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青羽九的一番话后,坐在沙发上的有生看着她。
问道:“对于盗帮会来说,生命到底是什么?”
像是迫切想要寻求得到一个答案般。
青羽九背对着二人,解释道:“小华带来的打火机里,有一把钥匙。”
“钥匙,在打火机里?”安室透愣了一下,“等等,那为什么他们还要绑架小华呢?诸江警官被杀,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拿到钥匙了吧?”
“不,他们还没有拿到。”
青羽九微低着头说道:“钥匙,在我手上。”
安室透听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错愕。
“因为我觉得这把钥匙,以后会有用,就偷偷替换掉了。”
青羽九说着,来到了柜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盯着安室透,然后继续道:“也就是说,诸江手上的钥匙是假的。盗帮会的那些家伙,肯定很后悔吧。”
“等一下。”安室透似乎想要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青羽九似乎没听见般,反而笑了一下,道:“毕竟他们拼命找到的钥匙是假的嘛。”
“我叫你等一下。”
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轻,又似乎显得有些平静。
可是他面上的表情,却是将自己出卖得一干二净。
他问道:“觉得以后会有用?这是什么意思?”
青羽九平静地回答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安室透盯着她,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诸江警官就是因为这把钥匙,才被杀害的吧?小华就是因为这把钥匙,才被绑架的吧?”
说着说着,他陡然间提高了音量,似乎是在朝对方吼叫着。
“是啊。”
青羽九没有选择否则。
安室透朝她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我也有我的计划。”青羽九镇定地说道:“在谈判的时候,不是也会先保留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吗?”
听完,安室透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柜台前。
看着青羽九,质问道:“你的意思是,为了自己的计划,不论小华和诸江警官遭遇什么,你都无所谓,是吗?”
“当然啊。”青羽九爽快地承认了。
安室透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无法洞悉他此时内心的思绪。
“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很奇怪吧?我本来就觉得,如果她恢复记忆,也许能起到什么作用……”
“够了。”安室透不想再听她继续说下去。
“不出所料,她果然和盗帮会有关。怎么样?我的直觉很准吧?”
“够了!”安室透厉声打断了她。
抬头看着青羽九,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吧?在这条街上,尔虞我诈是理所当然的。”青羽九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了安室透的身旁,然后对他说道:“要怪,就怪受骗上当的人。”
安室透的嘴唇微动了几下,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来。
“如果你看不惯,就从这里消失吧。”
安室透看了她一眼,依旧是一言不发。
然后从青羽九的身边绕过,打开门走了出去,真的从当铺离开了。
选择了“消失”。
…
天台上。
青羽九看着属于诸江的警察手账,很快又将其合上,然后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护栏上,似乎全然不知道疼痛般。
“你这么对安室,这的好吗?”
听见有人出声后,青羽九看向了她,原来是有生。
青羽九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将警察手账收了起来,放在了口袋中。
有生向她走了过来,边走边道:“再怎么样,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赶走他吧?”
“你在说什么?”青羽九似乎不理解对方的所指。
“你还装什么啊?”有生看了她一眼后,又看向了护栏外。
那里有高楼大厦,也有平楼矮房。
有生继续道:“我明白,你是不想连累他,但你也可以换一种方式吧?”
“我可没那么能干。”
在青羽九说完后,有生又道:“你觉得诸江警官遇害,你也有责任吧?”
“都是因为我,他才会死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啊?”有生对于她刚才的那话,似乎有些不满。
青羽九看着护栏外,轻声叹息道:“事实就是如此啊。总之,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
不想最后变得一条没有口袋的流浪狗,什么都无法带走。
一无所有啊……
她不想,也不愿。
“所以你?”有生看向她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青羽九默默拿起那把钥匙,低头盯着它道:“这把钥匙,是我和诸江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王牌。本来,不管遭遇什么事,都要用它来报仇,绝不可能用这把钥匙,去做别的事。”
“你在犹豫吗?”有生似乎读懂她话语中,更深层的意思。
青羽九将钥匙放回口袋后,低头轻声道:“因为一直以来,我做了很多多余的事啊。”
“恐怕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双方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几秒。
突然,有生突然伸脚踢向了她的腿部,让青羽九感到有些吃痛,也本能地往一旁躲闪了一下。
“好疼啊!你干什么啊?!”
“这不就是证据吗?”站在距离她不远处的有生说到。
青羽九听后,反而觉得很是奇怪。
“什么证据?”
有生对她笑道:“证明你在这条街上,度过的十年,是真真切切的。你还是遵从你现在内心的感情吧。”
说完,有生双手抱在一起,叮嘱道:“一定要把小华,平安带回来哦。”
…
饺子店内。
阿浪正坐在店内的凳子上,抽着香烟。
眼睛则不远处台上的小电视,观看着里面的节目。
店内都整理得干干净净,但原本应该出现圆桌上的筷子筒、调味料等,却是在另一张桌上,显得这些圆桌空空荡荡的。
似乎因为时候尚早的缘故,阿浪并不着急营业。
这时,有人推开了玻璃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阿浪自然是听见了动静。
连忙起身,将装满筷子的筷子筒拿起,准备放在圆桌上,并招呼着前来的客人。
“欢迎光临,我这就开始准备啊。”
然而,对方却没有丝毫要坐下的意思,反而见着这一幕后,低下了头,看上去状态并不太好的样子。
阿浪见状,问道:“怎么了?”
安室透依然低着头,道:“我是来跟您道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