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砍了几根和手臂差不多粗的竹子。
朱小落让人砍成一节一节的,还让他们将节内之下部分磨平,最后得到了十根整齐划一的竹节。
朱小落让人把竹子在地上摆成三角形,然后拿来他们蹴鞠所用的鞠,做好姿势,她便开始向着竹子扔出去。
这个鞠里面特意加了一些沙子,让打击感重了些,玩起来便更符合实际。
几人看着她打落了几块竹节,走上前,问道,
“小落仙姑,你这是在玩什么?”
“这个呢,叫做保龄球。”
“宝林球…这又是何物?”
几人看着她,一脸疑惑。
朱小落抱着鞠,
“这个球你越玩越能保持年龄,所以叫做保龄球,它的作用可大了,可谓强身健体,利其志气。”
朱小落跑去将鞠捡起来,又摆好竹节,说道,
“你们要玩吗?”
几人纷纷点头,好奇地问道,
“仙姑,怎么玩啊?”
“就是几个人轮流,然后十轮为一局,把竹节击倒数最多的就是最终赢家。”
连寔慢悠悠走上前,笑道,
“我也来。”
于是乎,阿呆,朱小落,阿憨,连寔,以及行修参与了这场游戏。
连寔率先士卒,轻松地便将鞠丢了过去,那鞠滚啊滚,滚啊滚,很快,大半的竹节被他击倒在地。
行修紧随其后,拿着鞠认真地丢起来,完美地…击倒其中三块竹节。
几人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看那架势,还以为他有多厉害!
阿呆随后也撸起袖子,丢起鞠来,那圆滚滚的鞠转啊转,转啊转,竟然偏航了!
“还是看看我吧!”
阿憨嘿嘿一笑,捡起鞠摆了个帅气的姿势,用力一丢!
那球撞到了墙,一下就钻进了狗洞里!影子都看不到了!
朱小落翻了个白眼,冷笑了一声,
“我不是针对谁,我想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朱小落跑去找那个球,谁知道那球飞了太远,她绕着墙后找了几圈也没找着。
她叉着腰,走近前面的一片丛林里。
那边有一个小石潭,朱小落小心翼翼地绕过去,竟然踩到了一颗圆滚滚的石头,华丽丽地掉了下去!
朱小落反应不及,还以为自己要淹死了,哇哇乱叫起来。
“救命啊!救…”
谁知道最后她稳稳地站在了水中间,原来那水才到她的半腿上。
不过她浑身都湿透了,北风那个吹啊,身体那个抖啊!
朱小落艰难地爬上去,发现竟然没有人迎接她,顿时怒了,
“喂,怎么没人来救我啊!”
连寔跑了过来,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擦了擦头发,
“落儿,你没事吧?”
朱小落委屈巴巴地踹了他一脚,
“呜呜呜,我不是仙姑吗?怎么没人救我啊,摔下来可疼了!”
朱小落反应过来后,吸了吸鼻子,推开了他,
“你…你干嘛这样叫我啊?”
“我们不是朋友吗?”
连寔一边解释着一边把她身上的水擦了擦,拉着她的手,关切地说道,
“快回去吧,天气这般冷,得着风寒了。”
他的手很暖和,与她冰凉的掌心相触的一瞬间,朱小落的心便好似漏了一拍。
朱小落使劲挣脱他的手,谁知他把她的手抓得越来越紧了。
朱小落正要说话,连寔却转过身,敲了敲她的脑袋,轻轻一笑,
“别贪玩了,若是着凉了,我又得亲自照顾你,本寨主也是很忙的!”
朱小落这次没有再挣脱,而是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五官分明,棱角冷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朱小落被冬风吹得浑身发抖,嘴唇发紫,好不容易回到寨子里,她急急忙忙跑进门,便要关上。
“我得换衣裳,你就不要进来了吧,还有啊,我不需要你照顾我,你把凌琅叫过来照顾我,就是你的老祖宗!”
朱小落砰地一下关上门,给自己换上了衣裳。
这短短一下的风吹得她连连打喷嚏,鼻涕也要流出来了。
朱小落昏昏沉沉地躲在床上,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咿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她没睁开眼,只是可怜兮兮地说道,
“凌琅,救我啊好兄弟…我快难受死了。”
那人越来越近,却没有说话,朱小落有些疑惑,以为他没听到,又说了一句,
“有没有办法治感冒啊…我快死了…”
那人端着一碗汤,慢慢走了过来,把一碗清透的汤放到了床边的小桌子上。
“给你熬了碗姜汤。”
这声音,不是凌琅!
朱小落睁开酸痛的眼,看到了满头大汗的连寔。
这大冬天的,他怎么会出这么大的汗?
难不成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想什么呢?朱小落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喃喃问道,
“你怎么来了啊?”
“看你可怜,给你熬了姜汤,喏,快喝吧!”
朱小落拿起姜汤,猛地喝了一口,却喝得太急,狠狠咳嗽了一声。
连寔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后背,把她手中的姜汤抢了过来,拿着勺子,给她舀了一勺姜汤,轻轻吹了吹,放到她嘴边。
这样的姿势,真熟悉,曾几何时,也有人对她这般。
朱小落看着看着,不觉入了迷。
连寔把手放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喊道,
“喂,发什么呆!”
朱小落呆愣愣地“啊”了一声,而后乖巧地喝了一口姜汤。
这姜汤又辣又热,喝入胃中暖和至极,让她一下舒服了几分。
朱小落从他手中夺过那碗姜汤,一股脑儿喝了下去,还愉快地发出了声音。
连寔看着她这副样子不觉笑了笑,朱小落把碗递给他,又道,
“还挺好喝的,你再给我带一碗,我还要喝!”
连寔点点头,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在这好好歇息,我再给你盛一碗。”
朱小落点头,却在他转身之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连寔转过头,看着她,平静的眼似深不可测的渊水。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思虑了许久,朱小落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连寔的脸蓦地僵住了片刻,而后他粲然一笑,否认道,
“怎么可能,我对你只有朋友之情,没有男女之爱,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朱小落松了口气,对着他嘿嘿一笑,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连寔,我们可是好兄弟。”
“啊?”
连寔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笑,几分开玩笑的语气,
“我不喜欢你,你就这么高兴啊?”
“也不是,主要是觉得这种东西太难处理了,你也知道,我们神仙是要回天庭的,不能在凡间纠缠。”
连寔轻笑了一声,
“你好好歇息吧!”
他还在笑着,可不知不觉中,笑意渐渐冷了下来,最后变成了苦涩。
为了解决寨主的婚姻大事,阿呆,阿憨,行修几人决定拿着画像,到琴湘阁将那个头牌掳走。
不过他们一下山就忘了要事,反而被街上的各种小摊子吸引了,一直玩到了黄昏。
什么小扇子啊,什么首饰胭脂的,虽然这些都是女孩子家家的东西,但是雕琢得粉粉嫩嫩的,玲珑精致,男儿都被吸引了。
街边有一家铺子生意正旺,几人走进门,发现里面衣裳做工细致,颜色鲜艳,而且店铺布置得也不一样。
每一样衣裳上面都有一个小木牌,木牌上面写着所用布匹、衣裳价格和大小,而且还标注了同种样式的库存颜色。
这些字阿呆和阿憨是看不懂的,都是行修给他们一一解释。
这时一人走过来,问道,
“各位要买布匹还是成衣?”
“我们…不买,就看看。”
几人急急忙忙出了门,行修看着写着青云布坊这几个字的牌匾,说道,
“我记得以前这家店做工极差,而且价格还高,根本就没人进去买东西,刚才看了看,做工好了许多。”
“你以前还有钱逛店铺,你不会背着寨主抢人钱了吧。”
阿呆指着他,一脸质疑,行修赶紧摆摆手,
“我可不敢。”
阿憨看着身边人来人往,叹了口气,
“二哥,你说我们怎么那么穷?别的山匪都是直接抢钱抢衣裳,我们过年还没新衣裳穿。”
“寨主说了,我们要做文明的山匪,不能抢太多钱。不过,我看那个布料挺好的,要不我们偷吧!”
阿呆笑嘻嘻地看着两人,觉得自己的提议很是不错。
阿憨皱着眉头,
“我们不是山匪吗?做小偷多丢人啊,要拿就光明正大的拿!”
阿憨拍拍胸口,难得威风凛凛地站了出来。
于是乎,几人对了对眼神,拿着背上的刀、腰间的匕首转身就冲了进去,喝道,
“别动,抢劫。”
顾客们吓坏了,慌忙尖叫起来,阿憨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指着几人又喝道,
“别喊,我手中的匕首可不长眼!”
顾客们一时间不敢动也不敢叫,围在一团瑟瑟发抖。
店里伙计也被吓到了,有一人胆子大,跑到后院叫来了人。
很快,一白衣翩翩的男子穿过人群,走上前来--正是刚才与他们说话的那名男子。
这名男子浑身都透着冷气,五官凛冽,目光深邃,看着竟然让人不寒而栗。
“我…我们抢劫,就要十…十尺布匹。”
楚御勾了勾嘴角,提着一把剑,冷冰冰地看着他们,
“你们去哪闹事都行,但万不可到我青云布坊闹事。”
软剑反着寒冽的光,映着几人的脸,还未接近便把几人吓得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