁,警校时期天台你和松田那家伙打架的时候,就是专门往脸上出拳,别以为我没看到。
降谷零,您难道忘记了大明湖畔的松田阵平被你一拳揍飞了假牙吗!
不过,零就算是想要揍自己一顿,也不是不行。
笹岛律闭上眼眸双手张开,笑道:“那来吧,记得别打脸,明天还要上班的。”
他是不可能还手的,谁让自己是狡猾的家伙,骗取了大家的眼泪呢。
然而,身上并没有传来疼痛,都是结结实实的感觉到有人抱住了他。
笹岛律瞪大眼眸看向抱住自己的降谷零,顿时觉得背脊一阵恶寒,他瞪起半月眼推开身前人,警惕道:“降谷零你该不会……”
“滚!!!我只是在听你的心跳!!!”降谷零没好气地一拳砸在笹岛律的胸口,皱起眉头表达自己的不满,只是这一拳头砸得很轻,和按摩没什么差别。
在听到这句话时,笹岛律眼神逐渐黯淡,他回想起两年前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耳畔怒吼着,还记得那人不断聆听自己的心跳声。
他不由苦笑道:“零哥,抱歉啊,让你难过这么久。”
“你叫我什么?”
“零。”
降谷零双手环抱胸前不满道:“你刚才绝对不是这么叫我的。”
“就是这么叫你的,难道你希望我叫你降谷吗?哦不对,现在你的警衔比我高,要不然叫你降谷先生或者降谷前辈?”
降谷零恨得直咬牙,早知道自己应该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的,这样就能去hiro面前炫耀一番,真是可恶啊。
“先前对你的态度,很抱歉。”
笹岛律知道降谷零是在为他对奥吉尔的嫌弃与敌意道歉,他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就别和我说抱歉了,真正要道歉的人是我。”
“你也知道欺骗我们不好是吧?我和hiro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松田的怒火,他绝对会胖揍你一顿!”降谷零笑道。
“……呵,那倒是。”笹岛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道:“要上去坐坐吗?”
降谷零摆了摆手,解释道:“我过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的,vermouth准备回来了,而且rum那边有动静了。”
“她要回来我知道,rum那边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tequila吗?那女人是rum那边的,我们所有人的档案都在她那里有备份,我想当年rum为什么选中你是因为你的身体数据是最理想的。”
泰莱斯?呵,那个爱画本子的神经病女人。
“所以她跑了?”
“是的,已经离开东京不知所踪,大概率是与rum汇合了。”
“嗯,我知道了,你在rum那边要小心一点。不过这件事情也能确定一件事情,那便是rum并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这一点要感谢乌丸莲耶了。”
黑方不互通消息,真的是他很乐意见到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