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满眼的黄红色的火苗,在眼前交织成一片火网,吐露着狰狞的舌头在像她一步步的逼近。
顾雨绮闭上了眼睛,脸上甚至带了一丝略带解脱的笑容。
她从没觉得自己这么累过,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已经随着这些不断高涨的火苗化成了灰烬。
她能感觉到炙热袭来,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熟悉。
一曲红衣倾城舞,上一世她在烈焰之中化成了灰烬,而现在呢?
云恪不要命的跑着,用尽全身的功力,疾步如飞,快如闪电,即便如此,等他赶到小木屋门前的时候,整个木屋已经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顾雨绮!”云恪一边大喊着,一边朝着熊熊燃烧的木屋冲了过去。
你不准死,你不准有事,你要等着我。。。等着我!云恪在心底不住的嘶吼,一掌拍开了已经烧着的木门。
大火熏的他眼睛一片赤红,他凝眸看了过去,在屋子的中间,她就被锁在木桩上,烈焰似乎已经将她的身周全数包围起来。
眼底和心底均是一阵的刺痛。
不行!不能就这样结束!他不许!
飞身冲到顾雨绮的身前,眼前的人就安详的在他的面前闭着双眸,唇角边带着的笑让云恪几乎肝胆俱裂。
他看过这种笑容,那是上一世她化成灰烬之前,唇角所绽放的笑容。
“顾雨绮!”云恪一声怒吼,抬手去解锁连,那锁连竟是连在木桩上的,已经被火烧的烫手了。
顾不得手中炙热的痛,云恪扯住锁连妄图将它扯断。
“你走吧。”耳边传来顾雨绮淡淡的声音。
“不行!”云恪摇头,继续力贯双臂。
“趁现在还来得及。”顾雨绮缓缓的说道,“我已经是废人了,所有的账务都在润盈的身上,你若是需要,只管找她要就是了。我将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你,只求你能报我母亲一世的平安!”
“你休想!”云恪恶狠狠的回到。这铁链怎么会如此的结实!若是寻常的铁链此刻已经被他挣开了!
云恪哪里知道,夏霜城是专门为了顾雨绮准备的这种东西,因为顾雨绮的武力值太高,他不找点结实的东西怎么能捆的主她!
“你不肯吗?”顾雨绮先是一怔,随后缓缓的又闭上眼睛。“那便罢了。”
“你休想一走了之!”云恪已经赤红了双眼,听到房梁上传来一阵异响,云恪下意识的将顾雨绮护在了自己的身下,一根被烧断了的椽子掉了下来,带着火,重重的砸在了云恪的悲伤,云恪哼了一声,抖落了椽子,拍灭了自己衣衫上的火苗,继续拉扯着锁连。
“你又是何苦呢?”顾雨绮看着他近乎疯狂的样子,忽然有了一丝于心不忍的感觉。“你又不是欠我什么。”
“可是你欠我!”云恪恶狠狠的说道,“我不准你死!不准你离开我!你是我的王妃,你与我拜过天地,你必须和我白头到老!你欠我一辈子!”
“世上哪里有你这么霸道的人。”顾雨绮轻笑了起来。“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真的有点感动了。”
云恪抿唇,只是用已经赤红的双眸看了顾雨绮一下,”你原谅我了?”他一边扯着锁连一边问道。
顾雨绮微微的一怔,“不。”她缓缓的摇头。
固执的女人!都什么时候了!没关系,不原谅就不原谅吧,只要将人就出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求得她的原谅。云恪不吱声,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将那木桩连根拔起。他挣不断锁连,拔起木桩却不是什么太难做到的事情。
他将顾雨绮抱了起来,“不原谅就不原谅,反正你不准离开我!”一边说他一边朝外走。
“殿下!”现在王府的侍卫们才冲了过来,刚才安亲王的身法是在是太快了,竟是每一个人能追上。
就在云恪抱着顾雨绮出小木屋的瞬间,整个木屋轰的一声巨响,随后就坍塌在一片橘红色的火苗之中。
云恪抱着顾雨绮,惊魂未定的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人,恍若隔世一般。
刚才在火场之中,他只顾着顾雨绮的锁连了,却是没在意她身上的伤口。
等到现在了,他才感觉到抱着顾雨绮的手掌里一片滑腻。而怀里的人因为伤口被牵扯,脸色益发的白。
“你怎么了?”云恪失声问道,“拿火把来。”云恪闻到一股皮肉焦糊和浓浓的血腥之气,侍卫们忙将火把取来,照亮了云恪的身周。
在火光的映照下,云恪这才看到了顾雨绮伤的有多重,饶是杜夏几个见惯了血腥的人见到如同支离破碎一样的顾雨绮也不忍的垂下了头。
恨意在安亲王府每一个人的眼中流转!
云恪却是已经没有了恨意,眼底蒙上了一层水色。
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已经被火燎的焦黄,她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皮开肉绽,有的眼中的地方连皮肉都翻开了。她的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松松的垂着。
“我带你回府!”云恪飞快的点了顾雨绮两处穴道,让她骤然的陷入了沉睡之中,随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轻声在她的耳边低声轻喃道。
“王爷,王妃现在不易震动,是不是需要抬回去。”杜夏提醒道。
“不用。”云恪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怀里身上犹被锁连捆缚着的顾雨绮,冷声说道,“本王的王妃,自有本王带回。”他转眸对杜夏说道,“你们合力看看能不能将锁链震断!”
“是。”杜夏和李胜还有另外两名暗卫过来,一人握住锁链的一端,四个人齐齐的用力,终于将那特制的锁链给扯开了一个口子。
云恪小心翼翼的将铁链为顾雨绮取下,随后脱下了自己的外跑将她罩住,抱着她疾步朝王府而去。他又快又稳,心急如焚。
“叫太医!”云恪一边进府,一边高声叫道。
“太医已经在了。”平湖长公主从王府里迎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是同样一脸焦灼的胭脂。
云恪让杜夏带他的令牌去公主府借人,她越想越是心里不安,哪里还能坐得住,再加上胭脂一直都急的直哭,她就索性去叫了宫里的几名当值的太医出来,全数带来了安亲王府。
她想着,若是人找到了,受伤了的话,这些太医们应该用的上。
还真的被她猜到了。
见到了被罩在云恪外袍下的顾雨绮苍白的面容,胭脂忍不住身子一晃,还是平湖长公主抬手扶了她一把,她才站稳了脚步。
“王妃她。。。。”胭脂想要冲过去,却被平湖长公主给拉住了。
平湖长公主柔声对胭脂说道,”不要担心,人在安亲王怀里就应该没有大事,让太医们去看看,然后再做计较,你这么急三火四的冲进去,不光无济于事,也对她不利。妨碍了太医们的诊治,反而不妙了!”
胭脂听了平湖长公主的话,这才点了点头,跟在平湖长公主的身后一起朝着同心院走去。
小心翼翼的将顾雨绮放在床铺上,云恪宛若在安放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一样。
“有劳了!”云恪对跪了一屋子的太医们说道。
各位太医起身,揭开了云恪覆盖在顾雨绮身上的外衫一看,每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位女子到底是受刑了还是怎么了?
大家面面相觑,皇家的事情他们也不敢多嘴,既然云恪叫治,他们尽力就是了。
“回王爷。她伤的厉害,只怕是要多有冒犯。”有一名太医对云恪告罪道。
“尽管治。”云恪强行压制自己已经乱到了极致的心跳,沉声说道。
“是。”
太医们这才检查了一下顾雨绮,“回殿下,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不过手筋却是被挑断了。”
“什么?”云恪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把将离他最近的一名太医给揪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那名太医被云恪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冷意压迫的连气都有点传不过来,战战兢兢的说道,“回王爷的话,她的手筋被人挑断。。。。即便是接回去,只怕。。。”
“不要管以后,赶紧接!”云恪只觉得自己眼前有点暗暗的发黑,他松开了那名太医,压制住心头翻涌起来的杀意,寒声说道。
“是是是。”太医们马上取出了药箱。
“还请殿下先出去等候。”有一个人战战兢兢说道。
“本王就在这里!”云恪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凝声道,“你们只管治!”
云恪木然的看着太医们忙碌的身影,脑海之中几乎是一片空白。
顾雨绮的手若是真的废了,。。。。她能承受住这种打击吗?
难怪刚才她的手一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垂着,因为要赶着将顾雨绮送回来,云恪都来不及检查。
他听王彦形容过顾雨绮手持长枪的飒爽英姿,心底对那样的顾雨绮也是无限的向往,总想着有一天可以亲见那种被王彦形容道了极致的美丽和帅气。
若是她知道自己日后都不能持枪了,后果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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