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中间隔着几公里,苏棠未亲眼看见苏景忠此刻的样子。
但她只想想就能知道,苏景忠此刻定是担心对讲机那头的人听不见,所以将对讲机放在嘴边,展现狮吼功。
饶是苏棠早就有了准备,但也低估了苏景忠的嗓音,将音量调低的同时,又将对讲机远离自己的耳朵,这才继续道:
“三叔,我家打算再修两间大仓库,麻烦你今日就请施工队的人,将手头的活放一放,先帮忙盖屋子,工钱还是老样子。”
“这个好说,怎么盖,盖在那里,我马上就带人过去。”
“具体的事情,你到山上去找我爹,他会详细和你说。”
上一次盖屋子,还剩下了一部分的砖块和瓦片堆在那儿,水泥更是不缺,规划好了地方,直接就可以开工。
苏棠接着又将对讲机调到苏景德的频道,说了说这事儿,请他安排一下。
苏景德一听,等工坊建好之后,苏山来代替他负责造纸和酿酒的事儿,立马将手头的事情一放,就去勘察地形了。
上厕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苏棠干脆又调到李琳芳的频道,和在厨房干活的人拉家常。
闲聊了小会,她也蹲的差不多了,做好收尾工作,便取下了门闩,走出了公厕。
不知何时,门口已经等候了一小伙子,见她出来了,伸长脖子朝厕所里望了一眼,又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忍不住问道:
“厕所里就你一个人?”
“不然呢!”谁上厕所还组队?
这话刚出口,她就反应了过来!
现在的厕所是用木头搭建的,隔音效果极差,许是门外这小伙子,听见了方才她和对讲机里的声音,误以为厕所里有好几人。
那小伙子脑补了片刻,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能够合理解释的理由,小声嘀咕道:
“奇了怪了,莫不是这厕所里有.......”
思至此,小伙子厕所也不上了,捂着肚子,迈着八字步健步如飞的离开。
苏棠有些尴尬,看来日后在厕所打对讲机闲聊,得小声点了。
...
距离兔儿山住宅区,大概百余步的距离,便有一片比较平整的地还未使用。
苏景德考虑到,日后可能还会增加买卖,便将那块地定为了工坊区。
晌午的时候,苏景忠便带着施工队的人员,到了兔儿山,其中大部分人员,当初参与了当初兔儿山宅子的修建,这一次做起来轻车熟路。
砖瓦房嘛,整平原地面,挖好地基,拌好水泥,用瓦刀将水泥抹在砖块上,然后就可以开始砌筑。
四十人,一半人负责砌墙,另一半人便去准备木梁、木板后续筑屋顶。
分工合作,效率很快。
下响苏棠推着自行车回到兔儿山的时候,两间五十平米用来干活的工坊,主体结构已经全部完工,干活的人上了屋顶,开始铺瓦片了。
苏景德巴不得早点完工,这样他不仅能够闲一点,还能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儿。
于是白日里就考虑到了今日可能会连夜加班,已经充好了一个电瓶的电,搬到了工坊这边,又在外面立了一根大概一层半楼高的木杆,在木杆的顶端,还挂有一个LED灯照明。
虽然此刻日落西山光线很差,但依然看的清楚。
村民们现在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对于这不需要点火,就能亮如白昼的烛火,以是见怪不怪。
一部分人继续铺瓦片,另一部分人就搅拌水泥,硬化工坊附近的地面,到了夜深的时候,就只剩下仓库的大门和窗户还未安装,工坊已经能够投入使用了。
众人加班到大半夜挺辛苦的,苏棠便将钱袋子打开,数了四百个铜板,交给苏山。
苏山拿着铜板,到了干活的村民们面前:“叔,棠哥说今夜辛苦大家了,这是加班费,一人十个铜板。”
接着便将分好的十个铜板,递给面前的那个村民。
那村民却没有接,反而是摆手笑道:“你就是苏棠那逃难而来的远房表弟吧。”
李琳芳虽然是从隔壁村子嫁过来的,但她家是外来户,有外地亲戚来投奔,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是的叔,多亏大姨收留了我,我和妹妹才能有口饭吃,叔,快把钱收下吧。”苏山还记着自己的任务。
“你大姨和大姨父都是心善的人捏,什么加班费不加班费的,我们庄稼汉入夜也没事,就是多出点力气的事儿,那还意思收钱。”
别的村民也附和道:“你家还炖了肉请我们吃,那还好意思收这钱,快拿回去。”
修路是个辛苦的事儿,苏棠一直想要请大家伙吃个饭,正好借此机会。
于是回来的时候,顺带在集市割了十几斤的肉,喝的酒,自然是苏景德酿的了。
见众人坚持不收工钱,苏棠也没有继续坚持,将这份情谊记在了心中。
“谢谢大家了,我娘已经将肉做好了,大家洗个手就来吃吧。”
一听吃肉了,忙碌了一日疲倦不堪的村民们,瞬间像是打了鸡血,有说有笑的去到不远处的池塘,蹲在岸边将手上的泥灰搓掉,到了灶房外等着。
因为人太多了,桌椅肯定是不够的,好在家里的碗筷够,李琳芳和苏青便将肉舀到碗中,端给村民们。
村民捧着装肉的碗,将酒杯搁在身侧,蹲在屋檐下,一口肉一口酒,开心的就像是过年了一样。
看着吃着酒喝着肉,胡吹乱侃的村民们。
苏棠的心中真有些疑惑,淳厚朴实的村民们,会偷她的自行车吗?
翌日,苏棠休假,今日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请人。
造纸工坊这边需要二十人,酿酒那边可以少点,有个十人就够了。
她和李琳芳和苏景德商量了一下,最终她找到了位于村边上俩苏姓人家,算是他们的远方亲戚,节日偶尔也会走动,在村子里一直老实本分。
工钱还是二十文一日,她一说干活的事儿,两家人恨不得马上就上山开干。
纸和酒这边的事情,交给苏山来负责。
这段日子,由苏山收村民们挑上来的木片片。
一来二往的,他也和村民们熟悉了起来,都知道苏山是她的表弟,逃难过来的。
刚来的时候,面黄肌瘦还带着病,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但这没过多久,面色红润病也好了。
不用想也知道,苏景德和李琳芳,不仅没有苛待这多年未见妹妹的遗孤,还好吃好喝的养着。
这可羡煞旁人,他们家怎么就没有如此重视亲情,又有钱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