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惨叫。
“大伙小心,这老贼弓箭厉害!”
随即,又听见两声惨叫,想必又有两人被黄忠射杀了吧!
“别怕,老贼还剩两支箭,大伙冲啊!”
神弓手是神弓手,可没有箭的神弓手又有多大威胁?
果然,黄忠只有两支箭,贼兵胆子也大了,随着两声惨叫后,贼兵也开始大举进攻了。
“黄忠没兵器,怎么和他们打?”
“典韦没有兵器,被贼兵围杀,吕布也被手下偷了兵器而被俘,关羽落马连用兵器的机会都没有,一样被俘,那黄忠又能逃脱此噩运?”
想到这,黄叙立马下了床,提着刀,到了门口,小心将头探了出去。
这些动作如行云流水,像猫一样轻柔,但黄叙却没有注意到,而是紧张外面的黄忠。
门外,黄忠正拿着弓弦当武器,挡在大门前,被七个头带黄巾的汉子,拿着锄头、木棍包围着,而院子外面,还有十几个头带黄巾的人影。
黄巾贼?
看上去和普通人差不多,武器都算不上武器,都是农具吧,除了脸上布满阴狠,黄叙还真就认为这些人和普通农民没有多大区别。
而地上插上箭羽躺着的五个死人,无不手中拿着未点燃的火把!
黄叙心里一热,想来黄忠是怕这些人烧屋子伤到自己,把仅有的五支箭也用完了!
“小心!”
黄叙突然看见,正是那个逃跑的黄巾贼,拿着弓箭躲在黄忠侧面的死角,背着黄忠偷偷射箭,那股阴狠的眼神,誓要置黄忠于死地。
黄叙看着那股阴狠的眼神,就忍不住大声警告,并冲出了房门。
“不要出来!”黄忠一声大吼。
黄叙本能的想帮黄忠去挡那支偷袭的箭羽。
但毕竟箭的速度太快,黄叙才冲出两步,就听见黄忠壮如洪钟的大喊,“不要出来!”
然后,黄叙没看见黄忠后背插着箭,而是不知什么时候,黄忠的左手已经伸直,方向正是暗箭所射方向,而左手上,已经拿着一支弓箭,真是偷袭的那支。
黄忠弓术居然会如此厉害,徒手抓住射出的弓箭?
惊讶的不只是黄叙,周围的黄巾贼都睁大着双眼,心里却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面前的神迹。
“回去!”黄忠接住箭,就大声对黄叙示警。
瞬时的诧异过后,黄叙没有理会黄忠的警告。
因为他已经看到黄忠手上的弓弦被打断,长弓已变成了木条,手上的武器,除了木条,就是这支接住的弓箭,又怎能杀敌?
以前,黄叙对于黄巾贼的认识,还停留在都是一些贫困的农民,可现在看到这些裹着黄巾的人,眼里泛着红色的凶光,这是要人命的眼神!
外表再怎么看起来是农民,但内心已变。
这是真正的贼!
黄巾贼!
咳咳咳!
又跑出两步,黄叙总算忍不住心口传来的剧痛,大声咳嗽。
黄忠用右手将弓条一记横扫,将围攻几人逼退两步,瞬即后退两步,将按住胸口咳嗽欲倒的黄叙一把抱住。
“叙儿,你没事吧?”黄忠不惹责备黄叙冒然冲出,而是关心黄叙的身体状况。
咳咳!
“父亲,你的刀!”黄叙强忍着胸口的烦闷,把手上的锈刀,如宝贝般,小心翼翼地放在黄忠面前。
“叙儿,你何必要冒险送刀呢?”看着躺在怀里咳嗽的黄叙,黄忠心疼。
“父亲,刀神怎么可以没有刀!”
黄叙脑袋闪过一副黄忠拿着刀和一个剑士的对决,对方称呼黄忠为刀神,于是,黄叙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
“叙儿,你居然还记得,”黄忠闪过一丝欣慰,看着黄叙站稳了,放下弓条,用右手郑重地接过锈刀。
刀仍然锈迹斑斑,但到了黄忠手上,似乎闪现出一丝异样的光芒。
“是错觉吗?”黄叙心头念叨,稍微退后两步。
“叙儿,让你看看为父这个刀神是否名副其实!”说完,左手甩出,箭羽如脱弦之箭直奔偷袭者而去。
啊一声惨叫随即而起。
黄叙看去,偷袭者并没死,而是拉了身边同伙挡住了弓箭,挡箭的同伙脖子上插着刚才那支箭羽。
黄叙瞪大着眼睛,张大了嘴。
“箭羽到了黄忠手上,居然无弓也能放箭!”
黄巾贼虽然没退,但眼睛已经出卖了他们对黄忠的胆怯。
“害我儿旧病复发,你们该死!”黄忠说完一记横劈,目标直指七人颈脖。
刀未触及身体,人已躺下两个。
七人里面,五人看到黄忠拿刀向前,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也正是这两步,让他们从黄忠的第一招之下活得性命。
可还没等五人庆幸自己反应快,空中飞起五个差异表情的脑袋,留下的最后一丝念想,还不如刚才那两个同伴,至少能够得个全尸。
“刀气,这肯定是记忆里面所提到的刀气!”看到此幕,黄叙居然兴奋非常,连溅在身上的血迹都来不及害怕。
不过,黄叙三年来,每天都和生死搏斗,这些许血迹,倒也真没让他害怕。
“怪不得刀到了黄忠手上会发光,原来那是刀气!”想象刚才看到的并不是幻觉,对于黄忠的武力,黄叙又有了一次深刻认识。
黄忠如猛虎出山,杀入黄巾贼群,片刻功夫,又斩杀了外面不少黄巾贼,倒有几人见机行事,黄忠接刀,徒手发箭的威猛,先行开溜逃了性命。
黄忠自然不敢追杀,儿子黄叙还在院里,看到人跑远,也重回到院中,看到黄叙看着几具尸体发呆。
“叙儿,没事吧?”刚才递刀时候,黄叙称呼自己父亲,让黄忠很是高兴。
“没事,”黄叙摇摇头,口里念叨着,仔细一听,“刀气居然能离开十多厘米,这根本不科学啊?”
“叙儿,你在说什么?”黄忠不知道黄叙说的十厘米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至少知道黄叙在研究自己的刀气。
黄叙摇摇头,依然看着尸体上脖子被划开的痕迹,“加上两厘米深度,怕是要到十五厘米了!”
“叙儿,不是为父不教你,是你这身体就是为父害的,你母亲交代,不能再让你练了,希望你不要怪为父!”黄忠知道自己儿子迷恋武功,可因为自己教儿子习武,已经毁了这个家,让黄忠为此深深自责。
黄叙抬头看着黄忠,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想安慰他两句,但又叫不出口。
不是黄叙自己不愿意,在刚才,黄叙已经想通了,反正也是再死一次,黄忠刚才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把随身锈刀给了自己,那一刻,黄叙不想让自己向上一世一样,死前再后悔。
黄叙是接受了,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似乎不是很配合,连一句父亲都难以出口。
“叙儿,能不能再叫一声为父?”多么熟悉的画面,每一次,黄叙都是这样看着自己,却就是不能开口叫自己父亲,黄忠怕,怕自己只有在刚才那种危急时刻,才能再一次听到黄叙称呼自己父亲。
看到黄忠眼神里那种渴望,黄叙想开口,但嘴巴就是紧闭。
“如果你放不下,就不要让我进入你的身体,如果你放下了,就把所有都放下,让我用余生来孝敬这生你养你的老父亲!”
黄叙心里突然感觉到一种空灵,望向天空!
“是的,放手了,就离开吧!”
“你做的比我好,谢谢!”
黄忠渴望的眼神一直盯着黄叙,突然看见黄叙抬头,心里有一种不舍的情感油然生出。
“叙儿,你不会离开我吧!”黄忠偌大的一个壮汉,现在居然不敢大声说话,脸色很难看,似乎等待着黄叙的宣判。
“父亲,我回来了!”
父子俩抱在了一起。
黄忠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称呼,黄叙再次拥有了久违的拥抱,唯一的遗憾,或许就是因为黄忠不是自己的第一任父亲。
因为感动,两人都哭了,黄忠是因为心灵上的解脱,黄叙何尝不是一种心灵上的解脱。“对不起!”
在这满是尸体的地方,突然听到一声稚嫩的小孩道歉,让整个空间都凝固了。
黄忠父子齐齐看向门口,声音传来的方向。
院子外露出一个脏兮兮小脸,一个小姑娘,可怜兮兮地望着看上去奇怪的父子俩。
小姑娘似乎很胆小,除了头露出来,整个身子都缩着。
“有事吗?”黄叙看着这小丫头可怜,忍不住生出了怜爱之心,自己也是个可怜人。
“大哥哥,这是我叔叔从这里抢的肉,我来还给你们,希望你们不要再杀我们!”小姑娘边说着,边哭了起来,手上递出了一包东西,上面还沾有不少杂草。
“哼,就为了这野猪肉,你们差点害我儿丢一条命,现在就想这么算了?”黄忠根本没打算轻饶过刚才逃脱的黄巾贼,不是他们跑得快,自己哪可能放过他们。
黄忠的大嗓门似乎吓着了小姑娘,小丫头忍不住哇哇哭了起来。
“父亲,孩儿现在不是没事嘛,瞧你把人家吓的!”黄叙看到小丫头哭,眼里都是失望,忍不住为丫头辩解起来。
似乎对于黄叙父亲的称呼很是享受,黄忠也没再反驳,允许小丫头上前。
可当黄忠看到小丫头手上的印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