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谢过他们的好意后,继续喝酒。
“云兄,今年的科举你参加了吗?”李知君好奇的问。
云浅听了之后顿了一下,上辈子他恃才傲物,不知道掩饰自己的才华,科举考试中一举夺魁。原本以为他会前程似锦,但没想到却不尽人意。他在琼林宴上不幸被云霞公主看上,硬要让他当她的驸马。当时皇帝亲自下旨赐婚,可他心里一直以来只有顾西辞,不愿意娶别人,直接开口婉拒。没想到,却惹怒了皇帝,直接变成阶下囚不说,还连累顾西辞替他受累。这辈子说什么,他也不会为那个狗皇帝卖命。他要躲在暗处亲眼看这个江山崩塌,为此,他将不惜一切。
“参加了,不过考的不好,只在进士榜中下的位置。”云浅淡淡的说。
“那还真是可惜,我观云兄之才,应该榜上有名才对。”李知君听完之后,为云浅感到可惜。
云浅却并没有多少惋惜,这个名次是他故意为之。他之所以压低了水平,只是为了不去参加琼林宴,避免出现上辈子被云霞公主看上的悲剧。
虽然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但他不想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他还想留几天安稳日子,好好陪着他的阿辞。既然他有幸重生,那他这辈子定要保护好他的阿辞。所以云霞公主,必须死。
“张兄,你呢?”李知君转头问张松。
“我也参加了,不过考的也不怎么好,在进士榜末尾,险之又险。”张松不好意思的说,毕竟他能考上进士,真的很勉强。
“没事的,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李知君安慰他说。
“像我虽然是榜眼,但我却不是很想要这个名次。”
“为什么?”张松很不能理解,考上榜眼不应该是件很高兴的事吗?这足以光宗耀祖了。
“唉!张兄,你久居家中应该不知道。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云霞公主一向贪图男色,要是被她看上,就算你父亲是天皇老子,她也强抢不误。”
“啊!皇城脚下,还有这事?”张松一脸茫然。
“这不是很正常吗?这天底下还有谁比皇帝的权力最大?云霞公主也正是仗着皇帝的宠爱才敢如此胡作非为。”云浅淡淡说道。
“云兄,也认识那个云霞公主?”李知君疑惑。
“我一介书生,哪里认识什么公主?只不过私下里从旁人嘴里听说过云霞公主的名声罢了。”
李知君不屑一顾,道:“那女人还有什么名声?这天下谁不知道云霞公主裙下男宠无数?”
“李兄,慎言。毕竟她是一国公主,不是你我可议论的。”云浅虽然厌恶那个女人,但也分得清轻重。私下议论皇室,可是大罪。
“这天底下人人都怕她,我可不怕,她也是仗着得宠罢了。我可听说她的兄弟姐妹都对她有意见,要是那天圣上驾崩了,看谁还能护着她?”李知君愤恨的喝尽杯中的梨花酿。
云浅也不再劝说,他觉得,李知君应该喝醉了。
李知君继续说道:“李兄,张兄,你们可千万不要被云霞公主那个女人撞见了。要是你们被抢进公主府,这辈子可真的就没出头之路了。”
“我有一个玩的特别好的兄弟,他出身还算不错,是皇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按理来说他本该一生富贵无忧的。可就是出了意外,他不幸被云霞公主看上了,被她底下的人抢进公主府。我兄弟宁死不从,却被下了七日醉。七日醉那种烈性春药,简直能把人的命都给弄没,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我兄弟不堪受辱,自缢而死。他爹将云霞公主告上朝廷,却没有得到任何的补偿。云霞公主虽然受了惩罚,但这惩罚根本无足轻重,她只不过是被关了几天的禁闭而已。等她出来,她就立刻展开报复。我兄弟好好的家都被她给毁了。你们能想象吗?本来一个大家族却沦落为平民百姓。”
“李兄,别说了。”张松听到这样的秘密,也惊了。这可是要祸及家族的大罪。
“不,我偏要说。凭什么她一介女流之辈,行事比皇子王爷还要肆无忌惮?强抢男子为面首。本该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偏偏要雌伏于女子身下。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可言?”
“李兄,你要知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例如你我。李兄你出生富贵,一出生就专门有人教你学问,学富五车,区区科举不在话下。而我呢?我只是一介草民而已,家里贫困根本无钱供我读书。学问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慢慢摸索。对我来说,能考上便是极好。这样我就有能力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而不是他们来保护我。”张松脸囧的通红说道。
李知君听了之后愣了一下,他一直认为云霞公主仗势欺人,只不过得益于她的出身罢了。可他也跟云霞公主不也是一样的吗?他一出生就超越了大部分人,同样也是强权,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呢?五十步笑百步吗?
“李兄心怀坦荡,就算身处权力漩涡,但仍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实在难得。怎么可能跟放荡的云霞公主一样?”
张兄,这世上,有人出生不凡,有人出生泥泞。出手不凡但并不代表他一生富贵,出生泥泞不代表他一生穷困潦倒。路在脚下,且看你自己选择。”
李知君和张松愣愣的看着云浅,他们平日里听过最多的就是,就算你努力也比不上强权。这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对他们说,路在自己脚下,看你自己选择。
云浅见他们一直看着他,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人生而有涯,而知也无涯。这世上唯有知识是公平的,知识面前,人人平等。当你实在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它会告诉我们应该怎样做才能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李知君恍然大悟,大笑道:“果然还是云兄见意深远。难怪古人皆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今日听云兄所言,如春水濯身,清极爽极。”
张松郑重向云浅行礼道:“云兄之言,深得我心。”