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的从柳河身上爬起来,细细地帮柳河把衣服整理好,还在她耳边沉沉地说了句,“我应该在进书房前把这个该死的手机扔进垃圾桶!”
说完,他在柳河酡红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这才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柳河躺在桌子上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起身来,猛地摇了摇头,心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彭煜城就像发|情的野兽,逮到没人的地方就像做那事儿。她自己也不争气,不过被亲了几口就把持不住,头昏脑涨起来。
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让彭煜城能少想点儿这些事情,也要提高自己的体抗力,不能这么轻易地就被他弄迷糊。
还没等她想到办法,彭煜城就接完电话回来了。
“谁打来的电话?”柳河下意识地问道。
“聂绍辉,他找我有事。”彭煜城云淡风轻地说道。
他顺了顺柳河的头发,把她从桌子上抱起来,柳河以为他又要不规矩,刚要推拒,就听他伏在她耳侧缓声说道:“我现在就要出去,你回卧室好好睡一觉吧。”
说完,不由分说地把柳河抱回了卧室,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他才起身离开。
大舅哥可不好对付啊。
聂绍辉约彭煜城在他的办公室见面。彭煜城去的时候,他正在看一份文件,头也没抬,伸出细致修长的手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
彭煜城挑了挑眉,大舅哥这是要给他个下马威啊。虽然心里如是想,他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
聂绍辉不说话,他也便不说话,只百无聊赖地四下打量。目光不小心看到书架上放着的一张发黄的照片。上面的两个小婴孩把他的目光久久的定格在上面。
直到他看得两眼发酸,才转回视线。而此时,聂绍辉已经抬起头,也在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谢谢你”,聂绍辉突然开口,很是出人预料。
不过很快,彭煜城便想到他在说什么了。
眉头先是微微一挑。紧接着便蹙了起来。
“是我应该做的”。彭煜城淡淡的说道,听不出是在夸奖还是在贬损,“你的手伸的可真够远”。
一个商人。连警方、军方的机密都能打听到,彭煜城对聂绍辉的手段更加叹服。
“和安安有关,难道我不应该打听打听?”聂绍辉伸手摘掉眼镜,锐利的目光毫无遮挡地射向彭煜城。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一身戎装,此时却没有像一名军人那般笔挺的坐着。而是慵懒而邪肆地靠坐在椅背上,脸上也是无所谓的表情。
他是真的无所谓吗?
聂绍辉嘴角微勾,当然不是。彭煜城这个人,他还是了解的。
若是换做他刚当兵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可能直接脱下军装甩在给他下绊子的人脸上,说一句“老子不干了”就头也不回地卷铺盖走人。
可是现在的彭煜城却不会这样。他知道什么是责任。也更懂的隐忍,这样的人。一旦让他东山再起,必定势不可挡。
也正是因为了解现在的彭煜城,聂绍辉才更加感激他。早前发生在树林的事情,他通过哥们儿辗转打听到一些消息,却并不详尽,只听说柳河几个人遇到危险分子,对方开了火,有一个小姑娘受了伤,而柳河却在关键的时候,生生地勒死了一个危险分子。
涉及到人命,就算柳河是正当防卫,也少不得要调查一番。但是彭煜城却动用了他能动用的所有关系,甚至不惜主动向彭老爷子服软,才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他一个人把这件事扛了下来。
哥们儿那的信息就这么多,聂绍辉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最后没办法,他把这件事透露给了父亲。他还直接威胁父亲,“父亲,如果你不帮我,那以后,也休想我再回聂家。”
这是聂绍辉这辈子第二次因为一个女人威胁父亲,第一次是为了田馨,他后悔了。这一次是为了自己妹妹,他绝对不会后悔。
父亲年纪不小,膝下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定然是希望他早回聂家的。也许是因着这一条,也许,是对早年丢失的女儿的那一点点父爱,父亲最后还是同意帮忙。
军政不是一条线,却紧紧地拧在一起,相互还是通气的。父亲的位置,想要打听到一些内部消息,已经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只几个小时的时间,父亲就得到了内部的第一手资料,可是有些东西涉及机密,还是不能让他知道,父亲便只把他可以知道的告诉了他。
饶是这样,他心里也十分震惊。
原来,事情远远不像哥儿们说的那样简单。
当时彭煜城完全可以不一枪打死危险分子,上面的命令也是留活口,可是他为了让危险分子彻底没有反抗的能力,还是下了死手。
若是换了别的时候,他这样做兴许只会被上面批评,写个认错的报告这件事便能敷衍过去。
可是事情就是那么的不凑巧,早前上面得到消息,彭煜城的小队里可能有暗通走私贩的内鬼,所有的人都有嫌疑,包括彭煜城。而这伙危险分子和早前侦破的,牵涉蒋远鹏的走私案也有密切的关系。
若是抓到活口,不仅可以搜索到这伙人的头目和残余,蒋远鹏涉嫌走私的案子,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
只要抓到活口,什么都好说。可是,这样一个明明可以抓到的人,被彭煜城一枪射杀,在没有找到真的内鬼之前,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这也就算了,特种大队大队长左锋还提出了对彭煜城十分不利的说辞,说彭煜城在任务前的大会上,不听从领导安排,狂妄自大等等。
还有对彭煜城最不利的一点——当时在场的两个彭煜城的战友,竟然有人提供里对彭煜城十分不利的证词。
至于那个人是谁?具体说了些什么?聂绍辉的父亲也没有打听到。连父亲都问不出的消息,那必然是绝密。
“我求之不得,有人对我媳妇好,我还能说不应该?”彭煜城看着明显走神了的大舅哥,做出一副无赖样,十分欠揍地说道。
果然,他这句话激怒了聂绍辉。
“安安还没嫁给你呢,你别一口一个媳妇的叫着!你这件事还没有最后出结果,万一你成了白身,我第一个不同意安安和你在一起!”聂绍辉低声嘶吼道。
这人变脸还真快,刚才还说谢谢,转眼就要棒打鸳鸯。彭煜城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这人太现实,活着没劲,幸好安安不像你。”
聂绍辉瞪了他好一会儿,最后无奈且头痛地捏了捏眉心,“彭煜城,你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绝对不会同意我的妹妹和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在一起。”
彭煜城黑了脸,他怎么就一无是处了。离开了部队,他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干什么不能闯出一番别样的天地?
“幸好安安还没有嫁给你,就算和你分手,她也能找到比你好百倍千倍的男人”,最后,聂绍辉又在彭煜城血淋淋的伤口上捅了一刀。
彭煜城拍案而起,“聂绍辉,你今天找我过来就是要说这个?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有想这些的功夫,还是想办法给自己弄一个老婆。”
无意中,彭煜城也回敬了聂绍辉一刀。
早前聂绍辉让父亲打听那天的事情,父亲还提出了一个条件,让他和父亲几个关系较密切的同僚家的千金见面,不能让人家姑娘觉得他失礼,还不能拒绝对方的要求。
其实就是相亲,且还是不能拒绝,不能逃避,不能让对方给差评的相亲。
聂绍辉火起,也豁然起身,两个身材高大,气场强大的男人隔桌危险的对视。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房间内的空气都凝滞起来,彭煜城双手握拳,发出“咔咔”的声响,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聂绍辉听到这声音,脸上的寒霜却化去了不少,嘴角还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来,“莽夫!”
已经火冒三丈的彭煜城怒火更胜,刚要回击,却不想聂绍辉又坐了回去,微仰着头,用一副“你要是发火,你就是名副其实的莽夫”的表情看着他。
若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表情能让彭煜城就火冒三丈,那必然是聂绍辉。
若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让彭煜城有火发不出,那必然也是聂绍辉。
“我听到一些消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叫你过来,只是想互通一下有无。”从小到大,两个人如此对峙过无数次,各有胜负,而这一次,很明显是他胜了。
彭煜城也重新坐下,深深吐出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怒火。
“说!”他怒瞪着聂绍辉,沉声道。
这时候聂绍辉也大度的没有和他计较,把自己知道的都和他说了。其中有大部分彭煜城是知道的,只一点在他预料之中,也出乎他的预料。
彭煜城森寒着脸,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早前的怒气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难以言明的危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