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篱下,难免的。”莲悠悠轻叹,“异族总会被土著排斥,所以你们祖先藏匿在了深海里,制造了深海鱼珠让你们自由出入深海,数千年过去了,你们自然不知道你们的来历,又居深海,以为自己是海妖也很正常。《山海经》里的鲛人指的就是你们,你们已经存在在这颗星球的历史里,传说中了……”
“我想回家……”三娘深深注视漫天的星辰,“原来,我想回海里,但现在,我不想了,我不想我的族人依然寄人篱下,像贼一样躲在深海里,一旦失去了鱼珠,连海里的那个洞也回不了,你是神,你能帮我们找一个家园吗?”
“好处呢?”莲悠悠嘴角扬起,笑了,“有得必有失,只因你我这范范之交,就帮你们族人找一颗星球?这就算找一块地皮,也要五十两银子呢。”
“噗嗤。”三娘听到莲悠悠的话反而没觉得她冷酷无情,反是俯下身抱住躺在她腿上的莲悠悠撒娇,“给我吧~~~你都给胖佛云锡他们每个人一件神器了~~~就我没有~~·”
三娘撒娇,谁能抵挡?若是云锡,只怕早就腿软,即便是死,也要把三娘要的东西给找来。
但这次,真不是云锡能给的,因为三娘要的,真是一颗星星。
男人说,你要月亮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你让他摘下来看看。
这件事,只有莲悠悠能做到。
“你这是要星星啊,哪是神器?”莲悠悠在三娘的晃动中闭眸笑着,“我们做神呢,也要面子的,你要就给,我不要面子啊,你得交换~~”
三娘放开了莲悠悠,认真地看着她:“用什么来交换?”
一直闭眸的莲悠悠却是睁开了眼睛,沉沉看着三娘:“用你。”
三娘的美眸慢慢圆睁,眼中闪烁出了吃惊的光芒:“我的命?”
莲悠悠再次闭上眼睛:“你的自由。你要永远呆在九门里,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莲悠悠一转身,再次睡去。
三娘怔怔地看着莲悠悠已经陷入熟睡的脸庞,用她的自由,来换一颗星球?莲悠悠是认真的吗?这不是明摆着是在便宜她吗?
可是,为何她的心里,却依然犹豫呢?
这份犹豫,是因为她……恨自己的族人……
他们在她最需要依靠之时,却无情地抛弃了她,最终,却是九门给了她一个安身之处。
现在,知道了他们族群的真相,忽然觉得很可笑。他们像是老鼠一样躲在大海深处,还自诩高贵,将人类视作猪狗,认为她与低等生物相爱是在丢他们族人的脸。
其实,细细一想,她现在反而过的比她的族人逍遥。牺牲自己的自由,给那样一个无情冷酷的族群找一颗全新的星球,怎么感觉反而是太便宜他们了呢?
或许,这才是莲悠悠的目的,考验她的内心,考验的是她对所有伤害过她的人的宽恕。
天色越来越深沉,星星在夜空中也越来越璀璨。她躺了下来,静静看那些闪烁的星辰……
此时左相府中,付坤一筹莫展。
国寺失利他不怪付明溯用了个没用的妖,而是震惊于九门的厉害。也证明了九门的的确确是守卫皇族的存在。如果九门不厉害,又如何给皇族,为京城抵挡妖魔鬼怪?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破破烂烂的九门门主姚广,可以站在朝堂之上,还是他左相身后。朝堂的站位,可是证明了身份等级。
也明白何以成帝会长长秘密召见姚广,信任姚广。
这次的输,他输地一败涂地,但也输地心服口服。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放弃,会从此不再信任付明溯引荐的公子虹。正相反,他觉得跟那个公子虹,应该多多联系。还有,三殿下。
而让他奇怪的是国寺事件之后,无论付明晖如何邀约,三殿下都不愿相见。反而,三殿下最近跟太子走得很近。
“左相大人,我已让小妖查探,尉迟恭山,的确不在京城之内。”付坤的对面,坐着公子虹。
国寺一战,让他们彼此越发觉得,只有更深的团结,才有可能战胜九门。
“奇怪,尉迟恭山全家到底去哪儿了?”付明溯百思不得其解。那天自打有人看见尉迟恭山带全家去了九门之后,就再未出来,而之后,太子,皇后和三殿下也全部失踪了。
付坤也是迷惑不解,今天也未见尉迟恭山和姚广上朝,那个三人组只剩右相蔺敬之一人,那九门就像是一个怪兽的大嘴一样,进入它大嘴的人,都消失了。
但显然,成帝和右相都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去向。一夕之间,尉迟家所有人失踪了,一定是发生了大事,但是这件大事,他付坤却不知道,这已经说明成帝不信任他。至少,不像信任右相那样信任他。
公子虹侧脸深思:“而且,九门里,也只剩一个小莴苣,嘶……奇怪。”九门的人忽然全体失踪,让他心里很不安。就像是一个死对头,忽然失去了他的踪迹,心里反而不是高兴,而是更大的不安。自己的敌人,当然还是每天能看见才安心。
付坤也何尝不是如此?一直以来,他自得于所有人的动向都在他掌控之内,宫内也满是他的眼线。
可是,皇后,太子和三殿下却一下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尤其是自己的敌人姚广和尉迟家,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咻”一声,消失无踪。
“我太小看九门了,太小看了……”公子虹咬紧牙关,最恨的女人忽然消失,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急切,他急于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儿,在做什么?!
“九门里一定有任意门!”公子们努力镇定下来,一想到失去了莲悠悠这个仇人的踪迹,他胸口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撕痛起来。他好恨现在心里这烦乱的感觉。虽然他恨莲悠悠,恨地刻骨铭心,恨不得将她形神俱灭,但是莲悠悠在他视线范围之内时,他反而心思安定,只需专心计谋如何复仇,而不会像现在这般坐立不安,辗转难眠,心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